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胡胖子卻並沒有,與辛虎子這位好兄弟多說些什麽話來。就這麽默默地與辛虎子,並肩向著出屯的土路行著。跟在他身後的則是他的婆子芍兒,除此之外還有胡溜子的婆子。


    胡溜子則在昨天一大清早,接下了要送辛虎子入關找人的差事後,便早早兒地就將這事說與了自家婆子。雖然他那婆子一聽本家大少,找上他是讓他在這時候兒,帶人入關的。而在驚愕之餘,卻也擔心起來。但她一個婦道人家又能咋勸?畢竟自家男人也已經,應下了大少要送人入關的差事,她雖然心裏很是擔心,這路上是不是太平。可最終也隻好無奈地接受,默默地便在昨個兒,給自家男人收拾起行囊來。


    而此時的胡溜子,則正與自己的好兄弟,周大保一同跟在了,辛虎子和胡胖子的身後。周大保卻也在胡胖子,找上胡溜子說了,帶虎子入關的事後。便在後腳就來了,溜子兄弟的屋內。在得知胡家大少一大早兒來,是為了讓溜子兄弟,帶虎子這幾天入關的事後。便也立馬兒就向胡溜子,提出了一起帶虎子入關的要求。


    卻是讓胡溜子都不知該說啥才好!而周大保則笑著,對胡溜子言道,他本來就是誇家二爺,派來專門送虎子的。眼下這虎子要入關了,而且這送虎子入關的,還是溜子兄弟你!那他也就再送虎子一程又如何?而且他還從來都沒有入過關,也不知關裏是個啥樣。眼下倒是個好機會!倒是可以去關裏走一早兒,見識見識這關裏到底是個啥樣來。最終拗不過大保子兄弟的胡溜子,卻也隻好應下了讓大保子兄弟,跟他一起上路帶虎子入關的事。卻也是除了他與大保子兄弟外,再無他人隨行送虎子入關了。


    雖然一路行來,辛虎子與胡胖子並沒怎麽言語。可兩人卻也都知道,今日一別卻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再見。心裏卻也都有些不是滋味兒的很。尤其是胡胖子為了這,一宿都沒怎麽睡好合眼。他那寶貝兒子大根子,也因此並沒有從,阿爹、阿娘那裏接迴來。


    在昨個兒聽了辛虎子,說今兒就要上路,離開溝子的話後。沒法子勸辛虎子多留一天的他,便也隻好隨後又找到了溜老叔,將虎子今個兒就要上路的事告訴給了他。而後便又去給虎子,準備起了路上要帶的東西。其中還包括給溜老叔,準備的好些銀錢。


    畢竟這到了入關道子上,現今也不知是啥情形。說不準就要給那些個,把守入關道子的差役,使些銀子才能入關。而且溜老叔帶虎子入關後,那也是少不了銀錢的。畢竟還要在入關後,幫虎子去夏家找人。這銀錢卻也當真是,最不能缺少的物件兒。


    “你小子這弓,可要瞧好嘍!俺讓人給你這弓,纏的麻布條/子可就別拆了。這弓打眼一瞧,就知道不是咱林子裏的物件兒。這黑鐵物件兒,也隻有狼頭子那兒,才能打出來。你小子既然舍不得這弓,可進了關後還是要小心些。說不準這關裏的就有人知道,狼頭子物件兒都是黑的,把你小子給當成狼頭子捉了去!”


    胡胖子覺得這一路上老是無話說,卻也當真煩悶的緊。見虎子身上背著的那把,已然被他讓人給纏了個,嚴嚴實實的黑鐵大弓,便笑著對辛虎子打趣兒道。


    他卻也是個心細的,見虎子背來的這張黑鐵大弓怪異。便不免為虎子想,要是關裏的認出了,這弓是狼頭子的物件兒。那虎子可不就要遭殃了?在將這事說與了虎子後,虎子卻依舊執意要帶上這黑鐵大弓。隨後他便又想了個法兒,那便是讓屯子裏的,將虎子這黑鐵大弓,纏了層很是結實的麻布條/子。有了這麻布條/子包裹著,卻也看不出這弓是啥做的。也就不用擔心入關後,別人認出這弓是狼頭子的物件兒來。


    辛虎子聽著胡胖子的言語,卻也不由得點了下頭。要不是胡胖子對他提起,他還真把這弓的事給忘了。也就直接背著這黑鐵大弓入了關。要是這黑鐵大弓,真被關裏的給認出是狼頭子的物件兒。那到時候怕是自己再怎麽說,也沒個信的。還是胡胖子主意好,將這黑鐵大弓給嚴嚴實實地,裹在了麻布條/子裏,卻也讓人看不出這弓是啥做的。


    想著胡胖子幫自己拾到黑弓的事,辛虎子卻也不由得,握了握別在腰上的,那把阿爹的黑鐵短刀來。卻是這黑鐵短刀也是黑鐵打的,直到今天他才發現...這黑鐵短刀說不準...也是狼頭子的物件兒。應是阿爹在當年,殺狼頭子的時候,從狼頭子身上奪來的才對。


