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修跨馬金刀的坐在床榻之上,雙手輕輕挽動著烏黑的長發,拿起那白銀麟龍冠,緩緩束起自己的長發,待衣衫、長發、儀表收拾完畢後,他又低下腰身,極為費勁的穿上一雙嶄新的黑色履靴,想必這黑色履靴是那夏晚晴提前命人給他定做的。


    這履靴顯然是夏晚晴所贈之物,可是米修並未客氣直接收下,也沒有出言感謝,因為米修心裏明白,自己欠夏晚晴的是一條命,性命之貴,豈能與這些履靴凡物相比?這黑色履靴並不珍貴,還入不了他的法眼,尚不能讓他重視。


    由此可見,米修是多麽的心高氣傲。不知他是恃才傲物,還是孤行已見,那骨子之中都高高在上的尊貴,讓他像極了難以馴服的魔獸,如此的桀驁不馴。


    夏晚晴看著米修自己緩慢的打理,心中也知道,這米修是下定決心要走,自己即便強留,估計也留他不下。


    本想叫個侍女給他打理的,可是看他那份倔強孤傲的樣子,心底歎了一句:“還是算了吧。”


    穿好黑色履靴,米修拿起那華麗顯貴的外袍輕輕套上,隨即邁步離開床榻。


    可是,這雙腳剛走一步,米修身子一歪,隻覺得,頭沉腳重,自己這雙腿更是猶如灌了幾萬斤的沙鉛一般,沉重無比。這雙腿也有些不聽話的打起了擺子,一個蹌踉差點摔倒,還好及時扶住了房內的椅子,不然肯定狠狠的摔倒在地了。


    米修整個身子晃晃悠悠,猶如喝醉了一般,這也不怨得他,一切皆因為他太久沒有吃東西,渾身沒有太多力氣,頭腦之中還有些莫名其妙的疼痛,又在床上躺了那麽久,猛然下床,消瘦的身子骨還有些不適應。


    看著身子搖晃的米修,夏晚晴實在是看不下了,粉色小口再次微張,道:“米公子,你這是何必呢?我看你還是等傷好了一些,再走吧,你的身子根本經不起你這般折騰。”


    白衣勝雪的夏晚晴,苦苦相勸,皆因為她實在不想米修這個樣子走出去,他這樣出去,實在是太危險了。


    近來天氣十分炎熱不說,他身上又多處帶傷,雖然塗抹了上好的藥膏,可是也未能馬山結疤,如果他這樣在烈日下行走,傷口發炎感染,恐怕這米修會感染熱風,內傷加熱風,這米修,真要命不久矣呀!


    他實力不高,容貌、氣質又顯得他是人中龍鳳,穿著又如此華麗高貴,這豈不是引人矚目?如若遇到一些地痞流氓之類,豈不是會搶他衣衫,再給他活活打死。


    “夏姑娘,多謝美意,救命之恩,來日必報,小生告辭。”


    米修好似十分倔強,摟起袖袍,雙手微微一抱,行了一禮,淡淡說道。


    說完,米修也不管夏晚晴是否同意,旁若無人的晃悠著身子,緩緩向房外走去。


    “米公子,你身上的傷,真的不適宜你今日離開,你還是再休息兩日再走吧。”


    白衣如雪的夏晚晴十分不解的皺著黛眉,再次誠懇的挽留道。


    這米修為何非要現在離去呢?在此地,我對他又沒有蓄謀,難不成,他有什麽事要做?


    對於夏晚晴又一次的挽留,決心離開的米修猶如沒有聽見一般,拖著疲憊的身子,踉蹌的走出了這奢華的房間。


    在米修走出房間後,夏晚晴旁邊一直撅著嘴巴,沒有說話的蝶兒徹底氣炸了。


    隻見蝶兒那憋的通紅的小臉,猶如熟透的了紅蘋果。


    “公主,不管他,要他出去好了,真是的,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對恩人勸阻一點都不聽,咱們為他好,他卻這樣對咱們,哼,這樣的人,還不如死了呢,真是死不足惜啊!”蝶兒眼眸盯著門外,埋怨之氣,猶如洶洶大浪,氣囔囔的對夏晚晴說道。


    少女望著米修離開的背影,眼眸中一道詭異的色彩閃過,好似有了什麽明悟,輕聲道:“蝶兒,不要亂說,米公子豈能如此消亡!不要咒他。”


    “米公子拖著傷病之軀離開,想必定是有重要的事需要他去辦吧。”


    “哼,公主,看看他那副病樣子,還能有什麽重要的事交給他辦!”


