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竹林,是一處古樸的石屋,鐵門上鏽跡斑斑,但是鎖扣上,卻十分光滑。


    走進其中,空氣比不上外麵清新自然,卻也不沉悶,顯然薛衣人也經常進來。


    薛衣人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冷冷道:“我畢生收藏的名劍都在這裏,你隨便看。”


    李誌常麵對薛衣人逼人的劍氣,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牽著石秀雲的手,在石室中隨意的走著。


    李誌常抽~出左麵架子上的一口劍,登時冷鋒逼人。


    此劍形式奇特至極,明明是一口普通的長劍,入手而來,輕的連一份重量都沒有。


    握在李誌常手上,一股在白雲綠柳間,悠遊其中的意境,油然而發,不知所止。


    李誌常歎息道:“我一直聽說巴山劍派自從顧道人失蹤之後,就分崩離析,隻因為那象征巴山劍派的傳承的信物綠柳劍早就失去了蹤跡,顧道人的幾個徒弟,為此誰也不服誰,因此偌大的巴山劍派,鬧得個風流雲散。沒想到這把綠柳劍居然深藏在薛兄的藏劍室之中。”


    薛衣人道:“顧道人劍術的確稱得上,古今獨步,可惜我生平不能一見,誠為可憾。”原來薛衣人固然心高氣傲,對古今的劍客,也未必多有推崇,即使昔年劍中王侯的∝紫衣侯,也不放在他眼中,但對顧道人卻推崇備至認為其劍法清新自然,格局開闊。


    其遺留的‘七七四十九手迴風舞柳劍法’不但精妙絕倫,若是能悟其本源,威力之大。或許還在華山派的清風十三式之上。


    薛衣人既慕顧道人。又自覺巴山劍派如柳吟鬆之輩。不得其劍法精髓,故而得到綠柳劍之後,也沒打算還給巴山劍派。


    李誌常還劍入鞘,淡淡笑道:“這藏劍室,果然當得起藏劍之名,每一把劍,恐怕來頭都不小,不過有一把劍我覺得是最厲害的。”


    薛衣人道:“哪一把。”


    李誌常指著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那裏灰塵不少,裏麵立著一把劍,也灰撲撲的,悠然說道:“就是這把。”


    薛衣人道:“何以見得?”


    李誌常道:“劍是死物,要想發揮出其絕大的威力,非得遇見合適的主人。”


    他淡淡掃了其它的劍一眼,緩緩道:“這些劍,不少都來頭不小,而把把鋒利絕倫,吹毛斷發。飲過的鮮血,也不少。但是都沒有主人,自然也傷不了人,唯獨這把劍仍是有主之物,一旦出鞘,必然驚天動地。”


    薛衣人道:“好。”


    那把灰色長劍被薛衣人虛空一攝,便落在薛衣人手上。


    劍未曾出鞘,薛衣人便朝李誌常撲過去。


    李誌常牽著石秀雲,飄出門外,落在竹林之下。


    李誌常低聲道:“你怕不怕。”


    石秀雲搖了搖頭。


    李誌常道:“好。”


    他左手牽著石秀雲,右手卻突然多出一把飛刀。


    沒有人能看出他怎麽掏出這把飛刀的。


    薛衣人停在了十丈之外。


    劍在手上,劍身一點一點的出現,露出那清水一樣的劍光。


    劍一直在往外拔,但是一直沒有完全出鞘。


    隻因為出劍的速度越來越慢,但是劍的確一直在出鞘。


    縱然石秀雲什麽都不清楚,可也知道當這把劍完全拔~出的時候,便是薛衣人出手的時候。


    這種感覺,就像看到了烏雲,就知道將要下雨一樣。


    其實暴雨並不可怕,但是暴雨之前的寧靜,以及那黑壓壓的雲層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會下雨。


    出劍的速度再慢,但是劍一直在出。


    李誌常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但是捏住飛刀的兩個手指的肌肉,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知道,它們一直處於鬆弛的狀態。


    薛衣人很清楚,對方用的是飛刀,實際上卻是至高無上的劍意。


    飛刀隻是表象,其意旨卻在李誌常心中那可以洞穿一切的劍意。


    兩人就這樣對峙,薛衣人出劍的速度一如既往的不斷變慢,劍尖離劍鞘不足半寸了,卻始終沒有出鞘。


    等待是漫長的。


    石秀雲甚至比李誌常還要擔心。


    但她不敢動,生怕一動就影響到李誌常。


    突然之間,李誌常的飛刀脫手了,薛衣人卻收住了劍,隻見半空之中,一縷血紅的劍光,突然出現。


    這一縷血色劍光,來得無影無終,卻被飛刀擊中。


    一道肥碩的身影,也隨之出現,赫然便往李誌常那裏撲過去。


    他的目標不是李誌常,而是李誌常身邊的石秀雲。


    劍光被擊碎,伴隨而來的是青色的掌影。


    天絕地滅大滅情手!


    這一掌之無情霸道,居然硬生生把空氣都壓縮了。


    李誌常身後的竹林都被壓得往一邊倒去。


    可想身處掌力漩渦的他,麵對了何等樣的壓力。


    李誌常伸出了手,居然迎了上去,手指輕輕一點,所有的掌勁,突然之間就煙消雲散。


    而李誌常的食指和中指並攏,恰恰點在出手的人的掌心勞宮穴上。


    薛衣人的劍也出鞘了。


    他的劍,不是朝李誌常而出,而是朝著這偷襲的人所出。


    這人麵孔和薛衣人有七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這人要胖上許多。


    劍架在這人的脖子上,李誌常收迴了手指。


    他淡淡道:“為什麽現在就出手,你這天絕地滅大滅情手才練到七分火候,破綻還是太明顯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薛衣人的親弟弟,薛家莊的二莊主薛寶寶,也是操縱刺客集團的幕後首領。


    薛衣人道:“我早該想到你是為他的事而來。”


    李誌常道:“那他練‘天絕地滅大滅情手’,你可知道。”


    薛衣人道:“知道。”


    薛寶寶道:“我不用你代我受過。”


    他又對著李誌常冷笑道:“自從一點紅刺殺你失敗之後,我就開始調查你,大漠驅逐石觀音,東渡扶桑,敗盡一國高手,真是厲害的很,我可不會心存僥幸,覺得你不會來找我麻煩,也多虧你,才能讓我下定決心去練這九死一生的‘天絕地滅大滅情手’,可惜我唯一沒算到的便是,你居然來的這麽早。”(未完待續……)


    ps:感謝為書而狂之人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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