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快馬疾馳間數名身著黑衣的男子,便已臨近了一處隱在林中似村不是村的山坳。在這數名騎馬男子中,行在最前的正是蛛門老二。當蛛門老二策馬來到山坳裏,一處木屋院落前時他才趕忙翻身下馬,在將馬韁交給了名院外的黑衣護衛後,這才急匆匆地走入了院內。


    直到風塵仆仆的老二走入院屋正堂,見到獨自盤坐的老祖兒時,老二這才平穩了下他那,很有些焦急的心緒緩步上前,向老祖兒雙手抱拳道:“老祖兒,孫兒已經按老祖兒吩咐,見過陳大人了!”


    老祖兒淡淡道:“那姓陳的怎麽說?”


    老二皺眉道:“陳大人說...此事還當真難辦!畢竟從咱們和他那得來的消息,老三他們不光是殺了,安遵郡的那個姓樊的郡尉。同時...還殺了些州師裏的營兵。聽說連州府那邊的州師營子,也都給郡裏施了壓要...”老二說著話卻不由閉了口,卻是怕後麵的話會觸怒老祖兒。


    老祖兒似乎不用老二在繼續說下去,便已猜到老二接下來會說些什麽般。從而在老二不由住了口後,便接話淡淡道:“要怎樣?要把咱們蛛門拉出來治罪麽?”隨即老祖兒不屑地冷笑聲道:“哼!還真以為咱們蛛門是泥捏的不成?就算老三他們真殺了州師營子裏的人,那殺了也就殺了咱也不怕他們來。”


    老二見老祖兒似乎還真起了幾分火氣,便不由點頭應道:“老祖兒說的是!就算那州師營子真要找咱麻煩咱也不怕他們!隻是...”老二說話間卻不由話頭一轉,很有些犯難地道:“隻是...老三他們扯上了殺官一事,而且殺的還是一郡兵尉。此事現今即便是州府也都得了消息,就怕此事真會引起些麻煩事來...孫兒按老祖兒吩咐,在去找陳大人時,那陳大人也正為此事苦惱。畢竟此事現今就連州府也都被驚動,連他也很有些無能為力...”


    老祖兒在掃了眼一臉難色地老二後,則不由淡淡問道:“老十一跟老三的家人,現今都歸你了?”


    老二微微一怔,不想老祖兒怎麽,怎麽就突然問起這件事來...但不管怎樣,既然老祖兒當麵問起,便趕忙雙手抱拳迴道:“是!老十一跟老三家裏的,已經...”


    不等老二把話說完,老祖兒卻是淡淡又道:“老二,你不覺得你有些太貪了嗎?老三這事剛出沒多久,你就這般快地將兩家,都給歸到了自己名下。你這麽做讓門裏的兄弟怎麽看?你畢竟是門裏老夫最高輩的孫兒,怎麽也要給門裏的眾兄弟做個表率。在此事上你做的當真太欠妥當。若老三哪天還能活著迴來,你又如該何向老三交代?他的妻妾子女如今都已跟了你,成了你的妻妾子女。若他真能活著迴來...”


    撲通一聲雙膝跪地的老二,卻是不由額頭見汗告罪道:“是!是孫兒有過!孫兒甘願受懲!”


    老祖兒並沒理會跪地告罪的老二,而是自顧淡淡言道:“哼!那姓陳的算個什麽東西。就算他是咱這瑞郡地界上的郡丞,就連郡守都要讓他三分。可他在郡裏還不是給咱們辦事?若不是當初老夫瞧他真能用上,也不會幫他得了陳家的家業。那他也自不可能會有今日這般的官位在身。他自己應該心裏清楚,他一個妾生的庶出子,當初是怎麽做的家主之位。是誰給了他今日所有的這一切。要是咱們這次真栽了跟頭,那他自己也知道他也定然討不得好。此事就算難上了天,他也定會全力而為,替咱們在郡裏遮掩。畢竟他的事可都攥在咱們手裏,他要是想讓攥在咱們手裏的東西,永遠都不會被別人知道,那也隻有好生替咱們辦事!”


    老祖兒言罷這才接著向老二說道:“既然你都已經納了,那就納了吧。不過這種事最好別有下次,你畢竟是老夫為門裏選出的門主人選,莫要讓老夫失望。”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老二則不由磕頭迴道:“是!孫兒記住了!不,不會再有下次!一定不會!”


