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做人留一線啊、yangzhigang的打賞)


    一般來說,如果用的兵器越沉重,行動就會越不方便,出手也會遲緩。《,w♀ww.2▲3wx.co⊥m要想將一把八十七斤的大鐵椎用到隨心所欲的地步,對大鐵椎主人的力量要求就會達到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


    這把八十七斤的大鐵椎在金九齡手上,仿佛沒有任何重量,輕若鴻毛,跟一根繡花針沒有任何區別。隻要金九齡心念一動,大鐵椎就會隨他心意,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


    金九齡手上的大鐵椎是拙,出招是巧,巧拙之間,天衣無縫,將金九齡的武功揮發的淋漓盡致,甚至連他的姿態也是美妙至極。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誌常連拔劍的機會也沒有,一點機會都沒有。大鐵椎帶起的罡風凜冽逼人,小樓上出現似龍吟、似虎嘯的風聲。而李誌常似乎已經化作了一陣風,一道白煙,或者是一場夢。


    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


    李誌常的人也成了一場夢,可看見、不可觸摸。


    金九齡臉色依舊沒有變化,再長的夢也有夢醒的時候,他用大鐵椎固然很累,可是李誌常施展絕世身法也並不輕鬆。


    李誌常終於出手了,終於出劍了,他的手就是他的劍。


    劍勢如山,劍氣如河,綿綿不絕,他沒有拔劍,用的卻是劍招,施展的也是劍氣,無形劍氣。


    劍氣破空,金九齡手中靈活的大鐵椎也出現了停滯。


    劍氣沒有傷人。卻在破招。金九齡的招已經被看破。


    李誌常神色從容。出手一劍,再一劍,劍氣如水銀瀉地。


    金九齡麵色沉凝,可是心情已經不能平靜。劍氣再可怕也不可能比真實的劍更加具有殺傷力,可怕的是李誌常在破他的招。無形的劍,有形的招。招不能傷人,必傷自己。


    一流高手之間,與人對敵。隻要在做到了‘料敵機先’四個字,往往就立於了不敗之地,不敗而後求勝。


    大鐵椎再厲害,可是被看破了招,也就沒有了任何作用,金九齡將大鐵椎一甩,破空而至,朝著李誌常砸過去。大鐵椎重大八十七斤,加上閃電般的速度,這份氣勢就如同天外流星。似乎連空氣都被大鐵椎插出了火花。


    李誌常的劍氣再厲害也不可能射穿大鐵椎,他伸出了手。白玉般的手掌,帶著一個圓弧。掌生造化,破開混沌,陰陽歸一,這是鐵掌的功夫。這一招掌法乃是裘千仞的鐵掌絕技第十三招‘陰陽歸一’。掌力發出時,就如同一個大磨盤,發出的氣勁,生生將大鐵椎頓住,李誌常雙掌一合,大鐵椎便成為一塊鐵餅,落在地板上。


    這套鐵掌功,以如今李誌常的功力用出來,即便是裘千仞複生,也不可能如他這般生生將一把八十七斤的大鐵椎生生拍成鐵餅。


    這令人可畏可怖的場景,隻有金九齡一個人瞧見,這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直到如今李誌常才顯示出他真正的功力,到底到了如何駭人的地步。他的劍法之高,已經到了天下之大難尋對手的地步,可是他的內力之深厚,也絕不在武當山長老木道人等人之下。


    金九齡知道此刻他隻怕是真的遇上了生平從未有過的大敵,因此他的手上已然多了一把繡花針。大鐵椎在他手上如春風化雨,可是繡花針在他手上,卻能石破天驚。剛才大鐵椎他用的是舉重若輕的功夫,可是如今繡花針在他手上用的卻是至剛至大的功夫。繡花針在他手上不是暗器,而是明器。


    隻聽“嗤”的一聲,針鋒破空,竟像是強弩出匣!繡花針在他手上已經沒有多餘的變化,就一個快字,比閃電還要迅捷。繡花針帶著尖銳的勁氣,飛速射向李誌常。


    漫天花雨灑金針,快,極快,快到肉眼都不能分別。繡花針不是從一個方向射出,而是從每一個方向射出,金九齡這時候的身影似乎都化作了無數道。同樣,李誌常終於出劍了,名震天下的無常劍終於要出鞘。劍出鞘時必有劍光,沒有任何話語可以形容劍光的璀璨。同樣金針再多,也多不過他分出的劍光。


