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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深,懷王寢宮裏的燈暗下來。


    “殿下你該睡了。”君小姐看著坐在床上還眼睛睜的圓溜溜的懷王說道。


    懷王哦了聲躺下來,眼睛卻依舊睜著。


    這是乖巧的敷衍。


    他這把戲她還不清楚。


    “殿下,要不我給你講故事吧?”君小姐在床邊坐下說道。


    懷王立刻向內挪了下。


    “不。”他說道,聲音客氣而疏離,“不用。”


    君小姐看著懷王,又看了看寢宮裏退下的宮女太監。


    “殿下,你要不要聽在山裏打虎的故事?”她向前挪了挪,看著懷王眉頭微微一挑低聲說道。


    這是以前懷王最愛聽自己講的故事。


    百聽不厭,每次聽到都會興奮激動。


    不知道這樣說,他能不能對自己有些感觸?不是說小孩子是最敏感的,這個會和他姐姐說一樣故事的女孩子,會不會讓他驚訝激動?


    君小姐抑製著緊張看著九褣。


    九褣啊,是姐姐啊,是九齡姐姐又來給你講故事了。


    “不。”懷王沒有任何反應,幹脆利索的說道,同時人再向內挪了挪,“你能起來一下嗎?”


    他還說道,指了指被君小姐坐在身下的被子。


    “你壓到本王的被子了,本王這樣睡不好。”


    他不像別的孩子那般哭鬧撒潑表達自己的不滿,就連表達厭惡也很有禮貌,帶著貴族子弟高傲的風範。


    小孩子是敏感的,自從成為懷王的那一天,他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所處的環境,再加上九黎公主的教養,讓他像九黎公主那樣用平靜來保持最後的一絲尊嚴。


    小孩子又是小孩子,他隻看到他看到的,你是他的姐姐,他全心全意的親近依賴,你是另外一個人,就算說再相似的話他也不會接近半分。


    這臭小子,君小姐吐口氣,想著再說句什麽來吸引他,門外有人走進來,她頓時身子一僵,不用迴頭去看就知道是陸雲旗進來了。


    “殿下今日玩的累了,早點睡,這樣明日才有精神接著玩。”她說道,從床上站起來,放下了帳子。


    陸雲旗並沒有走進來,而是在外間的坐下來。


    這些日子他都是這樣。


    自從九黎公主離開,他並沒有離開,依舊夜夜宿在懷王寢宮裏,絲毫不介意也沒有迴避同樣在這間屋子裏的君小姐。


    在他眼裏君小姐隻是一個大夫,或者是個嫌犯,甚至是個死人。


    君小姐很清楚這一點也並沒有什麽介意。


    但今日感覺就不太一樣了。


    寢宮裏的燈晦暗,夜色裏一道視線始終停在她身上。


    而這視線也跟以前不一樣了。


    這當然是因為今日自己說的那句話做的事。


    君小姐在臥榻上躺下來,有些慶幸度過了這個危機,但心裏又有些焦躁。


    那件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他還記得幹什麽。


    再想到那間宅子裏眾多的如同拚湊出自己的女子們,她又是一陣惡心。


    她在床榻上翻個身被子裏的手緊緊的攥起。


    做出那些惡心的事,惡心的樣子,他想幹什麽!


    …………………………………………………


    冬日的日光投過在室內,明亮而溫暖,幾扇窗半開著,屋子裏彌散著淡淡的清香,絲毫沒有一個月前濃烈的藥氣和沉悶。


    寢宮裏也比先前多了很多人,穿著官袍的太醫們神情關切的看著正在給懷王診脈的江友樹。


    江友樹神情肅重,診完了左手又診了右手,好一刻才收迴手。


    “怎麽樣?”太醫們迫不及待問道。


    江友樹點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了。”他說道。


    太醫們的神情有些複雜。


    竟然真的治好了。


    江友樹站起來對著皇宮的方向拱手。


    “皇上和太後終於可以放心了。”他感歎說道,又看著君小姐神情真摯的施禮,“君小姐,江某甘拜下風。”