    老祖兒淡淡道:“最好不會。”


    隨即老祖兒便接著又道:“再多派些得力手下去安遵郡打探。不管用什麽法子一定要打探出,這件事裏的實情來。此事實在太過蹊蹺,老三不可能閑著沒事,去闖士族家的莊子還殺了人。而且還巧不巧的殺的是安遵郡的一郡兵尉,更別說還跟州師營子犯了牽扯。此事十有八九咱們是著了別人的道。讓別人用咱們的好手段,用在了咱們身上。”


    依舊跪在地上的老二,在聽了老祖兒吩咐後趕忙應道:“是!孫兒會再派些得力手下去安遵郡打探!...”老二在微微一頓後,便又皺眉接著道:“老祖兒...此事,安遵郡錢小子那....”


    “哼!那錢小子和馬行也自然要多加打探。畢竟老三他們在安遵郡出事,錢小子怎麽說也都脫不開幹係。不管如何咱們的人去安遵郡,對此事的實情要好生打探。對失蹤了的老三他們,也要多加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老祖兒說話間便緩緩從盤坐中,站起了身來接著又道:“勝荇那老禿驢,啟程去州府和尚窩了?”


    老二趕忙迴道:“是!聽咱們派去盯著那老禿驢的人迴報,勝荇那老禿驢在得了州府和尚窩來信後,就立馬離了山門啟行上路。而且...這很講究排場的老禿驢,這次倒是低調的很是輕裝而行,走的也很有些焦急。”


    老祖兒背著雙手在聽完老二所迴後,便緩步在正堂內走起淡淡言道:“哼!他能不急嗎?那和尚窩裏出了這等變局,要是他那和尚窩裏的靠山倒了,那他也定然討不得好。更何況...那淡如現今說不定,就已經迴了州府和尚窩裏。”


    老二一聽老祖兒提起那叫淡如的禿驢,那害的他們門裏損兵折將的家夥,便不由跪著抬頭向背對他的老祖兒說道:“老祖兒...孫兒覺得老三這件事裏,跟那叫淡如的有著莫大關聯。咱們是不是...”


    老祖兒不等老二把話說完,便淡淡言道:“在你去郡城找那姓陳的時候,老夫便已叫老五動身,騎快馬去那和尚窩了。如今...咱們也要為自己留個後手!要是勝荇那老禿驢,他那州府和尚窩裏的靠山真的倒了,那咱們也就該幫著推推這堵牆了。事已至此...老三的事即便跟那淡如脫開不幹係,咱們也不能再去找那淡如麻煩。畢竟那淡如說不定此時,就已經藏在了州府和尚窩裏。要是勝荇的靠山和他支持的人倒了,那和尚窩上位的就定然是淡如支持的人。正因如此老夫才沒將身死和尚窩裏的老十六,當初留下的秘報實情告訴給勝荇那老禿驢,為的就是兩手準備。第一手是派老三/去安遵郡殺那淡如,第二手就是將老十六生前所留秘報實情瞞著勝荇。眼下既然第一手已經失了,而且還給門裏惹來了不小的麻煩。而那和尚窩現今又出了變局...那自然要動第二手了。老夫在叫老五去州府和尚窩時,已將勝荇那老禿驢好些罪證,都讓他一同帶在了身上。為的就是讓他在尚窩裏見機行事!”


    老祖兒一邊說著便緩緩轉過了身來,看向了同樣望著他的老二道:“事要分開辦,老三的事在安遵郡那邊要繼續打探。那死了人的樊家要打探,錢小子那更要打探。除此外老三的事,也隻能打探安遵郡那邊。至於在安遵郡地界消失不見,而今很有可能迴了州府和尚窩的淡如,那卻要另算別事來辦了。依老夫看...淡如那邊的後頭,定有位十分了得的高人在!這次勝荇那老禿驢跟他那,州府和尚窩裏的靠山還真說不準就要栽了。真那樣的話...那咱們倒是可以跟淡如那邊交好下。畢竟在咱這本州地界,這些禿驢的勢力可是一點,都不比士族門子跟藩府王爺差。要不然咱們當初也不會幫那勝荇,給他們和尚窩裏攪起那麽大一件事來。”


    老二點了點頭道:“老祖兒說的是!五弟最善察言觀色,在眾兄弟裏他跑這趟差事,自是再好不過!”


    老祖兒在向老二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自己站起身來後便不再言語,而是又重新坐迴了原來的位置。老二見此則趕忙站起身來,在告退一聲後就離開了正堂。見老二離了正堂,盤坐在正堂中的老祖兒,卻是不由微一皺眉,心中暗暗自道...唉!隻可惜老大死得早了,若不然老夫也不會為門主人選發愁。老二...雖在我身邊跟了多年,跟我學了不少本事能耐...但如今看來他的確不是門主之選。除了現今不知生死的老三外...也就隻有老五最為合適,來接替我做這門主之位...此次要是老五在那和尚窩裏,差事辦的妥當漂亮...倒不失為一個機會...隻是老二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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