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完人後,他們挖了個坑將張管家埋了起來,以免他的遺體拋屍荒裏。在古代,人們對這個是非常忌諱的。


    呂紅袖甚至還打算,以後如果有機會她會迴來再幫他立個埤。


    呂岩則去河邊清洗身上的血跡,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是前世的一名普通大學生。


    幾個小時之後,他就已經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而且剛剛還殺了一個人。


    呂岩看著自己的雙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變化。


    難道人的適應力真有這樣強?


    呂岩苦笑了一聲!


    這時候他想起剛剛獲得的戰功,他從來沒有想到隻是殺死一些護院家丁也能獲得戰功。


    剛才每名護院家丁都給了他10點戰功,就連薛文登也給了他5點戰功。


    看到已經漲到了100點的戰功,呂岩感到一陣毛骨竦然。


    自己會不會變成為了獲取戰功而大肆屠殺平民的屠夫?


    看著滔滔的渾河水,呂岩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暗暗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變成那樣的屠夫。


    如果靠大肆屠殺平民而成功上位,那他又和滿八旗又有何異。


    至於這一百點戰功,他打算馬上用完。


    女真人的騎兵就在身後不遠,他們又耽誤了這麽長時間,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碰到女真人的騎兵。


    看到沒有人注意這邊後,他就悄悄地在河對麵複活了三名怯薛。


    然後他就若無其事地迴到人群之中,這時候他發現張小乙又開始發死人財了,對此呂岩隻能搖頭苦笑,他也懶得去管他。


    莫日根和蘇赫開始收攏那些無主的戰馬,戰馬在古代是一種非常重要的資源,特別是現在這種大戰連連的時刻,無論是自已使用還是出售都是不錯的選擇。


    呂岩和曹文詔商議之後,決定將新得的6匹戰馬二一分作五,呂岩得3匹,曹文詔得3匹。


    曹文詔知道自己得了便宜,對於呂岩的主動示好他還算滿意,就連剛才對呂岩的不滿也減輕了許多。


    一切收拾停當後,他們再次出發。


    張小乙則騰出了戰馬,來給呂紅袖駕車。


    他們剛剛抵達渾河的大橋,就發現大橋對麵正傲立著三人六騎。


    曹文詔握緊了手中的長槍,但是很快他又放鬆了下來,這種景象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果然,他的耳邊傳來了呂岩的聲音。


    “大家不要擔心,是自已人。”


    說完呂岩立刻拍馬向前奔去。


    那三個人看到呂岩過來,立刻翻身下馬,正要納頭就拜。


    呂岩連忙攔住了他們,並且和他們低聲說著什麽話。


    曹文詔的臉色變得困惑起來,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有這麽多蒙古人願意投奔他。


    沒過多久,呂岩就示意他們過去。


    於是他們一行人就緩緩地走過這座大橋。


    “這幾位是蘇赫他們部落的朋友,現在他們無家可歸,決定暫時做我的家丁。”


    呂岩言簡意賅地說道。


    蘇赫的臉皮哆嗦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說什麽。


    曹文詔臉色怪異,最後對此他也不置可否。


    “少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又有人來投奔了。”


    張小乙是個藏不住話的人,對於蒙古人接二連三地前來投,他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而且這些蒙古人殺人如麻,怎麽看都不像是善類,他打心底地不喜歡這些蒙古人。


    呂紅袖也掀開了門簾,一臉疑惑地看著呂岩。


    剛才她聽說呂岩收了兩個蒙古人做家丁,她還有些不相信,沒想到才過不久,就又要收三個蒙古人做家丁了。


    “你管這麽多幹什麽,少爺我收家丁你難道不高興啊。”


    呂岩故作不滿道。


    “不是……我隻是感覺他們……”


    張小乙感到有些委屈,他隻是關心少爺,擔心少爺收了些不三不四的人,萬一將來反噬其主怎麽辦。


    “不要說這些了,我們還是趕快趕路吧,說不定一會女真人就要追過來了。”


    說完他就一馬當先地向前走了過去,那些怯薛也緊跟其後。


    看到這裏,張小乙隻能將話憋到心裏,然後駕車跟了過去。


    呂紅袖輕輕地將門簾放下,她的直覺告訴他呂岩好像隱瞞著什麽事,她覺得應該找個機會好好地和呂岩談一下。


    當他們穿過渾河後,就發現明軍的偵騎忽然多了起來。看到他們這麽大的一個馬隊,而且很多人都拿著強弓勁弩,那些夜不收都是非常警惕。


    但是看到隊伍中間的那輛馬車後,他們對呂岩這夥人的身份有了個大致的猜測。


    沒過多久幾個夜不收拍馬向這邊跑了過來,其中一個人對他們說道:“站住,你們是什麽人?”


    聽了他的話,呂岩感到有些驚訝,因為他的口音竟然是四川口音。


    在遼東聽到四川口音,這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曹文詔拍馬上前說道:“在下沈陽賀總兵麾下守備曹文詔,這幾位是我在路上結識的朋友以及他的家眷。沈陽兵敗,我們不得不撤退前往遼陽。”


    聽了他的話,那個夜不收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


    “原來是敗軍之將,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自己的身份嗎?”


