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千蕊彎腰將小妮妮抱在懷裏,親了親她粉嫩的小臉蛋,「妮妮,有沒有乖乖吃晚飯?」


    「有呀。」小妮妮點頭。


    「李小姐,這兩天妮妮小小姐在飲食方麵有很大的進步哦,她平時不吃的肉類魚類現在都可以吃一點了。」戴嬸笑道。


    李千蕊很欣慰,她多擔心這孩子營養不良,看來上一次周瑾的教育是正確的。


    這時祥嬸走了過來,她看見門外的男人迅速恭敬的叫了一聲,「先生,你怎麽不進來?」


    小妮妮這才看見門外的男人,他好高啊,幾乎都可以頂在門板了,現在他看著她,英俊的眉眼裏都是柔軟的笑意和寵溺。


    小妮妮迅速轉過了小腦袋,她兩隻小手用力的抱住李千蕊的脖子,小聲道,「媽咪,你怎麽又跟這個壞蜀黍在一起?」


    「妮妮,是蜀黍送媽咪迴家的哦,你知道的,大晚上一個女孩子不可以獨自在外麵的,因為很危險。」李千蕊柔聲哄道。


    「哦,好吧。」小妮妮抱著媽咪,不願意再去看男人。


    「妮妮,媽咪抱你上樓去洗澡。」


    「好呀。」


    ……


    半個小時後。


    李千蕊給小妮妮洗好了澡,「妮妮,你躺在床上看一會兒童話書,媽咪去洗澡,然後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媽咪放心去洗澡吧,我會很乖的。」


    李千蕊拿了睡衣進了沐浴間。


    小妮妮躺在床上翻童話書,但是她很快就從床上爬了下來,因為上一次瑤瑤媽咪給她買的毛絨娃娃被戴嬸放在了櫃子上,她好想瑤瑤媽咪,所以她要抱著毛絨娃娃睡覺。


    櫃子很高,她努力的踮起腳尖,但是她依舊夠不到上麵的毛絨娃娃。


    小手不知道碰到了什麽,然後一個東西砸落了下來,「呀」,她輕唿一聲。


    這時房門迅速打開了,身高腿長的男人站在門邊,寒眸裏溢出一絲緊張,「怎麽了?」


    小妮妮轉身看向男人。


    周瑾一直在門外,所以他聽到小妮妮的輕唿聲就進來了,原以為她摔了,但是她安好的站著,不過小腳丫邊掉落了一本書。


    洗過澡的小妮妮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吊帶睡裙,光著白嫩的小腳丫踩在鬆軟厚實的地毯上,她才那麽一點高,臉蛋粉粉的,眼睛水水的,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訝異,不明白他怎麽闖進來了。


    周瑾整顆心都軟了,長腿上前,他在小女孩兒麵前蹲下身,盡量放柔聲,「是不是想要那個毛絨娃娃,爸…蜀黍抱你拿好不好?」


    他將小女孩抱了起來。


    但是小妮妮沒有動手拿,她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怎麽了妮妮…」


    「哇嗚!」小妮妮突然哭了起來。


    周瑾一慌,沒料到她突然就哭了,現在女孩兒在他懷裏鼻翼紅紅眼眶紅紅的,那豆大的淚珠從她臉蛋上滑落,他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伸出大掌幫她抹淚,他手忙腳亂的哄道,「妮妮,怎麽了,怎麽突然哭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這時沐浴間門匆匆打開了,李千蕊穿著紅色的吊帶睡裙赤腳跑了出來,「妮妮,你怎麽哭了?」


    周瑾將懷裏的女孩兒遞給李千蕊,沒辦法,他哄不好了。


    小妮妮迅速伸出兩隻小手圈住了李千蕊的脖子,很委屈很害怕的哽咽道,「嗚嗚,媽咪,壞蜀黍抱我,他抱我…」


    周瑾,…


    李千蕊拍著小妮妮的後背柔聲哄著,然後看向周瑾,「妮妮的防範意識很強,我有教她不能讓陌生的蜀黍抱,所以…你嚇到她了。」


    周瑾看著小妮妮,目光晦澀如深。


    「你在這裏我沒辦法哄好妮妮,所以你先出去吧。」李千蕊說道。


    周瑾默了幾秒,然後轉身出去。


    ……


    他就站在門口,沒有走,隔著一扇房門,他聽見她柔聲細語的哄著妮妮,然後哼唱起了兒歌。


    他將英挺的後背幾分慵懶幾分頹廢的倚靠在牆壁上,突然就很想抽菸,無論現在的他還是以前的他都可以掌控一切事情,但是現在他哄不好自己的女兒,他不能告訴女兒他是爸比,他不是陌生蜀黍也不是壞蜀黍,這樣讓他有挫敗感。


    他這一生都在努力往上爬,沒辦法,他沒有好的出身,他隻是一夜情留下的私生子,他不往上爬很有可能活不到今天,現在他擁有了一切,男人該有的一切,但是他又覺得這些不屬於他。


    真正屬於的他的是那份骨血,是妮妮,還有那個女人,和他結髮為夫妻從此攜手到老,他突然很渴望有一個家。


    這個家他曾經有過,他原本可以很幸福,但是他親手毀了這個家。


    現在女兒不要他,那個女人眼裏的冷漠無法隱藏,即使他拚命的想抓住她們,也覺得她們好像離他很遠很遠。


    後悔麽?


    在這個沉寂的夜晚裏他不禁問自己,早知今日,後悔麽?


    他勾了勾唇角,嚐到了滿嘴的苦澀。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裏沒聲了,他搭上門把緩緩將房門推開,昏黃的燈光裏,小妮妮抱著毛絨娃娃窩在李千蕊的懷裏睡著了,一室的安然和溫暖。


    仿佛感覺到他的目光,李千蕊看來了。


    幾秒後,她將小妮妮放在了床上,然後起身下床。


    來到房門外,她將房門輕輕的合上,「你是妮妮的爸比,所以我不會反對你跟妮妮接觸,但是妮妮真的需要時間,你不要急,這樣隻會嚇到她…」


    李千蕊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男人輕輕的抱住了她,然後將腦袋擱在了她瑩玉的香肩上。


    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芬芳,男人緩緩闔上了眼眸。


    「周瑾,你怎麽了?」她要伸手推他。


    但是耳畔響起他低啞裏透著淡淡疲倦的嗓音,「別動,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感覺到懷裏的身體變得僵硬,他勾起唇角,「如果覺得難受,就忍著吧。」


    李千蕊兩隻小手緩緩垂在了身側,她沒有動,靜靜的給他抱著。


    周瑾覺得好睏,眼皮重,這三年他的睡眠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他不需要什麽催眠師,高強度的工作後他也能閉眼幾個小時,30歲左右的男人身強體壯,他沒在怕的,但是現在他覺得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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