    劍光分化出無數道,每一道都點在金針針尖上,甚至沒有人能夠數清李誌常在這一刹那出過了多少劍。


    世上最快的劍是看不見的,同樣李誌常出劍的時候是沒有人看得見的,金九齡甚至隻看見了李誌常把手按在了劍柄上,等他迴過神來的時候,所有的繡花針都已經被擊落。


    白愁飛還活著,蛇王已經死了,他沒有上樓去,因為他上樓也起不了任何作用。他隻能聽上麵的聲音,來判斷上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最開始樓上一直被大鐵椎的風聲籠罩,轟轟隆隆如九天雷鳴,反而聽不見李誌常的任何聲音,直到後來大鐵椎的聲音消失在一聲沉悶的響聲之後,空氣裏出現了繡花針破空之聲,“嗤嗤”不絕,越來越急,而且聽之忽而在東,忽而在西,流竄變化,竟遠比飛蜂還快十倍。


    可是隻有金針破空的聲音,卻沒有李誌常的慘叫聲,馬上白愁飛又聽到了金針落地的聲音。他雖然沒有目睹上麵的決鬥,可是光用耳朵聽就已經知曉,上麵兩個人的武功到了他似乎終其一生都隻能仰望的地步,他隻恨自己不能親眼瞧見這一場舉世罕見的大戰。


    再厲害的決鬥也終有落幕的時候,金九齡終於瞧見了無常劍,似乎瞧見了無常劍,他也瞧見了自己的失敗。


    李誌常握劍的姿勢並不特別,卻給人一種舒服的味道,仿佛劍就應該這樣握著。璀璨的劍光快的讓人難以想象,就油燈的燈芯被點著一樣,燈被點燃的刹那時刻,光明也隨之到來,光明也同時照見了每一個角落,沒有什麽東西的速度能夠比得上光,劍光也是光,光芒普照,無可阻礙。


    金九齡瞧見了光,隨後他再也瞧不見光,因為他已經變成了一個瞎子,一個生活在永夜的瞎子。鋒利的劍氣點破了他眼部的經脈,甚至沒讓他流出一滴血,這是何等的控製力。可是他再也瞧不見了,即使再給他安上一對眼球,他也不可能重見光明,因為他眼部附近的經脈已經全部被摧毀,一點都不可能複原。他一個月內繡了八十個瞎子,如今他成了第八十一個瞎子。天道好還,他對別人做過什麽,如今報應也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同時一隻手印在了他的膻中穴,他渾身的內力仿佛如冰雪遇到了太陽,紛紛消融,如今他不但成了一個瞎子,還成了一個普通人,或者成了一個連普通人也不如的瞎子,這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蛇王都死了,連金九齡都成了瞎子,蛇王的手下也不敢來報仇。


    似乎繡花大盜的案子就這麽輕輕易易被破了,直到現在小白都如在夢中,可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金九齡還沒有承認他是繡花大盜,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直到現在白愁飛也不相信金九齡為何要這樣做,他本來該譽滿天下享受人生的,如今卻落到如此下場。


    李誌常沒有絲毫欣喜,平靜地道:“小白我們得趕快走。”


    白愁飛道:“我們不用再迴江湖小報?”


    李誌常道:“我們直接走,帶上金九齡。”


    出城隻有一條路,迴京城也隻有一條大路。雨已經停了,天上白雲悠悠,地上草木青青。


    李誌常忽然停住了馬車,他歎了一口氣道:“小白你和金九齡下去。”


    白愁飛不解道:“發生了麽事?”


    李誌常往遠處深深看了一眼,幽幽道:“你和金九齡走小路迴去,你先別去京城,你押解金九齡先去洛陽城,找到霍天青,這件事你一定不要出錯,如果不出意外,三天之內我會到洛陽城和你會合,如果我沒有來,你也千萬不要迴去京城,就一直呆在霍天青那裏。”


    白愁飛知道李誌常不會無的放矢,金九齡如今已經成了廢人,中了李誌常配出的七日醉,白愁飛扛著金九齡,聽從李誌常的話,走了小道。他知道李誌常一定發現了什麽麻煩,如果他留在這裏一定會成為累贅。


    白愁飛也很好奇李誌常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竟然讓他露出那樣凝重的神色。


    白愁飛帶著金九齡離開後,李誌常駕著馬車繼續前行,馬車跑過一裏地方,李誌常下了馬車,慢慢往前走,他的每一步都極為緩慢,像是身上扛著一座山。


    李誌常走出一百步後頓住了,前麵不遠不近的距離的一塊巨石上靜靜坐著一個白衣人,膝前放著一把黑色的劍。他坐在那裏就仿佛一座山,一座城。


    李誌常不用看也知道這個人是誰。


    因為他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劍氣,就像一重看不見的山峰,向他壓了下來。


    他的瞳孔忽然收縮,肌肉忽然繃緊。


    除了葉孤城外,天上地下,絕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給他這種壓力。(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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