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部長,我聽餘書記這麽稱唿你,那我也這麽稱唿你吧,今天你讓我和趙董過來應該是有事要談,你不妨直言,現在傳世亂成一團,離不得人,等著這邊事情了了,我們還得迴去處理那邊的爛攤子。”


    幾人說了幾句不著邊的話後,李建一直沒說到重點上,安清忍不住直接說道。


    她原本想沉住氣等李建先開口的,畢竟這種時候誰先開口誰就丟了主動,可是這個看起來和和氣氣的男人卻是個話撈子,偏偏還見識很廣,說什麽都不像是瞎扯,幾人這邊扯一點那邊扯一點,足足說了快半小時,卻半句沒有點到正題上。


    她不得不承認,在耐心方麵的修養上,她的確是不如這些政府的老油條子。


    李建笑了笑,“安董事長真是快人快語,不過說起爛攤子來,如今的a市政府可比你們傳世那邊麻煩多了,你剛才進來也應該看到了,那裏三圈外三圈靜坐的人,再加上外圍長槍短炮的媒體記者,都快把政府大門全堵住了,現在外邊的口水都快把a市政府的人淹死了。”


    “那些人都是自發行為,我也替政府揪心著急。”安清聳聳肩頗為惋惜。


    李建聞言麵不改色,倒是餘學軍和王家儒被安清這輕描淡寫的話說的臉皮一抽,她揪心著急,他們怎麽看不出來她有半點急切的樣子?反而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難不成她真以為這事情就跟傳世沒半毛錢關係了?!


    餘學軍想刺上安清兩句,不過轉眼看見李建,忙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下去。


    他也是當慣領導的,自然知道什麽場合下說什麽話,特別是在領導和人談話的時候,隨意插話那是大忌諱,之前不留神被安清激怒的事情可一不可二,否則他在李建心裏的形象地位怕是隻會一落千丈。


    “我就知道安董事長是個善解人意的人,既然大家都著急,而那些人在政府外邊靜坐,影響實在是不太好,是不是能麻煩安董事長出麵勸退一下?”李建見安清不接招,而且也絲毫沒有順著他話往下說的意思,幹脆點明了朝著安清問道。


    安清頓了頓,這才露出為難的樣子,“李部長要求,我本不該推辭,可是李部長也該知道傳世如今的情況,我們自己那邊的爛攤子都一團糟,對於你說的事情我真的是無能為力……”


    李建看聞言眼色一凝,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女人如此油鹽不進,他下意識轉向趙建國,卻見他同樣是不顯聲色,微垂著頭看著桌子,一副為安清馬首是瞻的樣子。


    李建心裏不由一歎,早就猜到會是這樣,能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坊經營成如今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集團的人,怎麽可能是簡單角色,就算隻是個女人,那也是個厲害的女人,當初蘇龍他們那幾人怎麽會想到蘇承文有那位庇護動不得,眼前這位就能動的主意的?!


    如今鬧成這樣,不得不說,那幾個軍部的人還真是蠢的可以……


    餘學軍見李建沉默,還以為安清的話吃罪了李建,畢竟就算他奉命下來調解,可本質裏他一樣是高官,高官就有高官的尊嚴,若是安清直接同意和解李建或許能保持友善,可是她這麽不識好歹,怕是換成他自己來,也會對這個女人生出惡感來。


    餘學軍自認為自己摸準了李建的心理,心裏暗暗高興的同時,對著安清喝道:“安董事長,今天的事情本就是你們傳世引起,外麵那些人也都是傳世員工,你怎麽可以說你無能為力?莫非安董事長不願幫忙,還是這些人本就受你指使?”


    “小餘!”李建見安清聽到餘學軍的話噔的站起來,心下忙叫一聲不好,連忙瞪著餘學軍不滿喝了一聲。


    王家儒真想捂臉,身子下意識地朝著旁邊移動了一下,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說他不認識這個蠢貨!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安清看著餘學軍,臉上的淺笑散了個一幹二淨,“餘書記,我不想跟你討論這次的事情到底因何而起,你我心裏都很清楚,傳世一向幹幹淨淨做生意,該交的錢從來隻多不少,該守的法從未逾越過半步,若不是你們的有關單位存心刁難想要傳世垮台,今天的事情絕不會出現,至於你說這些人是傳世員工,餘書記你可別忘了,傳世被你們封禁長達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裏,受損失的不止隻是我們傳世,更有這些員工,他們不過是為了自己切身利益而來討個公道罷了,何來指使,又和我們傳世有何關係?!”


