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林子裏,卻是沒了往日的平靜。在漫天的星幕下,一張張大木桌子卻是,擺放在了院子裏的前院、中院甚至是院子門外都有好些。臨時壘起的石頭圍子,卻也同樣分布在四周。在石頭圍子裏則是燃著正旺的篝火,照著四周人影綽綽好不熱鬧!


    “來!來!虎子!咱倆在喝一碗子!嘿!師父家這酒水,還當真是好喝的很呢!可比俺自己家溝子裏的好喝多了!呃!”


    滿臉酒氣的胡胖子,對坐在身旁的辛虎子說著話,打了個酒嗝後便端起了,身前的那一碗子酒水來。而坐在他身旁的辛虎子,此時卻也是喝的一臉通紅,雖然依舊是默默不語的樣子。可也已然是露出了幾分的醉意。


    辛虎子在聽了胡胖子的言語後,倒也不推脫也不言語。便也隨著胡胖子端起的,那一木碗子酒水就是一碰。隨即便一仰脖子,便將自己碗裏的酒水給喝了個幹淨。當他一飲而盡後,便又隨手抓過了,大木桌子上的酒壇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碗子酒水來。


    而胡胖子卻也當仁不讓!見虎子一點兒也不矯情,便也像虎子那般,一仰脖兒便咕咚咕咚地,將碗裏的酒水一口氣兒喝了個幹淨!在喝完後還哈哈大笑了幾聲,隨即便赤著大手抓過了一隻放在身邊兒,啃了幾口子的肥嫩雞腿就是一頓好啃。卻是吃著一嘴油來一手油渾然不覺。


    “嘿!這麽一桌子好酒好肉的!那幾個傻貨還不快點兒迴來吃。都他娘的跑去瞅那啥,大木箱子裏的物件兒!當真是...呃!”


    胡胖子在啃了好幾口子手中握著的肥嫩雞腿後,便又開口說道。但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卻又是打了個嗝兒,把他那沒說完的話,給卡了迴去。卻是在師父家的慧娘,在被那從關內來娶婆子的娶走後。師父他老人家便發了話,今個兒來看熱鬧的竟是都有份兒的,能吃上頓師父家的酒菜!卻也當真是樂壞了那些,來看熱鬧的人。


    他們幾個在昨個兒,便早就得了師父請的學字兒弟子。則被得了師父吩咐的誇家幫活,專門請進了師父家的中院子裏來吃酒。而能進師父家中院子裏吃酒的,除了他們這些昔日裏,在師父家學過字兒的屯人弟子外。卻也隻有些集子裏有頭臉的,和誇家很是要好的人。這些人卻是在師父他老人家,給慧娘辦親事時出了大力的。事已在今日娶完婆子後,這些人有幸被師父請到了中院子裏來吃酒。


    而那些在前院子裏和院子外頭吃酒的。雖然在吃的飯菜上和他們也都差不了哪去。可這酒水卻都換成了誇家酒鋪子裏的。而不是現如今他和虎子喝著的,這師父他老人家自己釀的酒。雖然那誇家酒鋪子裏的酒水也是不錯,可要是跟師父他老人家自己釀的酒比起來的話,卻也當真是差了許多的!


    還有那剛才一起來的那幾個家夥,除了虎子以外竟是都屁顛屁顛兒的,跑去看那大木箱子裏的物件兒去了!以至於他們這一桌子的酒菜,卻成了他和虎子兩個人在吃!噢!對了!還有那趙狗子卻是不知從哪裏,認識了個很是俊俏的小娘...這時候,卻是正在院子外頭,和那小娘在一起呢!嘿!這小子倒也是有些能耐!瞅那俊俏小娘的小模樣,那也當真是在林子裏數的上的!倒是惹得全幺那小子一陣子好不樂意...


    不過...不過全幺、祥子、小四兒他們幾個,咋現在還沒迴來呢?雖說那些個大木箱子,仍是被放在了師父家的前院子裏。可誇家卻是派了好些幫活漢子,持著大棒子守著呢。他們幾個嫌貨,也當真是夠嫌的!看就看唄!用得著看這麽久都不迴來的?尤其是那祥子,卻是比小四兒那愛看熱鬧的好事精都要興奮的很!


