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戒棍一路小跑的年輕僧人,還沒等他跑到中年僧漢身旁站定。那中年僧漢便一把便將,年輕僧人手中所抱戒棍給抄了過來。卻是快如閃電幾乎是在瞬間,便將戒棍給握在了手中。


    “念行!你帶這些從本家寺淨所來的師兄弟們,去院子裏忙活去吧!師父我去附近山林裏,看看今個兒有沒有不長眼的東西撞上。還有,叫念立、念仿那倆小子,今個兒都給我勤快點些!這日頭都曬屁股了,還窩在床上不起,也不怕生了懶肉!我可沒生懶肉的徒弟!那倆小子不是很會摸魚麽?今個兒就讓他倆給我使勁摸!必須摸到夠咱們吃的才行!要不然,就等著吃戒棍吧!”


    中年僧漢對那被其喚作念行的年輕僧人吩咐道。一邊說著便倒提著手中戒棍,也不在理會眾人,自顧自的便向附近山林裏走去。而那剛才替中年僧漢抱棍而來的年輕僧人,見自家師父漸漸走的遠了,卻也不忘朝著自家師父,漸漸走遠的方向喊道:“師父!林中小心!”


    那漸漸朝著附近林子而去,漸漸走遠了的中年僧漢。卻是並沒有迴自己徒弟話,而是依舊自顧自的前行。但在前行中倒是抬起另一隻,空出來的手臂朝身後擺了擺,算作聽到徒弟話的迴應。


    “阿彌陀佛,諸位師兄弟,請隨我來。”


    見師父已然走遠不見蹤影,念行則雙手合十對著,一行而來的淨所師兄弟道。言語間倒也很是客氣。


    隨後在念行的一一指引下,一行而來的淨所弟子們,便開始分散在這十多處院落裏,打掃起各自要忙活的事來。而隨著師兄念來,一同而來的堯足。也同樣被分派到了個,很有些破舊的小院裏打掃。


    手拿掃帚的堯足,則很是賣力地在院中打掃起,地上到處都是的枯葉雜草。時而蹲下身去,將長的老高的雜草拔起扔掉。時而又揮舞著手中掃帚,將地上到處都是枯葉,掃聚到一起堆積。


    一通忙活下來當堯足擦著額上,滲出的汗水望向天空時,日頭也早已升的老高。也應到了該吃晌午飯的時候。一想到午飯堯足心中,卻也不免暗暗...今天,姨娘也應該會來吧?可,可我現在去不得林子裏打掃。而是來了這裏...也不知姨娘見不到我會怎樣?...


    正當堯足還在心中想著心事,院門前卻是出現了師兄念來的身影。此時的念來也早已脫了身上的藍麵兒納衣。赤著瘦瘦身板兒,一身是汗的衝進院來後,便對自顧發呆的堯足道:“吃飯了!堯足!快來吃飯!哈哈!今兒這飯咱師兄弟,可要有口福享了!舍主師叔手下的兩位師兄,給咱烤了好些魚來!還有舍主師叔在附近林裏,打的一隻大肥兔子,現在也都烤的差不多了!還不快隨我去?!去晚的話,魚倒是夠咱分的!可兔子就玄了!快來!快來!你還愣著作甚?”


    念來招唿著堯足說道,隨即便拉著堯足一同向院外走去。堯足見師兄這般急切,也隻好放下心中所想。隨著師兄向院落附近,溪水旁一處早已圍了幾個,光膀子僧人聚地而去。


    “哈哈!你小子腿腳倒是好使!跟你一起的那些小輩,都還沒到!你倒是跑到了他們前頭!嗯?哈哈!原來後頭還有個跟著的!”


    此時正盤腿兒坐在草地上的中年僧漢,則哈哈笑著對走上前來的念來說道。隨後又看到念來身後,也已跑到近前的堯足,則又補了句後話。


    “念立啊!去!撕兩塊肥兔子身上的好肉!給你這倆師弟!”


    中年僧漢一邊對著名隻穿了條,濕漉漉短麻褲的年輕僧人道。一邊又招唿著起火做飯的念行,讓其給先來的念來、堯足弄葉子穀米。


    而那隻穿著條短麻褲的年輕僧人,在聽了中年僧漢吩咐後,則趕忙用小樹枝做輔,很是麻溜兒速度極快地,伸手從烤兔子上撕扯下兩大塊肉來。分別放在了念行,用兩片不知是何樹何草,結長而出的大葉,包裹的熟穀米上。


    隨後念行便將用大葉包裹的穀米兔肉,一人一份分給了念來與堯足。兩人在接過包著穀米兔肉的大葉時,則雙手合十對著遞給他們吃食的念行道了聲佛號。


    正當兩人剛接過各自手中,包裹著穀米跟兔肉的大葉時。念預與念灃兩人則也各自帶著,手下師弟向這邊走來。


    接過手中穀米兔肉的念來,不由迴望了眼這才剛來的念預跟念灃。心下就是一樂不免為自己,這來的早而暗自慶幸!


