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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錦繡都要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怎麽跑到京城還會見到寧雲釗?


    這個人不是已經應該消失在她們的視線裏了嗎?


    “因為我本來就在京城啊。”寧雲釗笑道。


    他也沒想到會看到方錦繡。


    看到方錦繡他就也想到了從前,那夜晚的疾行,躊躇再三的夜半私會。


    當時是因為縉雲樓的事無心它意,現在想來這行為也的確是嚇人。


    怪不得這個方三小姐受驚。


    但君小姐卻始終沒有害怕過。


    她自然是跟別人不一樣的。


    想到這裏他的神情又有些緊張。


    方錦繡驚訝稍退,取而代之的是不悅。


    她當然知道寧雲釗在京城。


    “你在京城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她說道,“難道你又有事要跟她說?”


    縉雲樓的事可是已經過去八百年了。


    寧雲釗點點頭。


    “是,我有事與她說。”他神情幾分認真。


    方錦繡幾分惱怒。


    “你有什麽事要跟她說?”她說道,看著昏昏的街道,搖曳的紅燈,“這大晚上你覺得合適嗎?”


    合適嗎?


    是說男女不便嗎?


    寧雲釗笑了笑。


    “這有什麽不便的?我家公子常來探望君小姐,還一起喝酒…”小丁忍不住說道。


    寧雲釗製止了他沒讓他說完,但方錦繡已經一臉震驚了。


    什麽?常來?


    還喝酒?


    “誰啊?”君小姐的聲音從後傳來,“什麽事?”


    她說著話也走過來,原本以為是求診抓藥的人,但在後麵好一會兒不見方錦繡迴來,她不放心出來看看。


    聽到她的聲音,小丁忙擺手喊了聲君小姐。


    君小姐走過來,看到站在門外的寧雲釗。


    “寧公子是你啊。”她說道。


    寧雲釗對她笑了笑。


    “原來方三小姐也進京了,我這段日子閉門讀書,竟然不知道。”他說道。


    這話聽得真奇怪,我進京幹嗎要你知道。


    跟你很熟嗎?


    方錦繡瞪眼看著他,又看了看君小姐。


    看起來,他們好像是很熟啊。


    方錦繡後退一步不再說話。


    “寧公子找我有事?”君小姐問道。


    她問出這句話,看到寧雲釗的神情似乎有一絲窘迫,視線掃過方錦繡,以及在後堂探頭的看不清的男人。


    他這些日子要想明白一些事,所以沒有再出門,更沒有刻意的打聽九齡堂的消息,沒想到想明白後再過來九齡堂裏多了些人。


    當然多了些人是很好,熱鬧,她也不會那麽的孤獨。


    隻是有些話說就不太方便。


    不過這也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話,也完全可以坦然的說出來。


    既然想明白了,就沒有什麽擔心別人會多想的。


    寧雲釗笑了笑要開口,君小姐卻先一步開口了。


    “進來說吧。”她說道,一麵伸手相請。


    也是,他現在還站在門外。


    “哎?寧公子,你來了?”柳兒從內走出來,看到他說道,“你是從你叔父家迴來恰好路過嗎?”


    恰好,真巧,從在京城的大街上突然遇到的那一刻起,他和她的相見都是這般的偶然。


    偶然的路過,就看到客棧裏的她。


    恰好的路過,就請她一起吃飯。


    真巧的經過,關切的詢問一聲。


    都是天意,不是人為,與他無關。


    寧雲釗看著柳兒笑了笑。


    “不是。”他認真說道,“我是來找你家小姐的。”


    柳兒哦了聲,她也就隨口一問,如今對於寧雲釗的出現已經麻木習慣了,管它是巧了還是特意來的,又有什麽區別。


    方錦繡轉身進去了,一麵喊柳兒。


    “我的那份節禮給我放好了沒?沒有少了吧?”她問道。


    柳兒撇撇嘴。


    “誰稀罕啊。”她說道,但還是跟著進去了。


    陳七還站在門簾後探頭,被方錦繡一把揪住拉了進去。


    “…那是寧十公子啊不是說他可討厭君小姐…”


    餘下的話瞬時消失,可想而知是被堵住了嘴。


    九齡堂裏恢複了安靜。


    這安靜並沒有讓人覺得拘束和尷尬。


    “坐。”君小姐含笑說道,伸手做請,還要轉身去斟茶。


    寧雲釗卻沒有坐,也不想去斟茶。


    “不用了,我就是來說句話,就走了。”他說道,表達了不會長談的意思。


    君小姐依言停下看著他靜待。


    她的神情安靜,雙眼更加明亮,在這夜色裏的九齡堂裏如同明星。


    寧雲釗想著自己要說的話,垂在身側的手稍微的攥起。


    這種事他還真是第一次做。


    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好不好。


    雖然這件事他已經想了將近一個月。


    那一天他站在國子監的竹林外探問自己的心意,第一次失約了先生的講課。


    他按著自己的心口,感受到探問到心底最深處心受驚的悸動。


    就好像現在。


    他研讀最難的經義用的最長的時間是三日,而為了研讀這心悸他用了七天。


    這是世上最難的,又是世上最容易的。


    但好在他是個聰慧的人,也是個幹脆的人,在研讀之後他確認自己是動心了。


    每個少年人都有動心的時候,以及憧憬過動心的女子。


    寧雲釗先前沒有動心的時候,也沒有憧憬過讓自己動心的女子,但當他正視去想這個問題時,很明確讓他動心的女子就是她。


    讓人有些煩惱的事是,這個女子與他有些複雜。


    先是她動心,他不識。


    如今他動心,她會怎麽想?


    他能想清楚自己的決定,卻不能想她的決定。


    他是個幹脆的人,既然想不清,那就來問一問吧,於是他斟酌了一個合適的時候來做出一個合適的邀請。


    他平靜的看著她的眼。


    “後日的十五,你願意與我去觀燈嗎?”他問道。


    觀燈嗎?


    君小姐想到,當然可以啊,她本也是要去觀燈的。


    “好啊。”她說道,帶著幾分輕鬆,“我們先去柳掌櫃家吃飯,然後就去觀燈。”


    又想到他也是身在異鄉沒在父母跟前。


    “你是去你叔父家吃飯吧?到時候我們在哪裏會合?”


    她幹脆利索的迴答了好,她聲音輕柔的問著相約在哪裏,但寧雲釗並沒有為之歡悅。


    她的迴答太幹脆了,她完全是沒有想到他問的這話的意思。


    或許對於某些人來說,這種時候裝作糊塗含糊過去也可以,等待日後慢慢來。


    但他是個凡事都要求精確答案的人,就如同經義一般來不得半點含糊,所以這個問題他決定要問清楚。


    “你真的,願意與我一起觀燈嗎?”他看著她,再次問道。


    他的聲音清朗,又帶著幾分微顫抖,這微顫讓聲音又有些低啞,安靜的夜色裏聽來添了幾分悸動。


    觀燈而已,有什麽願意不願意?


    君小姐愣了下。


    需要這樣再次的重申和詢問?


    需要重申的話自然不僅僅是話,而是話裏的含義。


    含義啊。


    君小姐看著眼前年輕人的眼睛,這雙眼明亮如火,滿含著難以名狀的情緒。


    君小姐恍然頓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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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表白這種事,我很熟練,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感謝淩小七、md12、南方的冰一打賞和氏璧。


    祝福學子們高考順利,青春真是令人羨慕,祝福你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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