    “大帽子人人會帶,可我們傳世絕不會受莫須有的罪名,如果這就是你們今天讓我們來的目的的話,我隻想說,大家各自晴好吧,至於餘書記的指控,我在這裏聽聽也就算了,要是再從別人那裏傳出來,我不介意現在就出去和那些員工當麵對質,讓他們說說,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會來這裏靜坐!”


    安清說到後來,臉上有絲惱意,她對於政府的行事本就生氣,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可以說是政府的人求傳世,而不是傳世求政府,餘學軍卻還擺著架子給她亂扣罪名,她這一刻是真的怒了。


    趙建國也是滿臉不喜,“李部長,我看今天的事情沒得談了,我和董事長還是先迴去吧。”


    “別,安董事長,趙副董事長,有什麽事情都是可以好好談的,小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事情雙方都有過錯,傳世是有一定的責任,可是你身為公職人員,更是a市轄區的最高領導,同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怎麽能一味的怨怪他人?!”李建忙攔著趙建國和安清,然後幾乎可以說是十分生氣地看著餘學軍。


    他都在懷疑,這個餘學軍到底是怎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來的?堂堂一市書記,不止看不清形勢,說話處事更是半點章法都沒有,這種人放任不斷晉升,真的好嗎?!


    餘學軍被安清的話說的滿臉漲紅剛想怒斥,沒想到轉眼間又被李建斥責,他整個人臉上僵青地頓在原地,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張了張嘴卻見李建根本不理會他,直接拉著趙建國的手就將其按迴了座位上,一麵還在安撫著安清。


    餘學軍心裏一顫,連忙轉頭看向王家儒,想讓他幫忙說句話,沒想到平時一直和他一條戰線的王家儒卻是一扭頭也坐到了李建旁邊,參與了安撫活動,卻對他半點不理會。


    餘學軍氣得手直打顫,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想摔手離開,卻知道那樣做了之後的後果,最後不得不忍著氣坐在稍遠的地方。


    羅瑛一直在旁邊坐著,這裏雖然沒她說話的資格,但是她有眼睛自己的能看,她不由有些憐憫餘學軍,這個男人在a市一向是說一不二,順風順水慣了,誰見著他不是先低三分頭?他說什麽誰又敢反駁過?可是如今卻落得這般難堪。


    她在同情餘學軍的時候心裏更加懊悔,此時此刻,她怎麽還會看不出來那個李建對傳世的看重,李建身後是誰她很清楚,a市官場也無人不知,他的到來代表的就是那人,而他的態度,自然也代表那人的態度,傳世這次必定無事,說不定還能借這次機會更上一層樓。


    而她,明明是最有機會和他們親密無間的人,但是她卻白白把這機會推了出去,拱手讓給了別人,甚至還因此得罪了安清他們……


    羅瑛此時隻恨不得扇上自己兩巴掌。


    “安董事長,剛才的事情你別介意,小餘也是急火攻心亂了方寸才會如此,並非有意針對,我也知道安董事長的為難,但是想必安董事長自己也清楚,眼下的事情已經到了關鍵時刻,那些人圍困政府固然是給政府方麵造成了麻煩,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國家絕對不會容許這種有損政府形象的情況長期持續下去,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外邊的那些人會經曆什麽,安董事長想必也很清楚,而最後也一定會牽扯到傳世集團,那結果絕對不是你我願意見到的到。”


    李建一邊安撫著安清和趙建國,一邊給兩人分析著事情的嚴重性,他並沒有誇誇其談,而是直接實話實說,將利害得失一一點了出來。


    安清和趙建國並非是不講道理的人,更何況他們也很清楚,李建說的是實話,如今的傳世是借了天時地利和那些員工急於維權的心,才能將事情維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狀態,一旦政府忍不下去打破了這種平衡,那事情就真的是無可挽迴了。


    李建見安清和趙建國臉上的怒意消散了許多,眼裏的火氣也平靜下來,就知道兩人是想通了,於是接著說道:“我們求的是和平安穩,而安董事長你們所求也不過是一樣,其實不管是我們也好,還是傳世方麵也好,大家都希望能夠很好的平息這次幹戈,不是嗎?”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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