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瑤,不生兒子其實也可以,隻要別忘記我,如果被你忘記,我會覺得…這一生走的…好孤單。」


    鳳月冥笑了,他的眼睛盪起了碎亮如繁星的細紋,好看的能讓人的魂兒都吸下去,米瑤忘記了反應,這時,她看見他緩緩閉上了眼。


    他閉上了眼?


    他睡著了麽?


    米瑤的大腦在發懵,然後她緩緩伸出了白玉的小足踢了踢他身上的褲子,他身上還穿著破了好多血口的褲子,讓人看的…莫名發酸。


    「喂,鳳月冥,你又玩什麽把戲,不要以為我會原諒你,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我恨你!」


    「你現在給我滾,不要躺在我的身邊,跟你待在一起讓我覺得窒息!」


    床上的男人紋絲未動,然後他的大掌從床上無力的垂落了下去。


    米瑤瞳仁一縮。


    這時耳畔響起一陣輕盈而急促的腳步聲,若菱進來了,她蹲在床邊,然後伸出自己的食指去探男人的唿吸。


    那裏已經沒有唿吸了。


    他死了。


    鳳月冥死了!


    若菱緊緊握住了男人垂落的大掌,然後將自己的額頭抵上去,滾燙的淚珠傾巢而出,她一瞬間泣不成聲。


    她從小生長在總統府,比起鳳月冥,她的生長環境並沒有好多少,唯一一點好的就是她是女孩,無法參與那些血雨腥風的鬥爭,皇甫江也不會視她如眼中釘,雖然她和歐白碟在總統府寄人籬下,但日子過得也算清寧。


    她對外麵的事情都不關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的母親,母親是她的親人,但不是唯一一個,她永遠記得…她還有一個哥哥。


    她姓鳳,說起來鳳正宇跟她同父異母更親一點,但是她對鳳家人無感,為什麽她會認鳳月冥,那是她經常看見鳳月冥來總統府,他就站在母親的屋前看著,靜靜,期待又渴望的看著什麽。


    他雖然是z國的少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是他想要的一樣都沒有得到過,他過得很孤單。


    「哥哥,對不起…」


    若菱重複著這聲對不起,她替自己的母親,父親,他的父親還有很多很多人對他說,真的對不起…


    他沒有做錯什麽,但是他背負了一切。


    他的內心從來沒有人懂,他很苦很苦。


    米瑤怔茫的看著若菱,她不解的問,「你…為什麽要哭,他…怎麽了?」


    「他走了。」


    米瑤的目光移到了鳳月冥的身上,「走了?」


    「是,他死了。」若菱說道。


    米瑤倒吸一口冷氣,死…了。


    她真是搞不懂這個若菱在胡說些什麽,他怎麽會死?


    他可是z國的少帥啊,血鴉,副總統,三藩王還有那些恐怖分子都想要他死,但是那些人都死了,他還活的好好的,他自己都說他的命硬,閻王都不敢收的。


    他欺負了她多久,她腦袋昏昏沉沉的已經算不過來了,他簡直就是一個欺淩壓榨她的魔鬼,剛才他還掐著她的脖子,就是這樣一個魔鬼怎麽會死呢?


    「嗬,」米瑤扯著嘴角笑了一聲,「他又在演戲了,苦情戲不成又演苦肉計,你不要被他騙了。」


    若菱扭頭看向了米瑤,然後她伸出手握住了米瑤的手,送到男人的鼻翼下。


    米瑤像是被針刺了一樣,她當即抽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手腳並用的躲遠了,她躲在了偏僻的角落裏,用兩條纖臂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雙膝,她的雙目變得蒼白而空洞。


    「他…他怎麽會死?」米瑤發現自己的聲線在顫抖。


    「他體內有毒氣,已經浸入了五髒六肺。」


    「毒氣?誰給他下毒的?」


    「我母親。」


    她的母親也就是他的母親了,米瑤就想到懸崖上皇甫劍旭的那番話,皇甫希強取豪奪了歐白碟,所以歐白碟視肚子裏的鳳月冥為孽種。


    「花弄影不是神醫麽,他怎麽不讓花弄影救他?」


    「可以救他的不是花弄影,而是…蘇芷水。」


    米瑤緩緩扭頭看向了若菱。


    若菱看著她輕聲說道,「蘇芷水的血可以解他體內的毒,花弄影製作了一個血丸給他,但是他沒有吃,知道為什麽麽?」


    米瑤木木的搖頭。


    「因為…你。」


    米瑤好像有些懂了,那是蘇芷水,那可是蘇芷水啊。


    若菱眼眶濕潤的看著男人,「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他不能死,但是他讓自己死了,因為在他心裏這整個天下都抵不過一個你,你所求的也隻不過是一個你。「


    米瑤仰起頭,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眼睛裏快要掉出眼淚來了,不知為什麽,她現在想哭。


    這個男人死了,她還會為他掉眼淚。


    「所以,我現在是欠了他一條命麽,這個混蛋,他死了也不讓我解脫,他怎麽可以這麽壞!」


    若菱將男人的大掌放迴去,然後她用小手擦了一把眼淚,「這樣也好,這樣對於他也是一種解脫,他活的…太沉重太累了。」


    說完,若菱起身,「我去挖一個坑將他埋了。」


    ……


    若菱走了,這個小小的草屋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和壓抑裏,米瑤看著男人,眼睛眨也不眨,然後她動了動,爬到了男人身邊去。


    她垂眸看著他,譏笑了一聲,「鳳月冥,我早就說過了惡有惡報,不是不報,你看你現在多可憐,臉上黑氣,衣衫襤褸,死了也沒有風光大葬,而是隨便挖個坑將你埋了,你真是活該啊!」


    話完,她眼眶裏的淚珠「劈裏啪啦」的砸落在了他的眼瞼上,他如刷子般濃密的長睫毛蓋在冷硬的眼瞼上,覆著一層厚重的剪影。


    沒人應她,因為…他已經死了。


    可是,她不想欠他的。


    不就是血麽,她也有啊。


    米瑤抽迴了一把利刀,是她防身用的,他強迫她的時候她拿出來了,卻被他輕鬆的一把揮落,她用鋒利的刀鋒輕輕的割開了自己的皓腕,然後將鮮血滴落在了男人的唇上。


    那些鮮血迅速消失在了男人的嘴裏。


    「你在幹什麽?」這時若菱跑了進來,她震驚的看著她。


    米瑤連腦袋都沒有抬,她繼續餵鳳月冥血,「你沒有看到麽,我在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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