    對於江太醫的誠懇,君小姐沒有什麽感動,她隻是點點頭。


    這番姿態在太醫們眼裏很是倨傲,又添了幾分不滿。


    君小姐並不在乎他們的不滿,而江友樹的謙遜認輸她也沒有什麽感覺,江友樹這種人她又怎麽會信。


    對於江友樹來給懷王診脈,君小姐唯一的反應是她也要被趕出懷王府了。


    但這又是無可奈何的事。


    懷王府沒有秘密,懷王的身體好轉皇宮裏知道的很清楚,雖然她有很多辦法讓懷王身子表現的病重,這樣可以多留在懷王身邊,但懷王的身子不合適。


    她看著坐在床上精神奕奕的懷王。


    不怪江太醫他們對外宣稱懷王是痘瘡難醫,懷王這次的風寒的確兇猛,身子幾乎掏空。


    她不敢也不能再讓懷王用藥來掩飾好轉。


    她雖然很想留在弟弟身邊,但並不是要以傷害弟弟身子大的代價。


    “既然如此,也要過年了,我迴宮向皇帝複命,君小姐也可以迴去安心過個好年了。”江友樹含笑說道。


    君小姐沒有說話,對他略一施禮表示道謝。


    對於君小姐的態度江友樹沒有不滿,含笑離開了,而太醫們則留了下來。


    “君小姐,你有什麽要吩咐的就告訴我們啊。”一個太醫似笑非笑說道。


    “我沒有什麽要告訴你們的。”君小姐立刻答道,看著他笑了笑,“殿下我是治好了,再有什麽事就是你們的事了,到時候不要推到我的頭上就行了。”


    這叫什麽話!太醫們麵色鐵青。


    “你大膽,你這是詛咒懷王殿下嗎?”一個太醫豎眉喝道。


    君小姐笑了笑。


    “沒有詛咒能讓人生病,隻有庸醫推卸無能才能讓病不治。”她說道。


    這女孩子!簡直!


    屋子裏的太醫們神情憤憤,原本要強做出的歡喜佩服也都舍棄了。


    站在一旁的顧先生則笑了笑,看向君小姐,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君小姐沒有理會這些,而是走到懷王麵前,她矮身蹲下來看著坐在榻上的懷王。


    “殿下,你現在病好了,我要告辭了。”她柔聲說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亂吃東西,不要……”


    她的話沒說完,懷王就含笑衝她點點頭。


    “多謝你了。”他童音清亮,神情和善的打斷了她,“本王會感激以及賞賜你的。”


    君小姐看著他要再說話,懷王卻已經衝顧先生招手。


    “顧先生。”他高興的喊道,一麵從榻上跳下來,“我現在病好了,可以繼續讀書了。”


    他疾步向顧先生走去,顧先生也迎過來對他含笑點頭。


    “不急,不急。”他說道。


    “要急的,我耽誤很多功課了。”懷王帶著幾分認真又幾分苦惱說道。


    太醫們都笑起來。


    “殿下真是用功。”


    “殿下聰明伶俐,很快就能補迴來。”


    他們紛紛笑道,屋子裏氣氛熱鬧而歡悅。


    半蹲在榻前的君小姐如同被遺忘,她慢慢的起身看了眼對著顧先生露出歡悅笑容的懷王,大約是察覺了她的視線,顧先生抬眼看過來,他的眼裏含笑,又似乎幾分意味深長。


    君小姐垂目對著他施禮,拎起藥箱頭也不迴的走出去了。


    時隔一個多月走出懷王府,街上已經是濃烈的年味。


    不管怎麽樣,心願都已經達到了,九褣的病治好了,師父的手劄也順利的拿到了,君小姐拍了拍藥箱,可以過個好年了。


    馬蹄急響,陸雲旗在一群錦衣衛的護送下來到門前,勒馬居高臨下看到過。


    君小姐淡然看他一眼,收迴視線越過他沿街而去,並不理會如芒在背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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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南方的冰一打賞靈獸蛋。


    感謝?最後一槍?打賞仙葩緣。


    感謝md12打賞和氏璧。


    不知不覺這本書寫了半年了,這半年發生過很多事,在副版豆豆以及管理組的協助下,在諸位書友的陪同下,都走過來了,接下來還有半年,還有勞大家再與我風雨同路,我無以為報,謹以最真摯的一顆誠心寫一個讓大家愉悅的故事為報。


    謝謝大家,辛苦了。


    做的不好的地方,謝謝包容和寬容,請相信我真誠的心,寫故事以及與人交的誠心,和感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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