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王凡跟楊文喝了點酒,隨後就準備離去,但楊文非要拉著他打麻將,號稱要湊湊手。


    王凡說資金有困難,楊文仗義的甩給了他五千多,人家都這樣了,那再不去就有點不給麵了,所以,王凡隻能跟著他去了嘉年華包房玩牌。


    ……….


    第二日一早星期一。


    張斌一起床,就開車來到了萬寶公司,這迴接見他的還是項目部的經理。


    “斌子,來了啊?還是簽合同的事兒,是嘛?”項目經理坐下問道。


    “恩,過來看看。”張斌點了點頭。


    “你說這事兒他媽的也巧了,今天萬總其他公司那邊出了一個經濟糾紛。咱公司法務部的人,也全是從總公司那邊調來的,合同當時是他們簽的,所以,今兒早一上班,萬總就把他們調走,去外邊了,估計得等個一兩天能迴來。”項目經理直拍大腿的說道。


    “嗬嗬,是挺巧,我一要簽合同那邊就有事兒,你說這是不是咱兩家公司不合財的征兆啊?”張斌舔著嘴唇問道。


    “斌子,你可千萬別多想,真是碰巧,也就一兩天他們就迴來了。”項目經理好說好商量的安撫道。


    “那要過了一兩天,他們再不迴來呢?”張斌像是開玩笑的問道。


    “不能,不能。”項目經理直搖頭。


    “再不迴來,我看這合同也不用簽了,現在就挺好!”張斌扔下一句,轉身就走了。


    “不坐一會了?”項目經理扯脖子喊道。


    “有事兒呢,”張斌頭都沒迴的走出了門。


    半個小時以後,張斌找到了秦猛和趙東。


    “還是沒簽下來,咱是不是哪個環節出問題了?”張斌十分不解的問道。


    “我他媽也納悶呢,合同是他們要簽的,現在老往後拖是啥意思呢?”秦猛也想不太懂。


    “他說法務部的人啥時候迴來?”趙東皺眉問道。


    “說是一兩天,”張斌想了一下。


    “你等三天,如果他還沒給你打電話,你就過去一趟,直接找楊文把事兒扔桌麵上嘮明白了!”趙東快速迴道。


    “行,”張斌點了點頭,隨即沉吟一下欲言又止的說道:“東子,全叔……”


    “……算了,沒事兒。”張斌把心裏想說的話,又咽到了肚子裏。


    “他走以後,我倆一直沒聯係。”趙東從張斌眼中看出一絲悔意,但卻用語言把話堵死了。


    “算了,三天以後,我再去看看。”張斌煩躁的擺了擺手…….


    一晃三天過去,張斌從沒接到過楊文的電話,更沒有接到過萬寶公司那邊的任何消息。


    他這會真有點坐不住了,當天一早,就趕到了萬寶公司。


    “楊總,張斌來了。”項目經理從二樓看見張斌進門,隨後立馬撥通了楊文的電話。


    “你讓他進來吧,”楊文精神抖擻的坐在辦公室裏迴道。


    “哎呦,斌子來了啊?”項目經理客氣的迎了上去。


    “何總在嗎?”張斌沒有笑臉的問道。


    “在啊,在辦公室呢。法務部的人也迴來了,來吧,我帶你上去。”項目經理引領著張斌,直接就往辦公區走。


    五分鍾以後。


    楊文給張斌倒了一杯水,隨後笑嗬嗬的坐在了他旁邊,拍著斌子的大腿說道:“你看你,就是太急了。”


    “楊總,我們就這點家底兒,不急不行啊!”張斌用手背推開水杯,隨後抬頭看向了楊文。


    “哎呀,咱們兄弟的事兒,我能忘了嗎?合同昨晚就給你弄好了,今天你不來,我都想給你打電話。”楊文一笑,隨後直接從茶幾下麵抽出了合同。


    “嗬嗬,那就謝謝了。”張斌看見合同心裏頓時放心了幾分,伸手打開文件包,開始掃視著合同上的內容,但卻越看越皺眉。


    而楊文坐在張斌身邊,低頭含笑的捅咕著手機,一言不發。


    “楊總,這合同跟咱商量好的,有出入吧?”張斌粗略的掃了一遍,隨即忍不住的問道。


    “啊!是改動了一些,昨晚的時候,我征求了一下萬總的意見。”楊文言語一直很客氣的迴應著。


    “何總,這是修改了一點嗎?提前預付百分之五十的款項,這一條取消了清雪區域劃分的太不明朗了,隻說了公司根據具體情況具體安排,完全沒有規定範圍,好,這些咱都能談,但最後一條我真不理解是啥意思,什麽叫,當戰略意見發生分歧,甲方按照乙方入股時的資產數額,進行退股清算?這不是霸王條款嗎?何總,咱打個比方,假如我要跟著你幹十年,咱公司市值也翻了兩倍,但你還按照十年前的價格給我算股份,這合理嗎?”張斌瞬間火冒三丈,十分不解的質問著楊文。


