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信紙,上麵熟悉的字跡瞬間讓安清瞬間紅了眼眶。


    是蘇承文的……


    安清隻看了開頭的“媳婦兒”三個字,就把信紙捂在胸口前,咬著嘴唇淚崩而下,整個人都情難自抑。


    這麽多天沒他的消息,她表麵上雖然什麽難過傷心都極少,可是隻有她自己才知道,每每迴家之後,麵對著空空蕩蕩的屋子,那種壓抑難受和擔憂差點壓垮了她,若不是她堅信著蘇承文沒這麽容易被害到,她怕是早就承受不住了。


    每天強逼著自己按時吃飯心情順暢,其實她何嚐不是在暗示自己,如果蘇承文真的出了事,那她絕對不能就這麽倒下去,她得給蘇承文報仇,她必須讓韓家付出應有的代價。


    如今乍然看到他留給自己的信,安清整個人都癱軟了,心裏卻滿滿都是如釋重負。


    無論如何,蘇承文能留信給她,就證明他不是毫無準備的被韓家拖下水,他如今不能露麵不能聯係肯定也是因為別的原因。


    安清穩了穩心神,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淚水,這才繼續看那張信紙上熟悉的字跡。仔細看下來這才發現,蘇承文果然早有準備,就算是韓家也絕對不會預料到,他居然提前一個月就已經主動將韓家走私得來的部分國內急缺的原材料和那些能夠製造特殊武器的稀有金屬原料以別的名義上繳到了相關部門,雖然沒有出賣韓家,他卻也給自己留了退路,如果韓家咬住他不放的話,他絕對能讓韓家狠狠栽上一個大跟頭,傷筋動骨都是輕的。


    與此同時,他還幹了件大事情,利用和韓向宇合作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人脈私下答應幫上頭一個忙,隻要這次的任務順利完成,他就能光明正大的露麵,並且在將來的生意上麵得到上麵的一些扶持,還有絕對優厚的酬金。


    至於這次海上的事情,蘇承文在信中半個字都沒提及,安清按著寫信的時間猜測他大約是不知道的,亦或是在海上出事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不過如果一切真像他信上所說的那樣,那即使是最後牽扯出來蘇承文來,大概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信的末尾,蘇承文告訴安清,因為這次的行事不能出任何差錯,而且上頭也要求絕對保密,否則他會在國外國內都難以立足,所以他沒法告訴她具體的內容,更別說是提前通知,隻能用這種方法安她的心,不過他在信中也說了,少則半年多則一年,他就能迴來,而且如果安清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遇到什麽解決不了的麻煩的話,可以打另外那張紙條上留下的電話,那邊的人一定會幫忙解決。


    仔仔細細地把整封信看了好幾次,安清猜測著蘇承文幫那所謂上頭做的事情。


    蘇承文的學曆並不高,而且也沒接觸過其他的事情,要說能讓上頭心動的事情就怕就隻有和韓向宇合作之後得到的那些國外相關的人脈了,但是他既然已經跟上麵搭上了線,如今還能讓他這麽小心翼翼連她也不敢透露,還被要求絕對保密的,並且在完事之後能夠得到政策扶持,她不過瞬間就猜到了什麽,怕也隻有繼續走私,才會讓那些人這麽忌憚消息走漏了。


    安清上一世雖然不關心政治,也不怎麽清楚時事,但是卻也知道國外某些國家對華夏的一些原材料封鎖,而一些稀缺的製造殺傷力武器和科研的貴重金屬更是禁止進出口,國內想要搞到這些,就隻有走私一途,這件事情風險和利益並存,因為一旦出了事情除非人在國內,否則上頭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事情是他們私下要求的,更別提會保下蘇承文。


    但是如果能夠成功的話,就像蘇承文說的,錢財上麵的報酬不會少,更重要的是,從此搭上了別人想方設法也搭不上的線,能夠得到許多政策的扶持,也能得到相關的關照,這在生意場上絕對是極為難求的。


