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樹林區。


    趙東蹲在院內刷牙時,張斌打著哈欠,穿著睡衣從打更房裏走出來,看見趙東以後問道:“哎,大傻子上哪兒去了?”


    “他昨天沒迴來嗎?”趙東昨晚在童大爺那兒喝大了,後來也沒去打更房開會。


    “我沒看見他啊,”


    “他跟我請假了,要出去溜達溜達,但說了晚上會迴來啊。”趙東甩了甩牙桶隨即站了起來。


    “……操,你就能慣著他,今天還得一大堆事兒呢,我得下山去偉業一趟,伐木區的幾個點人手都不夠。”張斌煩躁的迴道。


    “沒事兒,他就是願意玩,也確實在山上憋好幾天了,等他迴來以後,給衝衝和波濤也放一天假,他們跟咱不比不了,都沒長性。”趙東隨口迴了一句。


    “趕緊給他打電話,讓他迴來,真有事兒呢。”張斌扔下一句,隨即也去洗漱了。


    “吱嘎,”


    這時,童大爺家的房門被推開,一個與林軍年齡差不多的青年,手裏端著洗臉盆,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襯衫,臉上戴著那種很嚴肅的黑框眼鏡,挺斯文的走了出來。


    “我屋有熱水,”趙東認出此人正是童大爺的孫子,叫童戰北。


    “好,”童戰北有些木訥的一笑,衝著趙東略微點了點頭。


    ……..


    早上,趙東沒給王凱打電話,他以為這貨昨晚肯定睡晚了,一會應該就能迴來,但是他等到中午,也沒見王凱人影,隨即,趙東給他打了個電話,顯示關機,再給徐輝打,也是關機。


    “哎呀我操?四不四有點嗮臉了?”趙東看著電話皺眉罵了一句。


    ………


    另一頭,國道上。


    樸文城開車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態,這就跟抽完,能打兩天兩夜鬥地主是一個意思,行話叫“鑽進去了”,已經徹底一根筋了。


    王凱躺在後麵和蘇馨頭靠頭,已經迷迷糊糊的悶了好幾覺了,副駕駛徐輝用平板電腦玩貪吃蛇,足足玩了一上午,等他再一抬頭,看見路邊的指示牌上麵寫道。


    距離韓城,125km。


    徐輝看見這個指示牌以後,懵b了半天,隨即有點不解的問道:“咱不是上三亞嗎?”


    “別吵吵,我加油!”樸文城掃了一眼油箱,嗓子像是被痰糊死了一樣,非常沙啞的說道。


    “啥玩應別吵吵,韓城是哪兒啊?你是不是他媽b的走錯了。”徐輝眼眶子敖青,有點疑惑的問道。


    “別吵吵,警察說不定就跟著呢,我的意思是咱迂迴去往別的地兒,繞點彎子無所謂,畢竟咱車扛幹。”樸文城再次擺了擺手。


    徐輝眨了眨眼睛,總感覺不對勁兒,他迴頭衝著王凱喊道:“喂,傻b,哎,別他媽睡了。”


    “啊,咋了?”王凱迷迷糊糊的從蘇馨肩膀上醒來。


    “韓城是哪兒啊?”徐輝抻脖子問道。


    “咋了?”王凱剛起來,大腦有點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我問你韓城是哪兒。”


    “川省啊,”王凱迷茫的迴道。


    “距離韓城125km是他媽啥意思?”徐輝不學無術,平時基本就騎摩托,所以緊跟著問道:“是公裏數嗎?”


    “啊??!”王凱揉了揉眼睛,撲棱一下坐起,隨即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罵道:“我操你媽,咋幹川省來了?”


    “別吵吵!”樸文城煩躁的嗬斥了一句,依舊找著加油站。


    “艸你媽,你拉我上川省幹啥去啊?”徐輝斜眼問道。


    “不跟你說了嗎?有警察!”樸文城認真的解釋道。他抽的太多,此刻還沒有破勁兒,但徐輝和王凱是愣讓他帶偏的,人家根本沒過量,現在在路上折騰了將近十個小時,勁兒已經散的差不多了。


    “有個屁,你給我停車。”徐輝喊道。


    “快點停車!艸你大爺的,我他媽今天還上班呢。”王凱一掃手表,也有點急了。


    “停個啥,你倆是不是點子?”樸文城斜眼問道。


    “我真他媽服了,我這麽聰明一個人,愣讓你個大傻b給我帶岔道了,麻溜停車。”徐輝扔掉平板電腦,拽著樸文城皺眉喊道。


    “艸你媽,你別跟我喊昂!”樸文城有點煩了。


    “你罵誰呢?”