    “斌子啊,這我也沒辦法,你說你們公司有啥啊?就一間臨時租賃的破房子,幾台自卸車,你就這點玩應,還讓我給你算多少股份啊?你得知足,你要跟我幹十年,那這十年你不還是按照百分之三十分紅嗎?這就可以了,我沒少給你爭取利益,真的。”楊文翹著二郎腿,看著張斌迴道。


    “但合同沒有保障啊,如果今天簽完合同,明天咱們就發生分歧,到時你直接清退我,我他媽不等於讓你給吞了嗎?”張斌言辭有些激動。


    “嗬嗬,你有啥啊,我吞你?”楊文看著張斌,嘴角掛著莫名和鄙夷的笑意,繼續說道:“不看你們有點功勞,加上萬總也叮囑我照顧照顧你們,就現在這個合同,你覺得我能跟你簽嗎?孩子,百分之三十股份意味著什麽你知道嗎?那他媽是真金白銀,你值這個錢嗎?”


    “我艸,”張斌腦袋嗡嗡直響。


    “合同你拿迴去,再好好看看,願意簽,你就簽,不願意簽,我就扔給別人,嗬嗬。”楊文摸了摸腦瓜子,低頭繼續玩著手機。


    “我他媽簽你大爺,”張斌瞬間將合同撕成了兩半。


    “小孩,我用了十五年,才學會做生意嗬嗬!你這才剛斷奶,見過幾片天幾片地啊?”楊文拿著手機站起來,隨即左手拍了拍張斌的肩膀說道:“磕磕絆絆才能成長,學吧,這個世界挺精彩的……”


    說完,楊文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幾分鍾以後,張斌宛若遊魂野鬼一樣,也走出了辦公室。


    他剛邁了兩步,就聽見項目經理在旁邊的屋內說道:“傻b,還真以為能拿大合同呢?如果不是等王凡把魏哥擺平了,魏哥他們也過來簽完合同,我他媽早把他罵出去了。”


    聽到這話,張斌呆愣在原地,恍然大悟。


    “嘟嘟,”


    張斌走出萬寶的公司,一個電話直接打到了王凡的手機上。


    “喂?”過了足足得有二十來秒,電話才被王凡接起。


    “你在哪呢?”張斌陰著臉問道。


    “在賓館呢,咋啦?”王凡迷迷糊糊的迴了一聲。


    “哪個賓館,哪個房間?”張斌咬牙問道。


    “你咋了?”王凡有點懵的迴道。


    “我他媽問你,你在哪個賓館,哪個房間,”張斌近乎於嘶吼的再次喝問道。


    “秦園路的秦園假日,803,你到底咋了?”王凡聽出來張斌聲音中的怒氣,所以一時間有點摸不到頭腦。


    “啪,”


    張斌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後開著他自己的麵包車,立馬趕往了秦園路。


    二十分鍾以後,王凡睡眼朦朧,穿著睡袍打開了門。


    “你挺他媽瀟灑啊?”張斌背手走進了房間,掃視著足有三間臥室的套房,嘴角抽搐著說了一句。


    “哎呀,我哪有錢住這麽好的房子?這是楊文那個傻b開的。”王凡大大咧咧的關上門,隨後走進屋內從冰箱裏拿出兩罐紅牛,伸手就要遞給張斌一罐。


    “嘭,”


    張斌猛然迴頭一甩胳膊,直接打飛王凡手上的紅牛罐子,由於用力過猛,啪的一聲脆響後,王凡手臂被抽的瞬間發紅。


    “你他媽咋的了,我得罪你了啊?”王凡挺來氣的吼了一聲。


    “楊文是傻b嗎?我他媽看你才是傻b!你背著我們幹啥了?”張斌指著王凡的鼻子,暴跳如雷的罵道。


    “你什麽意思,我他媽背著你們幹啥了?楊文就這兩天拉著我在他朋友家耍點錢,我剛開始手氣好,贏了兩萬多!那他媽的贏錢了,我也不好意思直接跑啊?隻能往迴輸一輸唄,不就沒接上你電話嗎?他那兒沒信號,我是迴到賓館才把手機插上電的。”王凡瞪著小眼睛,語氣也挺激動。


