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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都已經在城堡上守了三天了,熬的雙眼通紅也不肯去歇息。


    雖然沒有任何人說他,但全堡上下戒備等待金兵來戰,他認為都是因為他那一箭。


    雖然消息說因為十二人被人襲殺,金兵放棄了七裏台退守開德府,但並不是金兵就被嚇破膽子了,反而瘋狂的在尋找那位鄉下的砍柴人。


    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想起這邊的仇跑來了。


    這城堡裏的三百多個守兵外加七百民眾能不能存活就不一定了。


    一陣塵煙在遠處揚起,是騎兵。


    終於來了嗎?


    馬都頓時繃緊了身子,牙齒咬的咯咯響,城堡上的其他人也緊張起來,但很快就發現駛來的騎兵是隔壁一個屯堡的守軍。


    十幾個周兵在一個四十多歲的軍頭的帶領下來到了城堡下。


    “王大哥,你們怎麽來了?”丁大山接到消息迎出來驚訝的問道。


    自從金兵占據了開德府,安利軍退走,他們這些散兵就輕易不敢出堡城了。


    有屯堡的高牆護佑,還可以與金兵一戰,在外邊遇上了可就沒什麽底氣了。


    所以各個屯堡之間除了哨兵來迴傳遞消息,帶人出來相見已經有些日子沒有了。


    “丁老弟,那個消息你聽說了沒?”王軍頭神情激動的問道。


    丁大山歎口氣。


    “畢竟北地戰事這麽緊張,成國公世子他急著迴去也是情有可原。”他低聲說道,“但另一方麵說,軍令如山倒,皇命不可違,他這樣越獄私逃,的確是大逆不道,抓住了之後大家好好勸勸他,他這樣做不僅幫不了成國公,反而更添亂不是。”


    王軍頭神情古怪的看著他。


    “你說什麽呢?”他說道,“關成國公世子什麽事?”


    丁大山也瞪眼。


    “不是通緝成國公世子的消息嗎?”他問道。


    王軍頭呸了聲。


    “誰說那個。”他說道,拉住丁大山的胳膊,神情激動,“開德府的金兵被殺了十幾個。”


    這個啊,丁大山嗨了聲。


    “王大哥你消息也太閉塞了,我早就知道了,說是鄉下人”他說道。


    他的話沒說完,王軍頭打斷他。


    “又。”他說道。


    又?


    丁大山愣了下,旋即神情震驚。


    “又?”他也重複道。


    王軍頭點點頭,衝他伸出手,比劃了一個數字。


    “十八個。”他說道。


    十八個!


    我的親娘老子哎!


    難道又是那個鄉下砍柴人幹的?


    丁大山隻覺得心要跳出嗓子眼,這到底是什麽樣的英雄好漢啊?


    十八個人頭在開德府城門前一字排開,經過一夜血跡已經凝固,日光下麵容猙獰,顯示著死前遭受的痛苦。


    站在城牆上的金兵叫罵聲不斷,但城門卻始終緊閉沒有打開,這讓他們的叫罵聲顯得幾分膽怯。


    一隊去搜查夜襲七裏台金兵的隊伍,仗著人多勢眾天黑的時候沒有迴府城,結果第二天一大早所有的人頭就被擺在了城門前。


    竟然全軍覆沒。


    站在城牆上的金軍將領氣的麵色通紅。


    一路從北殺到這裏是很不容易,也折損了不少人,但卻從來沒有像此時此刻這般羞惱。


    這是挑釁,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同時也讓人震驚。


    一個人,做到的嗎?


    “不是,傷口不同,哨探說現場的痕跡也看出應該是十幾人。”一個副將用胡語說道。


    十幾人?


    原來不是一個人?


    如果早知道是十幾個人,他們就絕對不會隻派出十幾個人去搜捕。


    那原先的一個人是誘餌嗎?