    安清雖然有些擔心蘇承文,但是也知道,他早在被韓家拖下水的時候就已經沒了退路,比起幫他們扛黑鍋來說,如今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雖然仍然有風險,但是她相信蘇承文能夠解決的,而她要做的事情,就是盡快讓自己成長並且強大起來,能在關鍵的時候幫上蘇承文一把。


    這就像是絲蘿和喬木的區別,絲蘿繞木而生,依靠著喬木而活,而喬木則是為絲蘿遮擋一切風雨。蘇承文如今在盡可能的讓自己成為喬木,那她也絕不會讓自己成為攀附著蘇承文這顆喬木生長的絲蘿,讓他為自己遮風擋雨,她會讓自己也成為喬木,能和身邊的人同抵風雨,患難與共。


    輕輕撫摸著信上的字跡,安清徹底安下心來,這才去看之前和信放在一起的紙條和存折,紙條上麵是一串電話號碼,號碼並不複雜,十分好記,而那個存折上的錢數則是讓安清大吃一驚。


    “一百萬?!”蘇承文居然有這麽多錢!


    現在的一百萬可不像日後那麽不值錢,許多人辛辛苦苦一輩子也不見能攢上上萬的錢,這一百萬哪怕對於蔣家或者趙建國那種經商世家也不是小數目。


    不過細想一下,安清也就沒什麽大驚小怪了,如今糖廠那邊上了正軌,銷售量日日攀升,她如今每個月從糖廠那邊得來的紅利都有六、七萬之多,特別是臨近年關的這兩個月,一度突破了十萬,而且蔣曉雲前段時間也帶迴來消息,說是徐毅龍準備拓展其他區域的市場了,照這麽下去,以後月月破十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隨著生活水平和物價上漲,再加上廠裏又花大價錢購買了幾張新配方,怕是這個利潤的數字還會繼續上揚。


    所以細算下來,一百萬隻是糖廠將近一年的紅利分成,倒是也真算不上很多。


    不過眼下手頭上多出一百萬的錢來,倒是能幹上許多事情了,經曆蘇承文這次的事情之後,安清算是知道了,有些事情真的隻有有錢有權才能辦到,比如這一次,她如果手頭有讓人無法忽視的錢財,或者背後有讓人忌憚的勢力和權利,那麽韓家絕對不敢動蘇承文半分,而且她也不需要求著趙建國,才能去解決那些看似並非特別困難的事情。


    所以安清心裏默默下了個決定,而隨著她的心思轉動,許多人的命運也跟著發生改變。


    把信紙看了又看,安清一狠心將其直接燒了,而那個電話號碼安清則是記在心裏,然後把紙條和存折一起放進了存放合同文件的小保險櫃裏,做完這一切,她心下徹底放鬆了下來,拿著針線把娃娃的肚子重新縫好,然後去做了飯菜,好好地吃了一頓。


    第二天起來,安清整個人都不同了,精神奕奕的格外溫和。


    她在家裏把百利行最初的那三張訂單全部畫好,特別是那個趙建國重點關注的羅瑛,安清對著照片比照了又比照,然後結合之前趙建國給她說的那些事情,在腦子裏選取了三張最為合適的套裝。


    其中兩套是偏正裝的,采取的是後世歐美服裝的風格,一套褲裝一套裙裝,都是既能顯出幹練又不乏嫵媚氣質,而且絕對能突顯出羅瑛的好身材的款式,而另外一套則是偏日常服飾的,這一套比較休閑,設計出來的款式有些偏向後世的韓版服裝,卻又不會太誇張,隻是相比於前兩套來說,這一套除了能顯出氣質來之外,更多了些甜美,那衣袖上些微的敞口和下擺的稍稍寬大,能讓人看起來不再那麽強勢。


    安清看著圖片選了又選,覺得這三套服裝都很適合羅瑛,實在挑選不出來,安清隻得把所有的圖紙都揣進懷裏,然後去了百利行,將薛富貴和蔣曉雲的圖紙直接給了王德祥,而羅瑛的三套服裝則是準備讓趙建國幫忙把把關。


    趙建國拿著圖紙,卻沒第一時間去看,反而是上下打量了安清一番,“你今天看起來挺精神的,怎麽樣,心情好些了?”


