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去敬甜甜酒時,趙東和秦猛還有李全正在談事兒。三個人雖然看到了這個景象,但誰都沒注意,因為張斌,王凱,波濤,李岩,還有陳衝也都在相互敬酒。


    雖然喝多了,但王凡一點過火的表現都沒有,他敬完酒就坐下了,隻是腦袋有點暈,不停的跟甜甜墨跡著:“沒毛病,你肯定是我嫂子……”


    “喝多了,太墨跡啦!”甜甜翻了翻白眼,笑嗬嗬的打趣道。


    又過了半小時,張斌和小熙走了,倆人應該是找地方研究二次脫鞋的事兒了。隨後王凱和波濤倆人在比較誰更能喝的時候發生了分歧,隨後開幹。倆人先是用杯,後是用碗,最後用盛菜的小盆,一人連續整了一斤多白酒,兩三瓶啤酒以後,就徹底幹斷片了。最後王凱抱著木頭樁子狠幹,嘴裏叨咕著:“你給腿劈開……我他媽插不進去……”,另外一個波濤坐在地上唱著《城裏的月光把夢照亮》……..


    就在大家都在二樓大廳裏群魔亂舞的時候,外麵一台陸地巡洋艦,領著三台私家車到達了院子內。魚哥穿著皮夾克,領著十幾個人,一腳踹開了大廳鐵門。


    “…嫂子,你跟猛子好好的……他……。”王凡眼皮慫耷著,嘴上還沾著火鍋蘸料,十分墨跡的繼續叨嘮。


    “趙東呢?”魚哥進屋以後,肩上扛著一米多長的黑色純鋼開山刀,領著人掃了一眼屋內,聲若洪鍾的喊道。


    “唰,”


    眾人聽聲望去。


    “你他媽在這兒那?還認識我嗎,朋友?”魚哥剃著光頭,兩步走到趙東身旁,刀刃直接架在了他脖子上。


    “咋不認識呢,咱在酒吧門口不是碰見過嗎?”趙東坐在木頭箱子上沒動,眯著眼睛迴道。


    “認識就穩妥了,草泥馬,你不說給我準備三把菜刀嗎?啊!菜刀呢?”魚哥伸手扒拉著趙東的腦袋,聲音鏗鏘有力的問道。


    “小魚,你要幹嘛啊,沒完啦?要不,我找我舅跟你聊聊?”李菲站起來皺眉喝問道。


    “別他媽拿丁四分嚇唬我,我不動彈你,我就找趙東,江湖事兒,江湖了,這是規矩,丁四分要他媽吱聲,那我沒大哥咋地?”魚哥迴頭頂了一句,隨後指著趙東再次說道:“你公司新開業,我他媽也不為難你,酒吧的事兒,給我拿五萬塊錢,你,趙東還上papa,花五百塊錢在dj台上喊一聲魚哥,我服了……這事兒就算拉倒了……行不行?”


    “嗬嗬,”趙東低頭撓了撓鼻子,右拳一握。


    “魚哥,我給你喊一聲!你聽好了。”王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看我口型,我草你媽,”王凡突兀間一聲怒吼,手裏拎著酒瓶子,直接飛了過來。


    “嘭、”


    酒瓶子砸在魚哥脖子上,他頓時一個趔趄。


    “嘩啦啦,”


    王凡雙手抓住滾燙的火鍋盆,手掌滋滋啦的瞬間冒起白煙。他雙臂一掄,滿滿一盆的火鍋直接被他潑了出去。


    門口的人措不及防,擁擠著閃躲,最前麵兩人被火鍋裏麵的老湯燙的嗷嗷直叫。


    “當朗朗、”


    王凡扔掉鐵盆,從地上撿起一個還帶著火苗,燒的通紅的爐鉤子,以從未有過的狀態,掄著火紅的爐鉤子瞬間刨在了魚哥的臉上,當場在其臉蛋子左側燙出來一個窟窿。


    “嗷、”魚哥一聲慘叫,掄著開山刀就要還手。


    “你媽了個b的,我怎麽淨碰上不知道自己啥段位的選手呢?”趙東撇著嘴,猛然竄起,左手掐住魚哥的脖子,一個絆子瞬間將其撂倒。


    “東子,別打……”李菲喊著過來拉架。


    “你給我滾開。”趙東甩手將李菲推到一旁,隨後扯脖子喊道:“槽尼瑪的,還敢打到家裏來?門關上,屋裏的有一個算一個,給我往死揍,幹出重傷,我他媽第一個進去。”


    趙東喊完,猶豫了一下的葛壯壯,還有小岩,也拿著啤酒瓶子加入了鬥毆。


    最他媽亮眼的是王凱和波濤,這倆人一人抄起一把剔骨刀,借著酒勁兒完全不知道危險是個啥玩應,哪兒人多,往哪兒幹。


    “嘭,嘭嘭”