    這些漢人果然卑鄙無恥。


    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金將氣的再次哇啦哇啦叫罵,隨著他的罵聲,城門大開一大群金兵湧出來,嗷嗷叫著圍住十幾個金兵頭顱。


    金兵將領也全副武裝的奔出來,正要吩咐眾人去追剿,收拾同伴頭顱的幾個金兵忽的叫起來。


    他們說的是胡語,此時聲調更加怪異,似乎受到了什麽驚嚇。


    躲在暗道裏的丁大山忍不住稍微探頭,隱約看到一個金兵舉著一把斧頭在大喊大叫。


    金兵用的都是長柄斧刀,這斧頭就是常見的鄉下農具。


    這斧頭有什麽特別?


    看樣子金兵很害怕?


    丁大山看到那將官喊了幾句什麽,一眾人收拾了頭顱,如潮水般退了進去,城門瞬時被關上。


    竟然沒有派兵去追剿兇手?這是嚇迴去了?出什麽事了?


    丁大山一頭霧水,旁邊挨著他的哨兵扯了扯他的衣袖。


    “砍柴人。”他低聲說道,“他們說是砍柴人來了。”


    哨探都多少聽懂一些胡語,這也是成國公當年的要求。


    砍柴人,殺了金兵的的確是砍柴人,但,被殺了這三十個人,金兵就真嚇的連搜查都不敢了?


    至於嗎?丁大山更不解了。


    “臥槽!”


    聽了這句話,屋子裏一個軍頭猛地一拍桌子。


    他的力氣極大,本有些不結實的桌子嘩啦一聲散了。


    桌子上擺著的茶碗也都摔在地上,屋子裏立刻響起罵聲。


    這些都是被召集來的就近的幾個屯堡軍頭。


    丁大山更是心疼自己的家當。


    “石大傻子你發什麽瘋。”他沒好氣的喊道。


    “砍柴人啊!”石軍頭沒理會他,人已經跳起來,伸手指著北方,“那是梳碧湖的砍柴人啊,臥槽,怪不得金狗嚇得閉門不敢出了,何止殺了三十人啊,這砍柴人殺的金人足夠堆起一座柴山了。”


    梳碧湖的砍柴人啊!


    屋子裏靜默一刻,旋即轟然。


    雖然距離北地偏遠,但軍中事務往來,砍柴人的故事傳奇又熱血,自然也流傳開來。


    隻是沒想到砍柴人會離開北地來到這裏。


    “莫非,是成國公的安排?”一個軍頭忽的說道。


    皇帝詔令成國公來援助開德府,而成國公斷然拒絕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


    成國公不迴來,其實他們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北地那邊要阻擋的是一兩萬的金兵,這樣一比這裏的兩千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戰場上就是這樣,總要有取舍,總要顧全大局,而很多時候所謂的顧全大局,就是要犧牲小局。


    他們也認了,這就是當兵的難免遇到的事,上了戰場就隨時準備去死。


    隻是沒想到,成國公沒來,派了砍柴人來了。


    “可是,砍柴人不是不屬於軍隊嗎?朝廷還讓緝捕過,說是擾亂民心亂軍務。”另一個軍頭遲疑一下說道。


    這也是事實,當初錦衣衛還讓成國公嚴查砍柴人,否則就彈劾他養私兵,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砍柴人隻是殺金人,現在金人來咱們這裏,所以他們也隻是來殺金狗了。”王軍頭想了想說道。


    丁大山搖搖頭。


    “那北地金狗更多。”他說道。


    要殺金狗在北地更痛快。


    一眾人坐在屋子裏,圍著散落的木桌茶碗苦苦的思索,忽的有兵丁神情慌張的跑進來。


    “大人,不好了。”他喊道。


    屋子裏的軍頭們頓時都身子挺直。


    因為折損太多,金人憤怒,決定對他們這些屯堡官兵動手了嗎?


    兵丁神情有些古怪,伸手指著外邊。


    “是一群自稱,砍柴人的人來了。”他說道。


    砍柴人。


    屋子裏的軍頭們再次一僵。


    果然是背後莫說人


    砍柴人啊。


    一向隻在閑談中的人物,突然就到了他們屯堡的門外,就要見到活的了!


    這感覺有些不真實的古怪。


    還莫名的有些怯意。


    一群糙漢子如同二八懷春少女,握緊了自己的手,神情躊躇。


    見,或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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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竹子的木瓜打賞靈獸蛋,謝謝木瓜姐。


    感謝11頁知名打賞和氏璧。


    快要放假了哦,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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