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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雲釗不僅麵不改色的這樣說,還果然抬腳往外走。


    內裏的同僚再也看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寧大人你就別裝了。”他起身疾步過來拉住寧雲釗,對著進門的人說道,“你們在外邊說什麽呢?我們在屋子裏聽不清。”


    來人以及門外的人們都愣了下,旋即意味深長的笑了。


    “寧大人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嘛。”一人說道。


    寧雲釗笑了。


    “兩耳不聞的是與自己無關的窗外事。”他壓低聲說道。


    裏外的人一怔,旋即都笑了,又頗有感觸。


    這是大實話啊,毫不矯情虛偽,人人都說大公無私,但誰又能真正的沒有私心呢?


    “寧大人也別這樣偷聽了。”忽的一人邁出來說道,“我們正要出去吃頓便飯,不如寧大人跟我們一起吧。”


    他說出這句話,身後的人有些騷動。


    “好好,我們一起去。”寧雲釗同屋的人已經主動說道。


    寧雲釗也點點頭。


    “好,那就同去吧。”他說道。


    看著寧雲釗與幾人向前走去,落後的幾人神情有些複雜。


    “怎麽叫他啊,他可是姓寧。”一人低聲說道,“寧炎可是維護成國公的。”


    但另一人立刻搖頭。


    “寧小官人和寧大人不一樣。”他低聲說道。


    “怎麽不一樣,都是一家人,難道胳膊肘還能向外拐?”先一人皺眉說道。


    “不不,不向外拐,但是他向自己拐。”又另外一人低聲說道。


    “是呀,上次寧大人反對議和的時候,寧小官人就什麽都沒有說。”有人也湊過來低聲說道,“而且由他提醒,好幾人免於池魚之殃呢,不僅有主戰的還有議和的。”


    聽大家這樣講述,原本有疑慮的人神情驚訝,旋即又釋然。


    “這樣看來寧小官人很明智,那讓他一起來商量下,也許有不錯的建議。”他說道。


    位於京城最繁華地帶的張家酒樓裏,白日黑夜都熱鬧無比。


    此時一間寬敞的包房內坐滿了人,一個個雖然看起來穿著簡樸,但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威嚴之氣,眼尖的知客一眼就認出他們都是京官。


    當然知客也同時看出這些人職位並不高,這樣的官員在京城很多,很多人充其量也就是個吏員。


    但京官到底是京官,他們數量龐大,且在京城盤踞多年關係複雜不容小覷。


    他們慢條斯理的說笑著,言語簡單卻機鋒暗藏,幾盞酒茶之後就商議幾件事。


    “那如今大家都意見一致了。”


    一個四十餘歲的男人站起來說道,舉手投足間言語嫻熟,顯然是一個久浸官場的人。


    “成國公要犒賞,以至於掏空國庫,逼迫商戶出錢,官員出俸祿,此舉實在是飛揚跋扈。”


    在座的諸人紛紛點頭。


    “是啊,他好大喜功,貪戰傷民。”


    “如今各路軍將都學他,一味的邀功邀賞,如無賴虎狼之徒。”


    “如果這次讓他得逞,來日必將更得隴望蜀。”


    “今日掠商戶之利百官之俸祿百文幾兩,來日就能搶百兩千兩,到時候不知多少商戶要家破人亡。”


    一時間話語不斷。


    站起來的男人很是滿意大家的反應,抬手示意大家停下,眼底閃過一絲陰冷之色。


    “那些受到欺迫的商戶們已經決定聯合請訴,我們身為官員不便行事,所以我們要說服學子們替商人請命,聯名進言,並集體罷課,以正視聽。”他說道。


    商戶們請訴到也罷,這學生罷課可是大事,學生為士人,是將來的官員學士,代表著國之正統,如果他們出麵做出反應,絕對能掀起大風浪。


    室內頓時都熱鬧更甚。


    “大家覺得如何?”男人再次問道,也隻是一問,心中已經篤定沒人會反對,畢竟這件事已經運作一段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有人聲音清亮。


    “我覺得不好。”


    這聲音讓大廳裏頓時安靜下來,誰啊這是?怎麽讓搗亂的進來了?


    所有人的視線看向發聲處,但見一個俊秀清雅的年輕人坐在蒲團上,身姿挺拔,神情和煦,讓人一見便心生愉悅。


    單從麵向和神態上實在難以將他和故意搗亂的人聯係在一起。


    是不是說錯了?


    “諸位,我覺得這樣不好。”寧雲釗再次說道。


    室內一陣騷動嘈雜,帶他來的人更是慌張。


    還好為首的男人見慣了風浪,雖然惱怒但很快冷靜下來。


    “寧小大人,為民請命有什麽不好?”他反問道。


    “為民請命自然是好的。”寧雲釗說道,“隻是這件事是皇帝的命令,大家這樣是要違背皇命嗎?”


    狀元之才的寧常是讀書讀傻了嗎?他們當然不是要違背皇命,所以才將矛頭對準成國公。


    “陛下是被成國公逼迫欺瞞,才做出此等命令。”為首的男人耐心的說道,“所以我等才要成國公聽萬民心聲,能迴頭是岸。”


    寧雲釗搖頭。


    “但是這個時機不對。”他亦是耐心的說道,神情平靜,語氣平和,讓人覺得十分的誠懇,“要給成國公誇功奉迎是陛下的命令,到時候出現這樣的事,讓前來迎接的皇子怎麽辦?讓在皇城門等候的皇帝怎麽辦?萬民空巷都等著看,要看的不止是成國公,還有皇帝陛下的風光啊,出了這樣的事,是打了成國公一耳光,但同時也是打了皇帝的麵子啊。”


    認真想也的確是這個道理,他們之所以打算這樣做,也正是因為有皇帝在,到時候引起皇帝的震怒,好懲罰成國公。


    不過,這的確是打了皇帝的臉麵,到時候罰了成國公,這些鬧事的人隻怕也沒跑..


    室內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民意為大,陛下不會因為民意而震怒的.。”男人忙抬手示意大聲說道。


    寧雲釗接過了他的話。


    “陛下體恤民意,我們也要體恤陛下啊。”他說道,“所以我覺得,請命當然要請,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件事不是陛下的錯,不該讓陛下如此難堪。”


    他說著站起來,走了幾步到場中。


    相比於那位四十多歲的男人,寧雲釗聲音清亮,姿態優雅,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們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應當再擇更合適的機會來做這件事,用句大俗的話來說,不要在陛下高興的時候潑他的麵子。”


    “議和已成,國泰民安,因為戰事的擔心終於散去,正是難得舉國歡慶,陛下也高興的時候,望諸君斟酌。”


    寧雲釗說罷對著室內諸人團團一禮。


    室內的議論聲更大,不少人的麵色浮現猶豫,還有人不自覺的點點頭。


    為首的男人看到這場麵心裏氣的抓狂。


    沒錯,寧雲釗說的都對,但隻有一點不對,皇帝並不怕被潑了麵子,皇帝並不想要這風光,皇帝更願意看到大家打了他的臉。


    然而這件事偏偏不能說,因為皇帝這場麵做的太足太完善了。


    男人狠狠盯著寧雲釗。


    真是氣死人了,寧炎那麽剛直不阿喜歡跟皇帝對著幹的大臣,怎麽養出這樣一個諂媚的侄子呢?


    恨不得時時刻刻把皇帝的麵子頂在頭上心上。


    真是沒出息!


    。


    。


    真不知該說什麽了,我真說不好5555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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