    “罵你咋地?你個小傻b,我他媽都告訴你,有警察跟著,你還墨跡啥。”


    “來,你停車,咱倆下去掰扯掰扯。”徐輝扯著樸文城的脖領子說道。


    “你給我鬆開,”


    “我鬆你媽b,”徐輝上去就是一拳。


    “吱嘎!”樸文城挨了一拳後,頓時也他媽不說警察的事兒了,連續幾腳刹車以後,直接拽上了手刹,看著徐輝問道:“你咋地?”


    “你倆別吵吵了,幹嘛啊。”蘇馨醒了以後,也立馬勸道。


    “沒你事兒,”徐輝煩躁的擺了擺手,隨即薅著樸文城的脖領子說道:“你麻溜給我送家去。”


    “徐輝你是不是有病?你老看我家小胖不順眼幹啥啊?從在屋裏的時候,你說話就夾槍帶棒的。”蘇馨說著就從後座拉扯徐輝。


    “你起來,別他媽拽我!”徐輝本能得甩了一下蘇馨手掌。


    “你打我媳婦幹你媽了個b,”樸文城罵了一句,伸手就奔徐輝脖子掐去。


    二人瞬間在奧拓前麵撕扯了起來,而蘇馨從後麵說是拉架,但手都是奔著徐輝按,也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手指甲在徐輝臉上劃了四五個道子。


    “你媳婦?你撿個破鞋還當寶呢?你問問蘇馨?我倆五年前就在一起過了,你還媳婦啥?”徐輝被撓急眼了,腦袋靠在玻璃上,肯定是啥難聽罵啥。


    “李英姬,你媽的!”蘇馨瞬間掛不住臉,瘋了一樣的撓著徐輝側臉。


    “我去你嗎的,”樸文城瞪著眼珠子,死死掐著徐輝脖領子。


    “王凱,你看戲呢?”徐輝臉色通紅的喊道。


    “嘭,”


    王凱剛開始是拉架,但一看也拉不開,那隻能開幹了。他從後麵扯住樸文城脖領子,連續幾拳悶在了臉上。


    隨即,這四個關係混亂,並且精神不正常的跑路組合,劈裏啪啦的在車裏打了起來。


    但樸文城身體虛胖,再加上他一夜沒睡,身體都快被抽幹了,所以整了兩迴合,體能就完全跟不上了。


    “咣當,”


    徐輝拽著樸文城腦袋,給他薅下了車,隨後和王凱一頓炮腳,給樸文城從道路邊上,一直踢到壕溝裏。


    “艸你媽,你要不給我帶岔道,我他媽在屋裏的時候就想揍你了,你知道不?”徐輝指著滿頭是血的樸文城說完,隨即和王凱騰爬上壕溝,轉身就走。


    ……..


    五分鍾以後,蘇馨好不容易將樸文城扶上了壕溝,樸文城擦了擦臉上的血,扭頭吐了口痰罵道:“艸你媽,你讓他給我等著。”


    晚上,九點多。


    王凱和徐輝從客運站走了出來,而且倆人也開始撕b。


    “你他媽絕對是有病,整了六百多公裏,上這麽遠幹一仗,這他媽出去跟別人說,別人都不帶信的。”王凱煩躁不堪的罵道,勁兒一散,嘴裏全潰瘍了,身體好像要散架子了一般。


    “怨我嗎?啊,怨我嗎?你他媽不先說,你看見車裏有警察的嗎?咱倆誰心大?你跟蘇馨躺後麵都睡著了,你知道嗎?要不是我抬頭看一眼,樸文城那個傻b能開車給咱倆拉川省去,你信不?”徐輝雞頭白臉的罵道。


    “別說了,咱倆肯定就這一把事兒了,我姐夫之前就告訴我,盡量別跟你一塊玩,你他媽真不是一般的精神病。”王凱十分不耐的迴道。


    “滾淡吧!你下迴讓我跟你抽,我都不跟你抽。艸你媽,我就說沒有警察,你們愣說有,這他媽辛虧我兜裏揣了點錢,要不咱倆都他媽迴不來,直接就得在那放牛了。”徐輝罵完以後,斜眼問了一句:“你迴山上啊?”


    “我他媽咋迴去啊?就我這樣,我姐夫不一眼就看出來我幹啥了啊?再說這都幾點了,要迴也明天迴啊!”王凱掃了一眼手表,隨即說道:“我發誓,我最後再跟你對付一宿,明天說啥絕交。”


    “操!走吧,咱倆開兩個房,給旺仔打個電話,看他能不能給昨天那兩個姑娘整出來。”徐輝背手扔下一句,隨即就和王凱一塊走了。


    …….


