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心靈寄生,阿弗洛狄忒根本就不是強在肉體,她最大的力量便來自於心靈。


    心靈力量或者可以說是精神力量,它不是道法,卻有物質上無法擁有的玄妙。


    它超脫於物質,卻又依托物質。


    這人麵蜘蛛因為寄托了阿弗洛狄忒的精神,其實便可以說是她。


    李誌常深沉的目光,看到一個個怪物前仆後繼的衝了上來,這些大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隻是被阿弗洛狄忒控製了而已。


    可是隻要他們還存在,阿弗洛狄忒便可以無限重生。


    人麵蜘蛛輕輕吐絲,一張蛛網朝李誌常激射而去,李誌常吹了一口氣,好似鋒利的刀子,絞碎了蛛網,紛紛揚揚落下無數碎絮。


    跟著便是跨出一步,朝怪物中的人麵蜘蛛抓去。


    兩者之間相隔的距離足足有十米之遙,但是李誌常一步就跨越了這段距離。


    時間甚至沒到0.1秒。


    恐怖的速度,讓彌漫空氣中的血色灰蒙月光,都生出波動。


    似乎還有白色的電花閃過,驚起一片片電花漣漪。


    這種速度絕不是人類可以反應過來,當然人麵蜘蛛是不是人類也待商榷。


    李誌常看到的是人麵蜘蛛,心靈感受到的景象也是如此,實際上對方或許還是人。


    真與假從沒有此刻這般分不出界限,甚至剛才的蛛網都不能判別是否是真的。


    人麵蜘蛛纖細的長腿,仿佛裝了彈簧一般,狠狠朝著李誌常撞了過去。


    在空中,在怪物浪潮之上。


    狠狠的撞擊,充滿血肉的擠爆聲。


    這一抓拍到對方堅實的前肢上。速度之快,連空氣都好似被憑空壓縮了一下。


    轟然的爆鳴,連續響了幾次,李誌常點著那三隻犄角怪物鋒利的角尖上,輕輕一動,淩空翻越。到了枯敗的柳樹頂。


    殘敗的柳條,朝著李誌常的腳底卷去,卻在數厘米之外被彈開,反而支撐起李誌常的重量,讓其虛立空中,飄然欲仙。


    人麵蜘蛛同樣的散了架,不是被李誌常打爆。而是它的軀體隻能支撐數秒的超常規力量。


    在剛才阿弗洛狄忒借助它發揮出了極限的肉體力量,即使李誌常不動手,它也得急速衰亡。


    但是阿弗洛狄忒還在,就在怪物之中。


    “你無法殺死我,卻已經殺死了兩個人類。”


    李誌常淡淡說道:“我不信你可以無限次重生。你的精神力量已經衰弱了一點點了,每一次心靈寄生,對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損耗吧。”


    “那又如何,你可以試試你可以殺我多少次。也可以試試你可以再殺多少人。”


    她很了解人類的弱點,物傷其類。李誌常不可能下狠心殺了這裏所有的怪物,因為那也是人類啊。


    “我不求救世功德,也不怕血海罪孽。”李誌常隻是輕輕一歎。


    阿弗洛狄忒以這些人的性命威脅她,反而讓李誌常看清了她的弱點。你不怕死,就不會說這等話。


    李誌常揮起手臂,好似舉起一把鐮刀,這不是死亡的鐮刀,沒有死寂的氣息,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莊嚴。


    他的眼神充滿活潑的生機,好似站在麥田中的農夫,心中遍布收獲的喜悅。


    他很快,快得肉眼都看不清他的殘影,手如鐮刀,將怪物看成金黃的麥稈,手起刀落,輕輕一拉,便是一個阿弗洛狄忒寄生怪物的死亡。


    可是李誌常卻沒有那種血淋淋的殺氣。


    他不是在殺人,而是在收獲生命。


    從某種意義上李誌常是在濫殺無辜,可是在他身上卻沒有殺人魔頭的那種陰冷。


    終於一地修羅場,血液匯成流,流進了河水中,染紅了這條小河。


    月不再是猩紅,可這片地方已經摻進了鮮血。


    一道青煙,隱隱露出阿弗洛狄忒的麵容,她看著李誌常,不可置信道:“你才是魔。”


    李誌常伸手探進青煙,輕輕一抓,青煙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輕聲迴道:“我不是魔,更不是佛,我隻是我而已。”


    蓉城某高校發生了恐怖襲擊,至少有數十個學生死在這場恐怖襲擊之中,影響惡劣,同時華國表示了對製造這場慘案的國際極端恐怖分子,進行了嚴厲的譴責,將不惜一切代價對之追究。


    而事實上,某秘密部門,多了一個s級的逃犯,其圖像傳遍了整個國家網絡,那場慘案的錄像作為絕密級保存。


    每一個見到那份錄像的人物,都不相信人類可以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動作與速度。


    學習中醫基礎理論的學生隻是發現他們新來的老師,突然就消失了,而學校裏每一個和李誌常接觸的人,都在一段時間受到了若有若無的監視。


    孫靜和白素素更是重中之重。


    這種嚴密的監視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極度隱秘。


    李誌常此刻卻在大西洋上,乘坐著將要抵達花旗國的客輪。


    這一次他知道他做錯了事,卻沒有後悔。


    無論這世界是真實還是虛幻,可是如果發生在真實世界,再來一次,他還是會如此做,明知錯了也會這樣做。


    他沒有找任何借口逃避這段事,甚至每當想起那修羅場的時候,都不會可以迴避。


    那一點莫名的情緒,不斷蠶食他的心靈,剝開他心裏最陰暗的一麵,讓他仿佛被一刀一刀剝開血肉,露出裏麵的骨頭,裏麵的血管,裏麵的筋。


    他正視自己的罪孽,並沒有用任何高尚的理由去掩飾。


    剝開別人眼中他高逸超然的外殼,露出他依舊有部分邪惡的本質。


    那種打破某種一直存在不可逾越規矩的束縛後,他感到的不是毫無拘束的魔性快意,而是深刻理解了什麽才是魔。


    他通過對自己一點一點的剖析,也一點一點在接近他化自在天的思想。


    愈發感到這個對手的難纏之處。


    那種視一切規矩如無物的理念,那種視眾生如微塵的冷然,以及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魔性,無一不在表明這個天魔主究竟是如何的難纏。


    海風輕輕吹過,鹹鹹的海水味道,依稀仿佛血腥味。


    海水在動,海麵卻透出一種寧靜。


    直到海麵上太陽忽然從水天交接處躍出來,紅紅的像是盛滿鮮血,卻沒有死亡的味道,充滿生機,吸引住了李誌常的目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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