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野外,靈隱山色,更能消幾番風雨。惜花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無歸路。劃地東風欺人夢,靈隱持殤,此地曾輕別。君不見,舊遊燕子難說畫簷蛛網。舊恨流不盡,新恨千山疊,難料明朝,鏡裏花顏,何時折?

    “王爺。”小藤與初勻同時趕來。

    “她可有遺言對我講?”安逸向著初勻道。

    初勻搖頭,並將一瓶酒遞到了安逸跟前,“這是小姐為王爺所釀七彩酒中的最後一瓶‘綠即’。”說完,初勻便轉身要離開了。

    “小勻,你就勸勸王爺吧。”小藤忙拉住初勻。

    “我無話可說,我還要整理小姐的物品,並將它們寄迴醉家莊。”

    “小勻,你……”

    “本來我也很恨六王爺,可是,現在看到他對小姐也並非無情,我又很同情他,我…,唉,希望小姐的下輩子,王爺能給她幸福。”說完,便離開了。

    安逸打開‘綠即’,小抿一口,細細品酌,初時入喉苦澀,隨減弱,最終甘甜,迴味無窮。

    “此酒先苦後甜,世上也隻有花陰能製此佳釀,隻怕從此之後,這酒就要絕跡了。小藤,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恩。”小藤手捧木匣,打開,裏麵陳列著六個酒瓶,那些酒瓶與普通酒瓶無異,隻是花陰要求他收藏,他就當寶貝般珍藏。

    安逸將第七個酒瓶‘綠即’輕輕地放入其中,七彩酒至今才算齊全。

    “王爺,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講?”小藤猶豫著說道。

    “若是不妥,你無須再言。”安逸也無心再聽。

    “不,我隻是覺得奇怪,今天我看到柳大人迴京了。”

    “那是自然,柳家平反,柳如重自然以父蔭入朝為官,迴京也不足為奇。”

    “可是,我看到了六王妃的近身侍女懷秀,她竟跟在柳大人身後。”

    “此事我也略知一二,柳如重與懷秀患難見真情故結此良緣,怎麽,你還對懷秀也念念不忘!”

    “王爺,您想到哪裏去了,我怎麽會?”小藤忙辯解。

    “好了,我不會告訴初勻的,看你緊張的,開玩笑而已。”安逸從小藤手中接過木匣,慢慢地撫摩著匣中的酒瓶。

    “王爺,花陰姑娘取名七彩酒,可為何隻有‘綠即’中有‘綠’色,而別的酒就無色呢?”

    “七彩酒源自七彩雲霞之色,除了‘綠’,還有‘鴻’(紅),‘凰’(黃)……,以諧音來命名。”

    “噢,原來如此。”

    “等等,小藤,你將七隻酒瓶按七彩之色的順序排列下來。”

    “好。”小藤雖不解其意,但也照做了。

    “……哈哈……,原來如此,謝謝你小藤。”說完,安逸身形一晃,便不見了。

    “王爺怎麽了?”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小藤不知所措,低頭仔細一看,隻見

    鴻,沉,凰,綠,輕,蘭,子

    醉,花,陰,即,林,夢,萱

    “林夢萱”三字,分外醒目,“怪不得”,小藤拍了自己一下腦門,“王爺,你等等我。”

    林夢萱何人,六王妃是也!

    柳府,家丁們正在搬運東西,一見六王爺的到來,忙跪下行禮。

    “快說,懷秀姑娘在哪?”

    “王爺找奴婢何事?”懷秀仿佛早料到安逸會來,正好從門內走了出來。

    “懷秀,王妃在何處?”安逸急問道。

    “王爺,您可真奇怪,王妃在哪裏,奴婢又怎會知道。”懷秀故意為難安逸,算是小懲大戒,誰叫他讓小姐九死一生的。

    “懷秀。”柳如重悄悄拉了她衣角,懷秀借此瞪了他一眼。

    “王妃當然在王府了,‘王爺!’”懷秀故意將王爺兩字提高了音調。

    “謝了。”安逸又趕赴自己的府邸。

    六王府,劉管家正在等候安逸的到來,一見到安逸,“王爺,六王妃……”

    “我知道。”安逸忙打斷他的話,留下劉管家一頭霧水。小藤便將此事的來龍去脈簡略的說了一下,這才消了劉管家的疑惑。

    眾裏尋她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湖心亭,一纖纖人兒,正麵湖而立。

    “花陰。”安逸叫道,佳人不語。

    “王妃。”佳人還是不語。

    “萱兒。”還是一片寂靜。

    安逸將人擺過身來,那正是自己魂牽夢繞的人兒。

    “王爺。”六王妃對其抱以一笑,這笑讓安逸有些不寒而栗,似乎有什麽事正要發生。

    “王爺,你要找誰啊?”

    “當然是花陰你了。”安逸不假思索的迴道。

    “王爺錯了,花陰已死,天下眾人皆知。”六王妃微微笑著。

    “噢,是本王的王妃。”

    “王爺又錯了,六王妃早已是下堂之妻,王爺又何必再尋。”

    “你?”安逸一時語塞,看來,古人不欺我,寧可得罪君子,也別得罪女子與小人。安逸的心裏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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