    王凡完全變態了,好像喝完酒就變身了似的,手持著爐鉤子,一下接一下的奔著魚哥腦袋上刨去。但此刻爐鉤子溫度急速下降,再加上這玩應之前已被燒軟,所以,刨了幾下彎曲的爐鉤子硬是被他刨直了……是的,直接幹直了。


    四五個青年,掄著鎬把子和甩棍,奔著王凡腦袋抽來。


    “嗙,嗙”


    王凡被甩棍打的踉蹌了兩步,隨後肥碩的身軀抓起一把帶尖的撬棍,連對方幾個人都沒看清楚,抬手咣咣就捅。


    三分鍾以後,對方被幹到門外,而被趙東不知道往腦袋上踢了多少下的魚哥,連滾帶爬的起身,捂著被燙傷的臉蛋子就跑。


    “別追了,凡、”趙東站在後麵喊了一句。


    “槽尼瑪,你是個戰士,就給我站那兒。”王凡根本沒理趙東這一茬,手裏提著帶尖的撬棍,玩命的追著。


    對方本來想上車跑,但王凡一追過來,見人就紮,所以對夥不敢停留,隻能徒步跑向了院子外麵。


    王凡一個人追了足足半條街,後來實在跑不動了,才衝著遠處的人群喊道:“你瑪b,社會人也怕片刀和紮槍啊?出血了也嗷嗷跑啊!你們他媽的給我記住了,我是王凡,撬棍明天我就給它開刃,你們有事兒就說話。”


    對方眾人直接打車跑了。


    王凡拎著撬棍,還是沒醒酒,搖搖晃晃的走進院子,將一台陸地巡洋艦,三輛十萬以上的私家車全砸了,一塊玻璃沒留,車門子全部幹變形了。


    趙東在一旁,看見王凡砸車,剛開始沒管,因為他以為王凡在撒酒瘋,所以,他隻勸了兩句。


    但王凡沒聽他的,眼瞅著就要把人家車砸報廢了,最後趙東有點急眼了,伸手拽了他一下喊道:“行了,差不多行了,你咋的啦?”


    “東子,誰他媽還沒點脾氣啊?你說我咋地了?”王凡一屁股坐在地上,梗著脖子喊了一句。


    眾人無語。


    ……….


    王凡砸完四台車就迴去睡覺了,這次他一點忐忑都沒有,人一到家,腦袋剛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今天晚上的事兒,王凡如此失態和異常過激的表現,真的是來源於甜甜和猛子的刺激嗎?


    趙東後來和李全聊過這個問題,但全叔沉默一下,淡淡的評價道:“王凡和甜甜才認識幾天啊!倆人感情一點鋪墊都沒有,而且王凡也是個成年人,我覺得,他就是再喜歡甜甜,也不至於過激成這樣。”


    “那是因為啥呢?”趙東緊跟著問道。


    “王凡想要的東西有很多,但卻一樣沒得到過,人吃一次剩飯,那可以叫體驗生活,但天天吃剩飯,那隔誰誰都反胃,他不是衝秦猛,也不是衝甜甜,而是別人都有爭取的機會,但他卻總是還沒等爭就已經輸了,心裏不平衡,所以借著酒勁兒,幹了點平時幹不出來的事兒。”全叔語氣輕鬆的迴應道。


    “他也挺難的,”趙東聽後深以為然。


    “難,也別掛在嘴邊,心裏知道就行了。”李全拍了拍趙東的肩膀。


    是啊,再慫的人他也有脾氣,心裏也有七情六欲需要宣泄,而王凡隻是平時比別人更能忍一些而已。


    王凡砸完車以後自己舒坦了,但爛攤子誰收拾呢?這時候就體現出“領頭人”這三個字的含義。


    當天晚上,趙東讓波濤,李岩,還有陳衝先迴去了,而大院內隻剩下他和李全,秦猛,還有李菲,甜甜,王凱幾人。


    眾人剛要研究研究這幾台車咋弄,萬寶一個電話打到了趙東手機裏。


    “在哪兒呢?”萬寶聲音不冷不熱的問道。


    “廠子裏,”趙東應了一聲。


    “有點事兒,你來嘉年華一趟,老包房。”萬寶扔下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誰啊?”秦猛看見趙東掛了電話,所以張嘴問了一句。