    聽了他的話,曹文詔感到一陣憤怒。


    沈陽之敗,能怪到他頭上嗎?


    如果不是賀世賢輕敵冒進,沈陽數萬雄兵又怎麽會如此之快就慘敗。


    在戰場上他可是一直在奮力殺敵。


    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又說的沒錯,他的確算是敗軍之將。


    曹文詔強忍著怒氣說道:“這是我的號牌,我想這應該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說完他就將自已的狗牌扔給了那個夜不收。


    那個夜不收接過狗牌後仔細看了幾眼,然後又和曹文詔的容貌對比看是否有出入。


    “好了,你們可以過去了。”


    這個夜不收說道,“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前往遼陽袁大人帳下聽用,不然的話小心被當做逃兵砍了腦袋。”


    “我會的。”


    曹文詔冷冷地說道。


    呂岩不停地思者著這些夜不收的來曆,沈陽大戰之後就是渾河野戰了。


    一支川浙大軍組成的援軍在總兵官童仲揆、陳策的帶領下,推進到渾河一線,欲與沈陽的明軍一起夾擊女真人。


    隻是沒想到沈陽卻迅速地被女真人給攻陷了,這讓這支軍隊有些進退不得。


    但是沈陽的失陷並未嚇退赴援的川浙明軍,反而激起赴援明軍血性,諸將都憤然求戰,偏將周敦吉請戰最急,於是總兵童仲癸令他先與秦邦屏帶川軍渡過沈陽渾河。


    **哈赤驟逢異敵,急令右翼四旗兵出擊。想趁上岸明軍結營未就一舉殲滅,卻沒料到被迎頭痛擊。八旗驍騎數次衝鋒都被明軍打退,這些明軍雖人數少於八旗,卻都殊不畏死,組織嚴明,殊異平時明軍,使八旗軍極不習慣,打頭的精銳紅巴甲喇軍經惡戰被擊敗,當即退卻下來,八旗軍上下震驚!


    騎兵不敵,**哈赤急以“後軍往助”(《清太祖實錄》卷7),川兵也不畏生死寸土不讓。據《全邊略記》和《山中聞見錄》的記載,川軍連續擊退八旗強勁的步騎猛攻,挾著攻占沈陽之勝利餘威的八旗勁旅,竟在四川步兵抗擊下“死於槍弩者數千人”,後繼騎兵也被打得“紛紛墜馬”,白杆兵統帥秦邦屏和明將周敦吉、吳文傑、守備雷安民皆力戰而死,剩下的殘部隻得退過渾河與童促癸的明軍匯合。


    戰鬥打到這裏,還沒完。更為血腥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八旗軍渡河強攻,迅速把明軍包圍數重。浙江兵與北岸撤下來的川兵一道奮起迎戰。


    **哈赤命左翼四旗進攻陳策的明軍浙兵陣地,戰鬥非常激烈,後金兵將明軍“圍之數重”,明軍“營中發火器,多殺傷,已而火藥盡,短兵相接”,後金慘遭重大殺傷,墜馬者多達三千餘眾。雙方展開一場惡戰。


    此時,奉集堡總兵李秉誠、虎皮驛總兵朱萬良等三萬人進至白塔鋪,童總兵急派人求援,他們卻在前鋒擊潰雅鬆率領的二百八旗偵騎後就不再進兵。使右翼皇太極及嶽托的主力得以一邊圍攻川浙兵一邊趁機撲來。朱萬良部明軍稍經交手即行潰退,沿途被皇太極一路追殺,傷亡三千多人。


    後來女真人援兵不斷趕到,童總兵不停向遼陽城求援。


    但是袁應泰卻已經被女真人嚇破了膽,以後金強大派兵也扭轉不了戰局為由拒不派兵。


    最後童仲癸見已方援兵遲遲不至,遂與部眾將士都抱成仁之心,決死迴馬殺向數倍於已的後金軍,後金兵“萬矢環集,策、仲揆等猶揮刃衝突,各殺十餘人乃死”,餘眾皆各自為戰,無一投降。


    最終除極少官兵幸免迴遼陽外,童仲癸與副將戚金、將領袁見龍、鄧起龍、張名世、張大鬥等大小將校共120多人全部義無反顧、悲壯殉國。外圍其它遼東明軍采取坐視的態度,任由這隻千裏赴援遼東,明軍最精銳的部隊覆滅。


    而此戰被譽為遼東用兵以來第一血戰。


    一想到這些國家忠勇之士悲慘的結局,呂岩感到心頭有些發堵。


    眼看他們就要離開,呂岩忽然叫住了他們:“且慢。”


    那些夜不收正要離開,聽了呂岩的話連忙勒住了馬頭,看了呂岩一眼問道:“你還有何事?”


    “不知道各位需要戰馬嗎?”


    呂岩問道。


    聽了他的話,那些夜不收感到一陣訝異。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點頭說道:“那是當然,你打算將你的戰馬賣給我們嗎?”


    他們來自四川和浙江,不可能像是九邊,通過互市來獲得大批的戰馬。


    “不!我打算無償贈送給各位五匹戰馬。”


    呂岩一臉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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