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不勞上僧!念續師兄他這般盤坐便好!這般便好!”


    念灃倒是有眼力價的很,見淡如要命那名送他來的棍僧,去拿什麽團墊來給師兄念續跪坐,便趕忙雙手合十向淡如微一躬身道。卻是他也知道要是在給好容易,在他與念預兩人幫襯下,盤腿坐下的師兄念續...再換團墊跪坐下來的話,那可又少不得自己從旁幫著。是以這話不管是幫師兄念續說出,還是為了自己少費事著想,他是都要說的。


    “呃...對!對!就,就勞煩上僧了!我,我這樣坐挺好!挺好!用不著換墊子來坐!就不勞煩了!不勞煩了!續,謝過上僧好意!謝過了!”


    念續微一愣神間,一聽師弟念灃從旁幫話,便也趕忙隨話說道。說話間雖身形胖大,但還是盡力向淡如做“弓腰狀”。可不管他再怎麽努力,那大肥肚子卻是...


    “是啊!是啊!念續師兄這般坐著便好!”


    一直都在旁看著的念預,則也趁機插話幫道。此時卻依舊拘謹的很,不知該說什麽是好。他雖心中也很高興,今日能得見這位,昔日跟自己住了三年之久的師弟...


    可他也知道現如今,這位師弟的身份地位,即便是自家師父,那也是望塵莫及的。而剛才當他與念續、念灃跟念預三人一同前來時。就險些與應該是前來探望,淡如的自家師父碰著正著!還是念預那小子眼力好,隔著老遠便瞧見了正麵而來的自家師父。從而他四人便偷偷摸摸地藏在了一旁,等自家師父走過之後才又繼續向此處前來。


    而自打這位昔日的小師弟堯足...現如今的宗門上僧淡如,來到本家寺後便一直有些坐立不安。不知自己該不該前來探望拜訪下,這位與自己昔日關係很是不錯的小師弟...


    但因淡如這些時日,都一直呆在本家寺戒堂的庭院之中。是以他卻是不好來了。他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些,在本家寺中這些年來,鬧著沸沸揚揚的戒堂首座之爭。而淡如此次前來什麽地方都沒去,便直接來到了本家寺戒堂,找了戒堂裏的師叔步肅...他雖不懂裏麵的道道,但也能看出淡如此次前來,定然不會隻是前來探望下,這位戒堂師叔這麽簡單!


    也不出他所預料那樣,這本家寺戒堂現今,可不就真換了首座?在前日的本家寺戒堂金剛殿上,那位被被寺裏稱唿為“娃娃首座”的步喜,可不就被通過戒堂族議為手段的步瑾,給奪去了戒堂首座之位?!而戒堂裏的那位“娃娃首座”,卻不想竟成了淡如代其師兄,收下的門下弟子!


    除此外他還隱隱聽說...在戒堂金剛殿上,步肅師叔很是吃了苦頭!更險些喝下有毒的寂槃茶來...


    其實他今日也不曾想來找淡如。可架不住念續、念灃跟念預三人的攛掇。更因自己這些年來,實在是過的不甚如意。自這位昔日的小師弟...現今的淡如上僧,隨瀑雲上師離開了本家寺後。他那夢想著沾淡如光,也往師父門下嫡脈弟子靠的心思,也就隨之而破滅。


    自己並非師父門下的嫡脈弟子,是以直到現在他還隻是個普通僧人。在看看念續跟念灃,卻都有了“準”寺師的身份!不想當初他四人中,最有望得寺師僧位的念預。卻因他那在淨所中,為寺師的舅父早年病故圓寂,倒是現今與自己一般,也隻是個普通僧的身份罷了。


    今日之所以在他三人攛掇下,答應一同前來看看有沒有可能,見到這位昔日的小師弟...現如今的淡如上僧。其實他也是抱有自己的一份心思。眼看在本家寺裏這般待著,怕到頭來混到死也不過是名,寺裏普普通通連僧位也無的僧人。倒不如看看能不能去往別處...比如說...這位昔日的小師弟,現如今的淡如上僧,所在的金元弘機寺去!


    不出自己所料的話...等淡如去往稽都總院,得國師德主親授緋衣,再迴金弘山時。定然要被他所在的,金元弘機寺予以高位!依著淡如今後身披緋衣的身份,怎麽著也能進到金元弘機寺寺庭擔任寺師,亦或是直接被任為寺庭長老也不一定!