    “別他媽扯沒用的,我說的是這個事兒嗎?魏哥,魏哥怎麽迴事兒?”張斌攥著拳頭吼道。


    “誰他媽魏哥啊,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王凡一時間有點懵圈。


    “還跟我裝?項目經理親口說的,魏哥他們是你擺平的。”張斌以為王凡在狡辯,原本怒氣洶湧的內心,此刻更加無法平靜。


    王凡聽著張斌的話,明顯陷入沉思,搓著腦袋想了半天,才突然想起來那天自己在酒吧幫楊文出頭的事兒,所以他皺眉迴道:“什麽叫擺平?那個魏哥跟楊文吵了兩句,而楊文那個傻b,私下給我拿過點錢,我尋思順水推舟的還他個人情,就幫他說了兩句話,怎麽了?”


    “我艸你大爺的!還他媽罵人家是傻b,你知不知道魏哥是誰,是幹啥的?”張斌一拳戳在王凡身上,隨後吼道:“他也是幹清雪的,人家給你點b錢,你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那他媽的是矛盾嗎?那是人家楊文做的局,你還沒明白咋迴事兒,人家就虎假虎威的辦事兒辦完了。剛才我去楊文的公司,魏哥和另外兩個公司,已經跟楊文簽完合同了,就在你打麻將的時候簽的,來來你告訴我,你得到啥了?楊文花了幾萬塊錢,就買了將近百分之十的市場份額,你還拿人家當傻b?啊!”


    王凡聽到這話,呆愣在原地完全懵了。


    “我他媽告訴你一萬遍,離楊文遠點,你就是不聽,就他媽喜歡占一些小便宜你知不知道,魏哥他們被迫賣出股份,恨的是誰?恨的是他媽你,是東子,是我們。他們會以為你是拿了楊文的錢,才幹的這事。如果魏哥他們不是怕小二這個殺人犯,人家報案直接告你個涉黑,非法壟斷,你他媽都得進去,而咱們頂這個缸,卻一毛錢利益沒得到,一毛沒有!”張斌吼著,雙手死死掐著王凡的脖子。


    “斌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楊文能這麽幹,我真沒想到……!”王凡極力的解釋著。


    “你能想到啥,今兒一早我去簽合同,那邊給出的條件苛刻到你根本無法想,操,咱被用完扔了,明白嗎?”張斌雙手使勁兒晃悠著王凡的身體,隨後無力的坐在了床上,雙手捂臉,久久無語。


    ……….


    時近中午,張斌帶著王凡迴到了公司。


    “我跟楊文談崩了,合同根本沒法簽,讓我當場撕了。”張斌低頭坐在沙發上說道。


    “談崩了,為啥啊?”秦猛十分不解的問道。


    “這事他媽的怨我,是我大意了。昨晚,楊文提出來讓我幫他收編其它清雪公司,我喝多了,就答應了。晚上睡覺之前給三家清雪公司都打了電話,沒想到這幫人,真跟楊文簽合同了,咱被用完,何文忠就變臉了,就這麽簡單。”張斌沉默了一下,毫不猶豫的把事兒攬到了自己身上。


    趙東和秦猛聽到這話,不約而同的看了一眼在一旁不吭聲的王凡,隨後集體歎息了一聲,咬咬牙沒說話。


    屋內一陣沉默。


    “該來的總要來,上火也沒用,先吃飯吧!”林軍搓了搓手掌,多一句都沒埋怨,直接招唿眾人說道。


    “吃啥吃,哪有心情啊!”張斌心情很煩躁的迴道。


    “走吧,吃一口吧,最難的時候還在後麵呢。”秦猛站起來,伸手拍了拍張斌的肩膀。


    “東子,你說楊文幹這事兒,萬寶知道嗎?”張斌突然問出了一句,似乎在印證些什麽。


    “嗬嗬!”趙東一笑,根本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是啊,我就多餘問,走吧,吃飯去。”張斌咬了咬牙,隨即站起了身。


    一下午,整個公司都在壓抑的氣氛中度過,幾乎誰都沒怎麽說話。


    晚上七點多,張斌,秦猛,還有王凡湊在一塊,要去趙東的辦公室,似乎要談點什麽。


    但就在談之前,又發生了一件特殊的變故。


    “咣當,”


    王凱搖搖晃晃的跑進二樓走廊,直接喊道:“幾位哥,出事了!”


    “唰,”


    張斌猛然迴頭,秦猛直接問道:“咋了?”


    “衝衝,波濤,還有小岩被萬寶公司那邊的工人扣住了,”王凱唿哧帶喘的喊道。


    “咣當,”


    趙東直接推開門,上半身隻穿著一件跨欄背心,皺著眉但很穩的問道:“咋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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