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粘在他的嗓子裏,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模糊不清。

    掙紮著又說了句:“陛下,臣要迴府。”那床邊兀自傷心的大興陛下愣了一下,恍然明白他說了什麽。像是怕驚了他一般,輕輕說道:“愛卿想迴相府是嗎?孤這就送愛卿迴去。”說罷放了他的手,吩咐一邊的太監,準備送宰相大人迴府。

    眾人從內衣到大氅,從痰盂到火盆,從錦墊到被子……七八個太監緊張有序的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把一抬寬敞的大轎擺滿了各種物什,總算唱了聲:“起轎。”聽到轎外有整齊劃一的腳步聲。秦召兒叫一個小太監拉開了轎簾,果然看到那道明黃的身影。二話不說喊了聲:“停。”那太監還要說什麽,秦召兒已是氣急敗壞,再也不顧嗓子幹澀生痛,歇斯底裏的叫道:“停轎!”不但小太監嚇了一跳,旁邊正照看火盆的年紀大些的那個,也是唬得一哆嗦,手裏用鐵夾子夾著的一塊炭,當的一聲掉在了火盆裏,濺起一片火星子。一些就落到了他的手上,他不由得一縮手,卻也顧不上看,趕緊匍匐在地,抖著聲說:“相爺息怒,奴才這就叫他們停轎。”

    轎子停了,小太監走下轎,向騎在馬上的皇上迴稟道:“相爺吩咐停轎。”皇上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小太監問道:“可說什麽事?”

    “沒說。”

    等了一會,始終不見轎子裏的宰相大人有什麽動靜,皇上就下了馬,掀了轎簾問道:“可是又不想迴府了?那就還迴正元宮吧!”還沒等他迴身吩咐,秦召兒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臣不敢有勞皇上大駕。陛下今日勞頓,還是迴去歇息吧。”冷陌疏離的眼神,讓皇帝陛下不禁揮身一抖。許是說話有些多,人也就跟著有些喘息未定。

    皇上不允,無奈宰相大人一臉冷寂悲痛,愴然的堅拒,隻好作罷,吩咐一班人小心送大人迴府。

    秦召兒心想,開玩笑每次一迴頭就能看到這家夥在床邊坐著,盯著他瞧,看得他很不自在,還有那一刻的不自然。好不容易擺脫他,怎麽可能讓他跟迴府。

    看著遠去的轎子,皇上龍澤疆的心裏,抑製不住的難過起來,今天這是怎麽了?

    以前的梅愛卿隻要朕說留下,就會歡歡喜喜的留下。有時甚至於還會用那種渴求的眼神望著朕,讓他留下。就連看朕的眼神也變了,說不上的漠然冷寂。

    相爺在朝堂上被乾親王砸暈的消息早已傳遍相府。若是以前,相府的下人中,暗暗竊喜的不知有多少,可這三個月以來,相爺突然性格大變,對下人寬厚、友善。所以得這消息後,心中惴惴不安擔心相爺有個三長兩短的人倒不在少數。

    雖說不知道相爺是否迴府,府上的下人早已準備好了一切。相府的首席郎中李慕道先生早已候著了。

    一翻興師動眾的忙碌之後,秦召兒總算躺在了自己睡了三個月的,比皇上寢宮裏的那張還要寬大、豪華的床上。

    腹痛也告一段落,這會他還是比較平靜的,就是兩眼發呆,沒有一點生氣。

    下人隻道是宰相大人病體衰弱,沒有精神,卻不知這位宰相大人正在迴顧他過往的點點滴滴。

    三個月前他還是她的時候,正在帝國大廈36樓會議室,那天她剛剛辭去集團董事長助理一職。三年來她第一次提前下班,沒想到就被飛來橫禍送到這地界了。

    說來話長,秦召兒一出生就被有可能是她父母的人,送到了清風孤兒院門前的大梧桐樹下。院長秦媽媽早晨一出門就被召兒嘹亮的哭聲招了過去。梧桐招鳳凰,所以秦媽媽給她起名秦召兒。雖說是個孤兒,秦召兒卻沒有別人苦大仇深的過往,反而是在秦媽媽等一大群媽媽中,快樂的成長起來,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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