    但這黑鐵短刀畢竟要比黑弓小上許多。若是怕被人瞧見,他大可將短刀,收到自己懷裏便是。倒也用不著也纏上層,嚴嚴實實地麻布條/子。


    雖然胡胖子為辛虎子想著很是周到,也替辛虎子想到了些,辛虎子都沒曾想到的紕漏。但胡胖子卻是忘了,這關裏的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狼頭子的。更談不上知道,這從關外來的狼頭子,所使得物價兒都是關外特有的黑鐵所鑄。畢竟這狼頭子每每小越過,險峻山嶺繞過定雲關,來這林子裏擄掠時,那也隻是在林子裏殺掠屯人。卻並沒有真正,殺進過關裏去。


    事已這些年來,雖然林子裏時有狼頭子,來襲的事件發生。關裏的也在每每聽得,狼頭子來襲的事後,也會人心惶惶。但最多也隻是這樣罷了,畢竟他們也知道,這狼頭子是入不了關的。最多也隻是殺掠些,林子裏的前朝犯民。也正因如此,關內霄地的地方官府,也就對狼頭子入關,襲擾擄掠之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是極少將州府內,狼頭子從東而來的事,上奏給朝廷。以至於朝廷以為,這東邊的狼胡,一直以來都未曾犯境。而霄地的士族們,隻要是臨近老林郡縣的。就沒個不貪圖林子裏屯人,用血汗打來的皮子的。事已也自然而然地,便盡量不讓狼胡,來襲的事傳出去。


    畢竟這屯人的皮子,他們這地方士族,可是占了大頭兒。而地方官府的官吏,也多是出於本地士族子弟。這皮子一從林子裏收繳上來,除去每年要進貢給中州皇京的禦貢皮子。卻也著實銀錢賺的不計其數!因此,霄地士族在中州皇京裏,那也是有好些皮鋪子生意在的。很多皇京裏的達官顯貴,則也多是他們的老主顧。也因此與皇京裏的達官顯貴們多有交集,從而受到皇京高門的庇護。


    若是朝廷知道了,這霄地東麵的狼胡,屢屢犯境的話。朝廷真要重視起霄地的狼胡。那麽他們這貪了不知多少,屯人皮貨的地方官府和士族門閥,那也就說不準便要失了,這林子裏屯人的皮貨。沒了屯人的皮貨,他們這些腰纏萬貫的,地方官府的官老爺,和本地士族卻是又去哪,弄這麽多銀錢來?而且地方官府與本地士族,那也是多年來貪下了,不計其數的皮貨。按大炎律若是真的發現後徹查下來,卻也是不小的罪過。畢竟這些皮貨大多數是挑來,進貢去中州皇京,給皇室王族使用的禦貢王禮。這每年上繳朝廷進貢的皮子,雖說也都是百裏挑一,甚至是千裏挑一獻給了朝廷。可這皮子上繳的數目,卻是做了很大的假,裏麵諸好處,卻也都在上繳中一層層地榨去。但第一層榨去的好處,便是自他們這霄地的,地方官府與本地士族起的頭。


    也正因如此,自大炎立國數百年間。也就初立時,對這帝國九州最東之州霄地,朝廷還是很了解狼胡的危害。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朝廷到霄地官府下的大令,隨著霄地老林裏的前朝犯民,不得擅自出林以皮換貨,或是霄地商賈入林買賣交易。地方士族和地方官府,逐漸壟斷和貪墨林中屯人們的皮貨後。這霄地東麵的狼胡,也就漸漸成了大炎東部,最為“相安無事”的胡族蠻邦。


    雖然在此期間,狼然人也曾大舉攻伐過,炎朝在東方霄地的第一山關定雲。可因這山關高而堅固,卻也從無一次攻破。事已,這數百年間這霄地境內,除了飽受士族和地方官府欺淩,卻還真沒遭過狼胡入關的襲擾。


    而地方官府與士族雖然對,老林屯人的皮貨貪婪無度,但也知道狼頭子的厲害。事已對定雲關的修葺,卻也是舍得花上巨大銀錢。以至數百年間本就是大關大隘的定雲,卻也更加固若金湯。而這也是地方官府與本地士族,之所以會隱瞞朝廷,不讓朝廷得知狼胡來襲之事的依仗。卻是都對他們花下大筆銀錢,有著無法攻破的定雲關信心十足。畢竟這數百年間,東麵的狼胡可是一次都沒有攻破過定雲。


    在加上霄地善戰的數萬邊軍,也都分布於霄地各處。也自然而然地更令本地官府,與士族門閥更加放心的很。事已今次狼胡再度襲擾關內老林的消息,也就一如既往的並沒有被地方官府,傳到州府之中。那本就得了好些,地方官府與本地士族,皮貨銀錢的州府。也就自然而然地即便是,聽到些狼胡來的風聲,也會主動替他們遮掩裝作不知。就更不會將這狼胡來襲之事,告於遠在中州皇京的朝廷了。


    “嘿!虎子,你瞧!前頭那石頭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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