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響,杯中酒水卻是撒在了,鄭澤的桌案和衣子上。他卻不由得瞧著那,走進屋來的女子竟是呆住了!而與他沒兩樣的吳之聚,則也瞪大了不可置信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從門外走進的那人。


    這女子卻好似天女下凡才有之姿。淡漠好似不近人間煙火的模樣,卻也當真脫俗的很。惹得他倆卻都不由得,因這從來都沒見過的絕色美人,看得都一時說不出半句話來。


    而屋內剛才還跳個不停的舞娘,與彈奏的樂女們,也都在見了那從屋門外,走進的絕色美人後,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舞動與彈奏。三名舞娘則也在停下舞動後,悄悄地退到了一旁。低低著腦袋躬著身子,不敢看向那走進屋來的絕色女子。


    “這...這...”


    鄭澤倒是先喃喃自語道。在吃驚之餘心下卻是隻覺,自己這些年所睡過的那些女子,跟眼前的這位比起,那可當真是白睡了。這女子怎能美成這般模樣?!


    隨即他又下意識地想到,這夏府可當真是...藏龍臥虎之地!這般絕色佳人!怕是尋遍整個郡府,怕都不一定能夠找到!那雅月閣的香妙兒,要是跟這美人比起來,卻也當真是沒法比!這女子竟然有這般絕色!怎麽...怎麽縣子裏竟半分消息也無?


    自己跟吳家小雜毛和洪述,也不是一兩次來這夏府。怎麽就沒曾見過這女子?!嘿!這夏示清難怪怎麽嚐了,雅月閣的香妙兒鮮,也就隻去了一次,就再也不去了!家裏有這麽個絕色美人在,還去那雅月閣作甚?!真是!真是絕色啊!


    此時喉嚨很有些幹澀的吳之聚,卻也當下心中暗暗,這女子竟然美到這般地步!可當真算為天人!要是...要是能讓我得了這絕色美人,就算讓我傾家蕩產我也願的!


    “見...見過,夏老...老夫人...”


    還在各自心中浮想聯翩的鄭澤跟吳之聚,還沒想個夠看個夠的時候。坐於他們對麵的洪述,卻是不由得站起身來,向那依舊一臉淡漠的絕色美人揖禮道。


    “什!什麽!夏老夫人?!”


    “夏老,老夫人?!”


    幾乎是同時間,猛不丁聽了洪述言語的,鄭澤與吳之聚卻都不約而同地,腦袋裏炸了個響雷,幾乎是同時驚唿道。他倆卻是不想,這眼前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的絕色美人,竟然...竟然就是這夏家之主夏老夫人!


    “小,小侄兒鄭,鄭澤!見過老夫人!”


    鄭澤隻在震驚片刻,便慌忙從桌案前站起身來。隨即便對那站於門前的,絕色美人揖禮道。他這一禮下去,卻也不由得額頭上,就滲出些冷汗。那吃下去的好些酒水,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退去了大半!


    不免心中暗暗,還,還好!剛才就算...就算是有些失禮的地方...也,也沒有太過!這,這絕色美人!竟然,竟然就是夏家老夫人?!夏示清的母親?!怎會這般年輕?!夏示清少說也有二十餘歲,他這位夏家之主的母親,怎麽...怎麽會這般年輕?!


    鄭澤在吃驚之餘,卻也不免在躬身做禮時,掃了眼依舊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的吳之聚一眼。不由得嘴角,便浮現出一絲,幸災樂禍的笑來。在夏家老夫人麵前,要是失了禮。就算他老子吳朔雄來了,怕人家夏家老夫人,都能給直接攆出門去!


    他可是曾聽家裏的長輩們,說起過這位夏府現今真正之主,夏示清母親老夫人的厲害!聽說在當年,夏家老爺還在世的時候。這位老婦人便因是夏家老爺的正室夫人,又生下了夏家老爺唯一的嫡子夏示清,而在這府裏說一不二。


    等到夏家老爺過世時,因為夏示清還很年幼。從而無法鎮服這龐大家業下,分布於上、下兩竟,與縣內九鄉的夏家親族。從而引發了夏氏一門裏,爭奪夏家大權的內亂。險些這夏府本家之權,就旁落他人之手。


    但這位夏家老爺的未亡人,卻是當真了得!竟以一己之力,平息了親族內亂。還趁機將早在夏家老爺在世時,在族中分量頗重的本家親族,也一並鏟除。


    卻是一點都不顧及親族顏麵。奪了那幾家親族的家格不說,還除去了那幾家親族,在夏氏一門裏的宗籍!並以夏氏本家威壓,迫使官府囚了那幾家親族,不分男女老幼押往別處。至今卻也不知,那些當年被押往別處的,夏氏本家親族去了哪裏。可有傳言說,那幾家人一出郡府,便在路上被夏家老夫人,事先收買好的押送差役,殺死在了路上。可那也都是傳聞,並沒有人真的見過...但不管這傳聞是真是假,這位夏家老夫人也就漸漸成了,上、下兩竟士族門子裏,都不願提及的危險人物。


    尤其是那些個跟夏家,或多或少有姻親關係的門子。而自己家裏,卻剛好巧不巧兒的,就與當年這位老夫人,在平息族中內亂時的,一門爭奪本家大權的親族有姻親關係。


    聽族中老輩們說,本來鄭家是想暗地裏,支持那門子夏氏本家親族,奪一奪這夏氏本家大權的。要是那門子夏氏本家親族,真能取代了當時還很年幼的,夏家家主夏示清。鄭氏必會得到很多好處!