    “不好又能怎樣,他不在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的,而且你昨天不也是說了,沒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我相信他會沒事的。”安清抿著嘴說道,臉上恰到好處的流露出了些無奈,還有強裝的堅強。


    她沒打算把蘇承文留信給她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趙建國在內,就連蘇承文自己也在信裏頭說了,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不是怕她擔心,就連她他也不準備留信的,因為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


    安清並沒覺得蘇承文這樣是對她的不信任,她反而覺得他這樣是為了保護她,畢竟知道的越少風險也就越小,所以在蘇承文沒有迴來並且主動露麵之前,她必須讓自己看起來有最恰當的表情和心情,這樣才能讓別人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


    果然,趙建國見她的樣子,怕提起蘇承文又讓她難過,就主動的換了話題。


    “我剛才看你給了王叔兩張圖紙,怎麽這裏還有三張,不是隻有三個人的訂單嗎?”


    “給王叔的那兩張是薛富貴和蔣曉雲的,他們兩個的都已經定了稿,可以直接讓王叔他們做成品出來,迴頭我看過沒問題就能直接交貨,這三張則都是給羅瑛畫的,我覺得三套都挺好,挑不出來,所以拿過來讓你瞅瞅,畢竟你跟她接觸的多些,認識的時間也長,你幫忙挑一張出來然後給王叔,讓他們做出來給她。”安清說道。


    趙建國聞言有些驚訝,她認識的安清從來都是極為有自信的,特別是在繪製圖紙這方麵,他還是第一次聽到安清征求他的意見,不由笑道:“你畫的圖紙一向是好的,那個羅瑛雖然挑剔,但是我相信你能搞定她,你自己挑不就成了?”


    “那不一樣,我可不想出問題,你還是看看幫忙挑一下吧。”


    安清說話時直接從他手裏把圖紙拿了過來,平鋪在身前的桌子上麵,趙建國見狀也隻好幫忙看,可是看了老半晌,他也隻是搖頭道:“你就別為難我了,我對這個本來就不是很在行,這衣服要是做出成品來我還能幫忙看看,畫在圖上我覺得這三套都一個樣,我也挑不出來,不如隨便做一套?我相信羅瑛一定會喜歡的。”


    安清搖頭,“要做就做最好的,一定要讓羅瑛滿意並且對百利行讚不絕口,趙大哥,不如這樣,你今天約羅瑛過來一趟,讓她自己挑選。”


    “自己挑?!”趙建國挑眉,“那樣豈不是讓三套的設計都被她看到了,你就不怕她跟別人說?”


    “看到就看到吧,光是設計圖紙她也不能做什麽,更何況隻是看看,設計圖是不會讓她帶走的,我相信羅瑛也不會做出這種有損她身份的事情來。”


    最主要的是,隻有羅瑛自己挑出來的才是她最喜歡的,這樣安清就能知道她大概喜歡什麽類型的衣服了,人都說以衣觀人,她也能大致知道她一些性格和喜好,這對於以後的來往極有好處。


    趙建國聞言稀奇道:“我怎麽感覺你很重視羅瑛?”


    安清怔了一下搖搖頭,因為有些事情她也沒法跟趙建國解釋,她隻是說道:“羅瑛她們畢竟是第一批做訂製的人,而且你也說了她在上層圈子裏的影響力,我想讓百利行的第一仗能夠紅紅火火,趙大哥,你看你能約她出來嗎,如果可以的話,我直接跟她見見麵。”


    趙建國對於安清的說辭不怎麽相信,如果真的隻是為了百利行,那薛富貴和蔣曉雲的服裝也沒見她這麽在意,就算蔣曉雲和她相熟,她知道輕重,那薛富貴呢?既然都是客人也該一視同仁吧?


    不過趙建國心裏頭雖然敞亮,卻也沒點破,誰還能沒點小心思啊,更何況安清做的也的確是為了百利行好,所以他點頭道:“我打電話過去問問吧,現在都已經放年假了,而且還是為了衣服,我想她應該願意過來的,不過你見了她之後,你跟百利行的關係就瞞不住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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