    “萬寶,他啥意思呢?就說讓我去嘉年華一趟,但也沒說啥事啊!”趙東有點疑惑。


    “你就手欠,剛才我就拉架,你讓我滾蛋,你連基本的情況都不了解,那個魚哥也是跟著萬寶掙錢吃飯的,你說他找你去嘉年華幹啥?”李菲挺來氣的踹了趙東小腿一腳。


    “啊!是這麽迴事兒啊。”趙東恍然大悟。


    “你自己不許去,我給我舅打電話,讓他帶你去吧!”李菲有點擔憂,所以掏出電話就要給丁四分打一個。


    “小東,這事兒得你自己去,千萬別找其它人在中間說和。”李全皺眉思考了一下,立馬張嘴囑咐道。


    “我明白,”趙東領會出李全話裏的意思,他也覺得自己的事兒應該自己談,因為遇到事兒就求人家丁四分,那趙東在萬寶眼裏,會是個啥角色?永遠是比丁四分低兩個檔位的馬仔。


    “我跟你去,”秦猛張嘴說了一句。


    “不用你,我和全叔去,凱凱開車。”趙東思考了一下,但還是沒帶秦猛,因為他怕秦猛的脾氣,談話時可能摟不住火。


    “你咋那麽強呢?”李菲磨牙,揪著趙東的耳朵問道。


    “滾蛋,趕緊迴家睡覺去……老爺們的事兒,你別跟著嘰嘰喳喳的。”趙東把自己的外套披給了李菲,隨後摸了摸她的腦袋,就與李全和王凱開著李菲的車一塊走了。


    他們一走,李菲和甜甜也沒有馬上迴家,而是換了一套髒了吧唧的工作服,拿著手電,就幫趙東他們收拾起了二層小樓。


    ………


    嘉年華酒店,商務套房裏。


    “石磊介紹一下,這是我一個小兄弟,趙東。”萬寶穿著一身居家運動服,伸手拉了一下趙東,隨後扭頭就衝著沙發上坐著的一個中年說道。


    “恩!”石磊穿著白襯衫,剃著小平頭,臉色黝黑,麵無表情的抬頭看了一下趙東。但隻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衝著萬寶說道:“寶哥,你們聊,我去陽台打個電話,處理點事兒。”


    “行,你去吧。”萬寶一笑,隨後拉著趙東,李全,坐在了沙發上。而王凱比較懂事兒,此刻也已經醒酒,他自己找到飲水機,拿著一次性水杯倒了四杯水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坐在最邊上一聲不吭。


    “小魚是石磊的弟弟。”萬寶點了根煙,隨口說道。


    趙東聽到這話,掃了一眼不遠處打電話的石磊,隨後思考了一下迴道:“……寶哥,小魚先找的我。”


    “嗬嗬,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他就是先找的你,你也不能拿爐鉤子在人臉上刨坑啊,有他媽這麽幹仗的嗎?”萬寶插手笑罵道。


    “寶哥,我們都喝了點酒,好多朋友在,我不動手,那也拉不住他們!”趙東也笑著迴道。


    “四台車你們給扣了,是不?”萬寶再問。


    “嗬嗬,不是扣,是他們跑的時候沒敢拿。”趙東眨眼糾正了一句。


    “車動沒動啊?”


    “砸了,”趙東如實答道。


    “我發現你們這幫人可邪乎了,人幹仗,跟車有啥關係啊?車是石磊公司的,砸了,那你賠錢吧?”萬寶皺眉迴道。


    “誰賠誰錢啊?”趙東梗著脖子,往前探了探身子。


    “嗬嗬,小崽子,我是不是應該給你治治病了?”萬寶看著趙東,再次咧嘴笑了。


    “人家不怕我啊!”


    就在這時,石磊站在陽台拿著電話,突然喊了一句,屋內所有人都聽見了。


    萬寶聽到這話,沒吭聲,而是翹著二郎腿,微笑的看著趙東。


    “嗬嗬!”趙東聽到石磊的話以後撓了撓頭,隨後看著萬寶直接說道:“寶哥,我家裏啥情況你也知道,我們幾個小哥們弄公司,錢都是借來的,你讓我們賠償,我也確實沒有,你要逼急眼了,那我隻能上醫院賣器官去了。”


    “耍臭無賴?”萬寶背對著中磊,語氣聽著雖然不滿,但看著趙東的臉,卻笑的更加燦爛。


    “寶哥,事兒不是因我而起,他們帶人來,又是砸我公司,又打我朋友的,那你說,我能站著不動讓他捅咕嗎?鎬把子和片刀也他媽的沒帶導航,那玩應一打起來,肯定是哪兒疼奔哪兒削啊?他臉蛋子讓人刨出來個坑,跟我又有幾毛錢關係呢?”趙東晃動了一下脖頸,語氣不急不慢的繼續說道。


    “不想賠啊?”萬寶再問。


    “我能拿出來的就一萬塊錢,多一分都湊不出來了。寶哥,我離開本市五年,耳朵沒聽過任何江湖大哥,是社會中我就認識你,其他人愛誰誰!都有手有腳有片刀的,哥,你告訴我,誰該怕誰啊?”趙東從包裏拿出一萬塊錢扔在桌子上,雙手插著,鏗鏘有力的說道。


    “唰!”石磊在陽台,把話聽的一字不落,他笑著迴過頭,目光盯在了趙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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