    嗬嗬,重要?有什麽事能比自己的生命重要,或許有很多吧。人生猶如華麗的舞台,每個人都是舞台上的戲子,每個戲子都有著自己必須完成的戲,他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或許這就是他的人生之戲,需要他必須去完成。


    也或許,他從未入戲,卻猛然進入戲中,從未入戲的他,猛然之間,入戲又有些太深了,他已丟了自己心目中真正的人生吧。


    仇恨是一把雙刃劍,即可以讓人在這憤恨之下,壓榨出無限的潛力,給予人壓力,使其前進,又可輕鬆泯滅一個人所有的智慧。嗬嗬,但願這仇恨之下,米修能夠保持頭腦最後一刻的清醒。


    白衣如雪的夏晚晴,美眸眨了眨,顯得極為靈動,那七竅玲瓏之心轉瞬間就把米修離開的原因猜透。隻有仇恨,才能給人以無限的激勵,這米修又是心高氣傲之輩,此時想的必是決心要複仇。


    嗯?米修,他說他姓米,米姓在大陸上卻有不少,貌似薔薇帝國的皇室,是姓米的,難不成,他是薔薇帝國的皇子?夏晚晴眨眼之間,不知道想了些什麽,許久都在沉默,不再言語。


    公主突然陷入沉寂思考之中,蝶兒也不敢出言打擾,靜靜的守在夏晚晴身邊,或許自己帶著太過無聊,蝶兒盯著地板上各種顏色的格子,數了起來。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夏晚晴收起思緒,如夢初醒,看著身邊在那數地板格子的蝶兒,微微一笑。


    “好啦,蝶兒,咱們不說米公子了。我母後有沒有送信來?咱們是不是該迴帝都了?”


    夏晚晴話題一轉,彷佛不想再提米修,向身邊的蝶兒問道。


    “嗯,是該迴去了,真不想迴去啊,帝都皇宮太悶了,一點沒外麵好玩。”


    “哎呀,不知道什麽時候公主還可以出來散心。這次公主散心竟然還救了一個皇子,挺好玩的,唉,隻是這個人太氣人了,還不如不救呢!”


    聽到蝶兒又說米修,微笑著的夏晚晴語氣冷冷一變,道:“蝶兒,都說了,不許再說米公子!不然我可生氣了。”


    “喏,公主。”


    隨後,蝶兒那眼睛古怪的轉了一圈,伸了伸小舌頭,有些撒嬌道:“那個公主,咱去吃桔梗皇城的桂花糕吧,聽說桔梗皇城的桂花糕非常出名的呢,再不去吃的話,離開就吃不到了啊。”


    “蝶兒啊,你就是個小饞貓啊。”


    “嘿嘿,饞貓就饞貓吧,公主,咱們去吃好不好?”蝶兒滿臉的祈求,那樣子,可謂楚楚可憐,十分動人。


    “好吧,也快迴帝都了,就吃點這裏的名食吧,吃桂花糕去。”


    聽到夏晚晴答應,蝶兒歡快一跳,“嘻嘻,公主最好了,啦啦啦啦啦。”蝶兒開心的喊道。


    “唉,但願這個米修公子不會出現意外,他怎麽也是個皇子啊,要是意外消亡在外麵,真的有辱國體啊!”


    “還好蝶兒喂了他幾碗銀耳蓮子羹,不然他哪裏有站起來的力氣,願他一路平安吧。”蒙著白色麵紗,心地善良的夏晚晴在心裏默默的祈禱著。


    再說米修,幾乎用掉全身力氣才走出了這旅棧,站在旅棧前,扶著周圍的牆麵等建築來到了桔梗公國的皇城內。


    桔梗公國的皇城,繁華無比,重重樓宇宛如入雲之梯,比比皆是。四周各種樣式的酒樓店鋪,十分擁擠的排布在寬敞的公道兩旁,公道之上,人群熙熙攘攘叫賣的買著東西,人來人往之間,不時還有賣冰糖葫蘆的走過。“冰糖葫蘆嘞,嘎嘎甜的冰糖葫蘆嘞,三銅幣一串嘞,好吃不貴嘞,經濟實惠嘞。”


    米修看到這繁榮如此的皇城,卻覺得內心空蕩蕩的,彷佛自己失去了什麽,又好似明悟了一些東西。


    桔梗公國的皇城內,市井之區分布有些雜亂,走過幾道街坊,米修心中慢慢計劃著自己的一切。眼前的桔梗公國皇城,跟米修腦海中薔薇帝國帝都差之甚遠,就薔薇帝國帝都的占地麵積,就不是小小桔梗公國的皇城可以比擬的,不然米修還真怕自己沒有力氣走到,就累趴下了。


    邊看著桔梗皇城內的景物,米修邊尋找自己的目的地。大概又走了一刻鍾,米修看到一家高掛著“易”牌子的商鋪,眼中一亮,隨即加快步伐,進了這商鋪。


    不久,米修就從那“易”字商鋪出來,隻是他腰間的白麟玉帶卻消失不見。想必是被他當掉了,因為那掛著“易”字招牌的商鋪,是大陸上人人皆知的當鋪。


    米修出了當鋪,就直奔酒樓而去,進了一家裝飾還算不錯的酒樓,米修點了這酒樓諸多的鎮店名菜,外加一壺好酒,繼而細嚼慢咽的吃起飯。


    米修雖然饑餓如狼,想要狼吞虎咽,可是從小養成的高貴氣質,還是讓他用餐猶如淑女一般,一口一口,細嚼慢咽,慢慢品味,好似在品味著食物中所有的精髓。


    酒足飯飽後,結賬離去,米修再次啟程,沿著皇城的繁華街道,直接奔著那高大的城門而去,看樣子,米修決定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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