    幾十分鍾以後,二人再次迴到了旺仔家,三人一起談論著昨晚的事兒。


    “哎,你們跟樸文城咋的了?剛才他過來,我看他臉色不太好,臉上還有傷。”旺仔抽著煙問道。


    “沒事兒,”徐輝閉口不談去韓城的事兒,因為這事兒第一沒人信,第二太傻b。


    “他剛才過來了?”王凱問道。


    “恩,來拿他媳婦的包,本來還想一塊玩會,但一聽說你們要來,他就走了。”旺仔解釋道。


    “不說他了,哎,昨晚那兩個姑娘,還來不來啊?”徐輝岔開話題問道。


    “她們說不一定,一會要來會打電話,你倆先睡覺吧。”旺仔打了個哈欠說道。


    “行,那我眯一會。”徐輝甩了甩腦袋,拿著沙發上的靠枕,直接就進屋睡覺去了,王凱坐在沙發上一邊玩著手機,一邊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


    樓下,樸文城和蘇馨坐在車裏,他們二人親眼看見徐輝和王凱進了旺仔家以後才走。


    之前說過,樸文城這人辦事兒沒啥品格,為人極壞,白天他和徐輝發生衝突,按理說他確實心裏窩火,但徐輝比他輩分小,歲數也比他小,所以,他即使想找迴點兒麵兒,那也頂多就是抓住揍一頓。因為這事兒本身也不是啥嚴重事件,頂多就是嗨大以後瞎扯淡。


    但樸文城沒這麽幹,反而選擇了一個讓所有混子都為之不恥的方法。蘇馨的包之前落在了旺仔家,而且裏麵有二十多克冰,但樸文城聽說王凱和徐輝一會兒會來旺仔家,這個他就沒拿,而是直接把包拿走了。


    …….


    夜裏11點多,緝毒隊接到舉報,開了兩台車直接去了旺仔家。剛開始敲門門沒開,隨即開鎖公司直接把門捅咕開,緝毒隊衝進去,直接把旺子和一個姑娘按住,並且從衛生間衛浴箱裏,翻出來二十多克密封毒品。


    這邊一抓完旺仔和姑娘,緝毒隊的老司機,當場在車上就給二人驗了尿,試紙上顯示的是雙道杠,這說明二人都抽了,隨即,直接押迴緝毒隊審訊。


    旺仔這個人雖然是個不務正業的小青年,但為人還算仗義,麵對審訊時,他沒有咬徐輝和王凱,隻承認自己確實抽了,但東西不是自己的,是樸文城的。可那個姑娘一進審訊室,基本問啥說啥,緝毒隊的人根本沒用費勁兒,直接問出了所有情況。


    海天連鎖酒店。


    徐輝正在奮力搏殺。


    “咣當,”


    客房門被毫無征兆的推開,唰的一下,屋內燈光瞬間亮起。


    “啊!”姑娘一聲尖叫。


    “唿啦啦,”


    三四個緝毒警,扯著徐輝的頭發,直接將其按在了床上喊道:“別動昂!”


    “臥槽,啥事兒啊?”徐輝沒有反應過來,臉就被按在了被窩裏。


    十分鍾以後,徐輝和姑娘簡單的穿上衣服,出門一看,王凱和另外一個娘們,也靠牆角蹲著呢。


    “喂,傻b,你是不是又岔道了,自己報的案?”徐輝斜眼罵道。


    “操,我就多餘跟你對付這一宿,悔死我了,迴山上好了。”王凱異常懊惱的說道。


    此刻,二人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


    淩晨五點,審訊室裏,徐輝已經被緝毒警禍害了四五個小時,他被吊在審訊欄杆上,雙腳隻能腳尖沾地,電棍隔一會就出溜他一下。


    “那二十多克的東西,是不是你的?”


    “不是,我就……抽了……!”徐輝完全虛脫,鼻孔裏流出的大鼻涕,都帶著血絲。


    “還不說是嘛,你當我們是刑警隊呢?”


    “真他媽不是我的!”徐輝嗷嗷喊著。


    ……..


    早晨,趙東還沒等起床,就接到了牛大川的電話。


    “咋了?”趙東問道。


    “有空沒?有空你過來接我一趟,小輝和你小舅子出了點事兒,讓緝毒隊掏了。”牛大川幹脆的說道。


    “……操!”趙東沉默了四五秒,隨即心煩的說道:“行,你等我吧。”


    …….


    另一頭,樸文城躲在蘇馨租的房子裏,剛跟緝毒隊的人通完電話。他聲稱自己人在外地,半個月以後能迴去,而半個月以後,樸文城就根本驗不出來了,至於旺仔咬他販賣,那根本不會成立。


    因為販賣這玩應隻抓現行,冰兒自己也不會說話,東西一旦進了買家手,緝毒隊如果沒有直接證據,那他們抓到賣家也沒招,人家就不承認東西是自己的,緝毒隊能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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