    就算那門子夏氏本家親族最終落敗...那也對鄭氏毫無損失。畢竟這家門裏的內亂奪權,損傷的必然是夏氏一族的勢力。夏氏弱,也是縣中其他各家士族,都想見到的局麵。


    可正當自家,一邊暗地裏想要支持,那門子夏氏本家親族。一邊又想看夏氏一族內亂消耗時。雷霆手段的夏家老夫人,卻是釜底抽薪。奪了那幾家子在夏氏一族中,分量頗重挑起內亂的本家親族。很快便平息了這場,剛在夏老爺故去後不久,掀起沒幾天的族中內亂。


    卻也當真震得上、下兩竟的士族門子。都不由得一下子,從蠢蠢欲動中安分下來。那些個還想趁著夏氏親族,為了爭奪本家大權,渾水摸魚之輩,也隻好悻悻然的消停下來。


    雖然夏家的家主少爺,在當時不過才三、四歲年紀...可卻沒人敢小窺了夏家。誰都知道在這位娃兒少爺身後,可是有位手段狠辣的老夫人在!但這些年來...真能見過這位,從來都足不出戶的,夏家老夫人真容的,卻是少之又少!就算是見過之人,也都從來不提及此事。別人雖然好奇,也都怕惹出什麽禍事,也就沒個敢問的。


    夏家則在這位真正的夏家之主,老夫人的經營下那也是有聲有色。除去在本縣裏的大片田地外,夏家門子裏的商戶,在本郡的郡城裏也有好些買賣鋪子不說。就連州府的州城裏,那也是有夏家字號的鋪子在的。這等本事...卻也當真了得!


    可,可怎麽洪述這小子,就...就識得夏家的老夫人呢?!當真是奇怪的很!依著這小子放不住話的性子。要是以前見過這位絕...夏家的老夫人。就算是嘴巴在怎麽嚴實,也應該跟他和吳家的小雜毛說了才是!怎麽就一點兒,都沒聽這小子提起過?!嘿!看來洪述這小子,也是個能藏著掖著的!自己今後想要借著他,與內縣榮家的關係,將買賣鋪子開到內縣之事...卻要好好斟酌下了。


    “見,見過老夫人!見過老夫人!”


    好容易從吃驚中緩醒過來的吳之聚,卻也當下覺得不妙。雖然也自知晚了禮數,可還是硬著頭皮站起身來。因為他這一下站的猛了,在碰翻了自己桌案上,好些個大小盤中美味佳肴後,吃痛之餘還險些沒個站穩倒下身來。但最終還是忍著碰在桌案上的疼痛,向站在門口的夏家老夫人,一揖躬身到底慌忙道。


    剛才還熱鬧不已的屋內,卻也隨著夏家老夫人的到來,一下子變得悄然無聲。唯有剛才吳之聚在起身撞翻了,好些個自己桌案上的菜肴,打翻的金壺裏的美酒,不時地滴落發出輕微的“滴答”聲,墜在案下的紅毯上。


    雖然摟著懷中貌美舞娘的夏示清,依舊未曾起身。還是顧自坐在中央主位的軟榻上。可被他摟在懷中無法脫身的貌美舞娘,卻是嚇得小臉兒慘白,渾身上下不由得發起顫來。臻首也是垂的極低,不敢看向那靜靜站在門口的老夫人。


    “你們都各自迴家吧,示清醉了。阿夕開了旁邊門子。”


    極為柔美好聽,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話語聲,在寂靜的屋內輕輕迴蕩。卻是站在門前的夏家老夫人發了話。隨著夏家老夫人的發話,跟隨夏家老夫人一起而來的,另一名年約四旬的中年美婦。便吩咐著一起跟來,站在門外的兩名府上婢女,開了另外一扇朱漆木門。


    “那,那我們,我們就不叨擾了!多有冒犯!還望,還望老夫人見諒!見諒!”


    鄭澤說著話兒,卻是頭前向那兩名婢女,另開的門子走去。隨著他這一走,站在他身旁還保持著,一揖到底的吳之聚,則也趕忙道:“多又冒犯!多有冒犯!”說著話便也低著頭,快步跟上了將要走出門子的鄭澤來。


    而當洪述也想就這麽,跟著一走了之時。他卻剛一離了桌案還沒走幾步,夏家老夫人的那雙淡淡美眸,便一下子盯上了他來。卻是嚇得他頓時就冒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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