    正要那樣的話...自己這個怎麽著,也算是做過他師兄的,去到金元弘機寺為僧...也定比待在這要好!隻是不知...人家答不答應收了。畢竟自己這等寺裏,一抓一大把的無位僧多了去。就算今日前來想借以前舊情攀關係,人家怕也不一定答應...但現如今人都已經來了,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瞧瞧有沒有機會,將自己所想的心思給說出來。


    而且他也知道今日一同前來的,念續、念灃給念預三人,也是各有各的目的。別的不說,就說現如今他四人中,已獲“準”寺師身份的念續跟念灃。怕此次前來就是想借認識淡如,來提高自己在淨所中的名望。好將他倆頭上那“準”寺師的“準”字給去掉。而念預麽...他來湊這熱鬧,怕也是想借此機會,看看能不能得下,“準”寺師的僧位來。


    雖然念預現今跟自己一般,都連“準”寺師的身份僧位也無。可他比起自己來還是要強上了好多。最起碼他也算是其師父門下的嫡脈弟子。雖因其在淨所中給他撐腰的舅父病故圓寂,而有些在其師父門下失勢。可人家再怎麽說那也是有嫡脈弟子身份在的。自己卻是差得遠了!別說是嫡脈弟子的身份,自己這些年來能得見師父麵的機會,那也是少得可憐。又哪有機會來得對自己來說,已經很是奢望的“準”寺師的僧位?


    隻是就怕...今日私自拜訪...見了淡如的,念續、念灃跟念預三人,迴去後定會大肆於淨所中,宣揚此事來為他們自己造勢。若自家師父知道了此事...知道了自己也來見了淡如,也不知會是個什麽想法?!可別因此犯了師父什麽忌諱,惹得師父不高興才好。畢竟這位昔日的小師弟...現如今的淡如上僧,來到本家寺這些天來,可是沒去拜訪過自家師父...


    即便自家師父在淡如,於寺中待著的三年多來,一直都對其不管不顧。就連僧輩、僧籍都未曾給予。可再怎麽說...淡如在本家寺的師父,這層身份是早已有的...


    唉!想多了也沒用!既然今日來都來了,能得見淡如的麵,也算是不枉此行!即便是自己所想之事終究無法說出,但再怎麽說也是見了淡如不是?!


    就算因此而惹了師父不喜...可自打自己進了師父門下,做了師父這麽多年的弟子。這些年來自己又哪得師父喜過?若自己能得師父喜的話,也不至於自己現今都這般歲數,卻仍隻是個無出頭之日的無位僧。再瞧瞧那些晚自己好些年,拜入師父門下的嫡脈弟子。可有好幾個現如今,得了“準”寺師僧位的!既然已經這樣,師父喜不喜又有何關係?


    隻是...


    “既然幾位師兄都這麽說,念續師兄也不想用的話,那便算了。命人為幾位師兄端些茶來。”


    淡如見念灃、念預兩人幫襯,念續自己道謝拒絕,便也隻好笑著又道。隨即便吩咐棍僧,去叫人來為四人上些茶水。


    “諾!”


    得淡如吩咐的棍僧,則隨即應了一聲後,便離開了屋內。


    一時間屋內卻是沒了聲響,不免透著幾分壓抑。畢竟此間待客的屋內並不寬大,人一多便顯得略有些擁擠。再加上還有念續這麽個,身形賽過兩個半人的大胖子在,卻是更顯屋內空間窄小。


    雖然念續、念灃、念來跟念預四人,都依次排著盤坐下身來。卻仍是沒個敢正眼看向淡如的。此時他們四人都低低著腦袋,雖不敢正眼看向盤坐於,他們對過主位上的淡如。但也都小偷小摸地,私下間窺瞧了淡如,現如今的長相模樣...現如今的淡如比起當前那個,剛來時連話都說不連貫的小沙彌一比...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都說女大十八變,可男的也不妨變一變!淡如可不就真和變了個人一樣?!曾經以前那連本寺,僧輩、僧籍也無的記名弟子。卻不想現如今卻成了金弘山,頗為有名的宗門上僧!能在這般二十餘歲的年紀,便過了宗門中三大部經試,得授緋衣當真少之又少!依現如今淡如這般年輕便被授了緋衣...說不得日後他便是下一個,宗門裏的瀑雲上師也不一定!


    “幾位師兄,你們這是作甚?難不成今日前來,幾位師兄就想這般坐的一言不語?幾位師兄這些年可都安好?”


    淡如見昔日的幾位師兄,拘束的連話都不敢說一句,便笑著對幾人言道。說話時便不由看向了,自己在此處三年間,對自己一向很是照顧的師兄念來。


    念來雖此時仍低著頭,卻仿佛察能覺到淡如向他看來般,便趕忙頭先笑著迴道:“還好!還好!我,我們幾個,還都那老樣!都那老樣!”


    “呃...是,是啊!都還好!都還好!”


    “是!是!還好!還好!”


    “好!好!”


    隨著念來頭先迴道,念續、念灃跟念預三人,則也都陸續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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