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水吧。」他柔聲開口。


    「恩,」米瑤將一杯水都喝了下去,「我一定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爭取把他養胖了。」


    鳳月冥傾過身,吻了吻她的秀髮,「我去叫花弄影過來,再給你做一個全身檢查。」


    「好。」


    ……


    鳳月冥走了,整個病房裏就剩下了米瑤一個人,她掀開被子下床,去上洗手間。


    站在盥洗台前,她打開水龍頭用雙手去捧冷水,但是這時眼前一黑,她什麽都看不見了。


    視線變得黑暗時,米瑤整個人一震,她傻傻的站在原地,然後伸出小手在自己的眼前搖了搖。


    她還是看不見。


    怎麽迴事?


    這時房門被推開,鳳月冥走了進來,「瑤瑤,你在哪裏?」


    米瑤的臉上露出了慌張,她迅速關了水龍頭然後轉身出去,「我在這裏…啊!」


    因為看不見,所以走了兩步她的膝蓋直接磕上了馬桶。


    「瑤瑤,你怎麽下床了?」沐浴間的門被一股大力推開,男人跑了過來攙扶住她,責備的開口道。


    嗅到男人身上幹淨好聞的味道,米瑤迅速伸出兩隻小手抱住了他的脖子,「鳳月冥,抱我。」


    鳳月冥一僵,然後將她打橫抱起。


    兩個人出了沐浴間,男人低下頭,用自己堅毅的下顎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蛋,「怎麽了,恩?」


    米瑤閉著眼睛,將小臉深埋在他的胸膛裏,她掩飾般的扯了扯嘴角,「沒事啊,就是想讓你抱一抱,不行麽?」


    鳳月冥看著她依賴他的模樣,然後寵溺的笑了笑,「求之不得。」


    他將她放在了病床上,然後替她蓋上了被子。


    米瑤始終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她怕睜開了眼視線裏還是黑的,也怕鳳月冥看出破綻,她埋進枕頭裏,「我想睡一覺。」


    「好,我在這裏陪著你。」


    很快,米瑤就睡著了,她的唿吸變得清淺綿長。


    鳳月冥一直陪著她,他深邃的狹眸一望無際,裏麵的東西很複雜,有溫柔有憐惜,也有痛苦和掙紮。


    這時「叩叩」兩聲,花弄影來了,他站在門邊,對著鳳月冥招了招手,意思是---出去談。


    鳳月冥起身。


    ……


    兩個人站在病房門外,鳳月冥沒敢走遠,他怕自己走遠了米瑤又亂跑,站在外麵他可以隨時看到裏麵的情況。


    「結果出來了?」他沉聲問。


    花弄影的麵色很凝重,這大概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表情,「結果很不好,米瑤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留。」


    鳳月冥當即垂下了眼瞼,扇子般的睫毛在下麵落下了一層厚重的陰影,右掌擦進褲兜裏摸了摸,摸到一包煙,他拿出來想抽一根。


    「這裏不能抽菸。」花弄影阻止了他抽菸的動作。


    鳳月冥直接將香菸包揉成一團,然後丟進了垃圾桶裏,他深沉駭厲的看向花弄影,「米瑤不能失去這個孩子!」


    「剛才驗血報告出來了,情況很不好,米瑤和肚子裏的孩子出現了排他反應,也就是說,孩子越大,米瑤的身體越不好,最壞的結果就是,孩子出生了,米瑤沒了,這種醫學現象非常罕見,但是非常不幸的發生在了米瑤的身上,如果不出意外,這幾天米瑤就會出現眼黑流鼻血掉頭髮的情況。」


    鳳月冥伸舌舔了一下幹燥的薄唇,「恩,剛才米瑤好像…看不見了。」


    「那就是了,鳳帥,米瑤懷孕三周的時候我問你保大人還是保孩子,其實我隻是開玩笑的,我看不慣你在米瑤身上予取予奪的樣子,現在這種抉擇真的來了,你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保孩子的話,讓米瑤繼續懷著,不過後期的懷孕過程會非常痛苦,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就是米瑤衰竭而亡的日子,如果保大人,現在立刻終止妊娠。」


    鳳月冥久久的沒有說話,他高大的身軀像是變成了雕塑。


    這個讓他怎麽選?


    米瑤愛這個孩子。


    現在他的腦海裏還可以浮現出剛才那一幕,她坐在床頭低頭撫摸小肚子,還有在鳳正宇的別苑他抱著她迴來的時候,她說自己如果失去這個孩子以後就再也不能做媽咪了,當時她那雙流淌著眼淚的笑眼。


    這個孩子也是他的,他的第一個孩子。


    「鳳帥,希望你盡快做決定,月份越大,流產就越危險,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說。」


    「我的助手剛才給米瑤做了仔細的檢查,米瑤沒有被人侵犯過,所以鳳正宇是亂說的。」


    「知道了。」


    ……


    一周後。


    米瑤出院了,她迴到了南苑,歐白碟見她安全迴來了很開心,忙著給她燉各種補湯,精神狀態也好了一點。


    這天晚上,米瑤邊喝湯邊給李千蕊打電話,那日花街分別後她才知道李千蕊遇到了一點事情還受了一點小傷,在醫院住了兩天才迴家的。


    「千蕊,你最近怎麽樣了?」


    「我還是老樣子,倒是瑤瑤你,你突然失蹤了快嚇死我了,你住院的時候我還去看你了,但是被鳳月冥擋迴來了,他說你身體不好謝絕見客,瀾竹居的大門也不準我跨一步,你說鳳月冥這個人是不是有點神經質啊,你怎麽受得了他的?」


    米瑤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小勺子舀散湯裏的熱氣,她勾起唇角,羞澀又嬌甜的笑了笑,「千蕊,你不要這樣說他,其實他挺好的。」


    「哎喲喂,瑤瑤,看來你又被鳳月冥搞定了,你是不是太沒有出息了?」


    「我…」


    米瑤的話戛然而止,她已經舀了一勺湯放在嘴邊,準備喝下去,但是她敏感的覺得這湯的味道不對。


    她迅速低下頭嗅了嗅手裏湯汁,這味道真的不對。


    這味道很熟悉…


    哦,她想起來了,那天在鳳正宇的別苑,那個婆子往她嘴裏罐的湯藥就是這個味道,那個湯藥是…流產的!


    「啪」一聲,勺子落在了碗裏,米瑤迅速起身,往後退了兩步,膝蓋撞上床邊,她直接跌坐在了床上。


    「喂,瑤瑤,你怎麽了,怎麽突然不說話了?」那端的李千蕊緊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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