    當念預、念灃和其各自手下師弟,也都一一接過以大葉包裹的穀米兔肉時。來的最晚的念續和其手下師弟,也在此時向溪邊而來。當他們來到近前時,卻也隻剩下了烤魚跟穀米。而那由中年僧漢打來的兔子,卻是早已分的精光。無奈下念續和其手下弟子,也隻好就著烤魚吃起了,大葉裏包裹的穀米來。


    可看著周圍人都吃上了兔肉。唯獨他與手下師弟們,卻隻能就著烤魚吃穀米。念續的心裏卻是老大的不樂意。可他又能怎樣?誰叫他是來的最晚的?


    “嘖嘖!念仿!你小子烤的這魚可以!嗯!倒有長進!不錯!不錯!”


    連著吃了三條烤魚的中年僧漢,一邊將葉子裏的穀米,捏起塞進嘴裏吃著。一邊則笑著對同樣吃著穀米跟烤魚的年輕僧人道。


    那同樣也隻穿了件,濕漉漉短麻褲的年輕僧人,則一臉討好般向中年僧漢笑道:“師父若是喜歡!等晚上,弟子再給師父捉去便是!捉去便是!”


    而另一名剛才給念來、堯足,撕下兔肉的年輕僧人,則也笑著接道:“是啊!是啊!隻要師父想吃魚了,不管白天、晚上!隻要師父想吃,咱就給師父摸去!”


    “哈哈哈哈!行了!行了!你倆猴崽子,我還不知道,你倆是個什麽心思?會有這般好心來孝敬為師?是不是你倆聽了,為師讓念行傳的話,都心裏沒了底?怕為師真生你倆氣?才這般巴結為師的?嗯?”


    中年僧漢隨即哈哈笑著對兩徒言道。卻也一點兒都不避及,此時一同吃飯的淨所弟子。


    念立、念仿兩人,一聽師父一語道破,他倆心中所想。卻也依舊不慌不忙,仍是你一言我一語的,對自家師父說些好聽話來。他倆倒對自家師父的脾氣性子摸得門清。知道師父能說出這番話來,那就是真沒生他倆氣。


    雖然他倆自打跟著師父,一同從本家寺戒堂來到這好不晦氣的鬼地方後。各自手頭上的本堂功夫也都沒怎麽拉下。可這好不無聊的晦氣地方,卻也著實讓他倆都漸漸地,比在戒堂時不知要鬆懈了多少。


    更何況這錮舍除了師父,跟師兄念行外加上他倆也就四人。寺中近些年也沒幾個,犯下大罪過被關進這來的。最近一個犯了大罪過的寺中僧人,也早在數年前就期滿釋放。


    事已這十餘處用來關押,寺中罪僧的院落屋舍。卻也當真冷清的很,根本一點兒都比不上,在本家寺裏那般熱鬧。喜歡熱鬧的兩人,也因為沒熱鬧可湊。也就都不由將唿唿大睡,當成了這閑來無事的舍中樂事。


    即便是師兄念行,時常因此對他倆訓誡,他倆也沒怎麽當迴事。畢竟連師父他老人家都沒發話,也就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可今日當師兄念行,跑到他床旁一一掀了被子,說師父生他倆氣和吩咐後。卻又一下子都不由得擔心起來...


    師兄念行可是個從不打誑語之人。自然是信了師兄的話,真以為師父是因為今日這突然而來,打掃院落的淨所弟子跟前,沒見他倆身影失了麵子,從而氣惱他倆這做弟子的不是。


    事已妄自猜測的兩人,也都不由得越想越發地心憂起來。隨即在上午時便很是賣力地,在溪水裏摸起他倆最拿手的本事活兒魚來。等到他倆摸了好些魚,見到拎著條大肥兔而迴的師父時。看師父麵色如常不像是生他倆氣的模樣,心中那顆懸著的心卻也隨即放下了一半。


    隨後最擅長烤物的念立,便自告奮勇地烤起了魚跟兔子。隨著眾人漸漸都吃的飽了,又聽師父誇獎起念立這烤魚好吃。他倆便相互應和著抓住機會,向師父試探起來。見師父真沒生他倆氣,便更加賣力地討起師父好來。


    “師父!看那邊!好像,好像有人從石前橋那過來了!”


    靜靜直身坐在一旁,端端正正吃著手中,葉裏穀米跟魚肉的念行,卻是突然對自家師父道。說話間便伸手指向了,不遠處另一座離他們這,還有些距離的石橋方向。


    “嗯?!還真有人來!這時候兒來人?會是誰呢?”


    緩緩站起身來的中年僧漢,則有些疑惑不解地暗暗自道。看向了那已然走過石橋,正往他們這而來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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