    胡胖子想著那幾個和他們坐在一張桌子上的人。卻又不免掃了眼另外一張桌子,和全幺、小四兒一起來的,那桌子“同窗”來。隻見那桌子“同窗”的幾人,倒是吃喝的好不熱鬧!比起他們這桌子隻有倆人的酒席,當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他娘的!那幾個嫌貨咋還不快點兒迴來?都他娘的吃上酒,吃上菜了!咋還瞅那箱子沒完了?!”


    胡胖子有些不滿地大聲嚷嚷道,卻是惹來了對麵那桌“同窗”的一陣子好笑。胡胖子卻也趁機和對麵的那桌子“同窗”一陣子笑罵。這才又赤著手撕下了一塊,大木桌子上的一盤煮熟了的牛肉來,噻進了自己的嘴裏頭嚼著又道:“嗯!這誇家廚子煮的肉還真不錯!倒是和師父他老人家的酒水配的很呢!你說是不?虎子?”


    辛虎子卻依舊沒怎麽理會,在自己身旁老是說個沒完的胡胖子。他卻是並沒有怎麽動,眼前這一桌子的好肉。卻是端著他那碗子,盛的滿滿地酒水有些略有所思的模樣。


    胡胖子卻並沒有因為虎子不理會自己而不滿。卻依舊自言自語地說道:“嘿!這一桌子的好酒好肉,也不知道誇家這是要準備多少好畜生,才能整出這麽多桌子來!來!來!虎子,咱倆走一碗子!來!”


    兩個大木碗子相碰,辛虎子與胡胖子卻是又喝下了,自己手裏的那一碗子酒水來。胡胖子在喝幹了木碗子裏的酒水後,卻是不再往自己的木碗子裏倒酒了。反而是掃了眼,又很是積極地往自己個兒木碗子裏倒酒的虎子來。卻是在心裏頭念道,今個兒虎子倒是能喝的很啊!瞧這模樣這幾年不見!還真練出酒肚子來了!雖說今日裏也是頭一次,和虎子喝酒...不過,虎子這酒...


    “呦!幺兒啊!哈哈!你小子總算是迴來了!嗯?咋就你自己個兒迴來的?祥子和小四兒那倆貨呢?”


    胡胖子見從前院子裏迴來的全幺,卻是笑著對其說道。但見全幺竟是自己個兒一人迴來的,卻也不免問起了剛才,和全幺一起去前院子裏,看大木箱子裏物件兒的祥子和小四兒來。


    “嗨!甭提了!那倆貨拉都拉不迴來!前院子裏那些個大木箱子旁,到處都擠滿了看熱鬧的人!俺實在是受不了那身擠!就先自己個兒迴來了!四哥和祥子哥他倆,都不搭理俺的。瞧著那些個大木箱子裏的物件兒,眼珠子都看直了。估摸著一時半會兒怕是迴不來了...”


    全幺對胡胖子說著話,卻又對那一旁的,另一桌子“同窗”言語了幾句,這才盤著腿兒坐了下來。當他坐下後,便也伸手看準了那盤子熟牛肉撕了過去。他倒也不嫌那牛肉上的油花子沾了手,在撕下一塊熟牛肉後,便塞進了自己的嘴裏頭嚼了起來。


    “嗯!嗯!這牛肉不錯!不錯啊!還挺有嚼頭兒的!”


    全幺說著卻又伸出手來,朝著大木桌子上的,那盆子燉雞的另一根肥嫩雞腿兒撕去。但他的手還沒伸到那盆子燉雞跟前,卻被端著空木碗子的胡胖子給攔了下來!


    “哎!哎!俺說你小子知不知道先來後到啊?你們幾個兒去前院子裏瞅那熱鬧,在去前院子裏的時候,這一桌子酒菜還都沒上呢!是俺和虎子先等在這桌子上的。這盆子燉雞裏另一根腿兒,要被吃的話,那也應該是虎子吃才是!你說是不?虎子?”


    胡胖子說著便看向了仍是端著,已然倒滿了一木碗子酒水的辛虎子來。可辛虎子卻並沒有去理會胡胖子的言語。仍是在默不作聲地好似在想著些什麽似得。


    “俺,俺說胡大少。你瞧虎子都不言語,這腿兒那就是俺的了!嘿嘿!”


    全幺卻是趁著胡胖子,問虎子話的時候,瞧虎子並不言語搭理胡胖子。便一下子擺開了胡大少,那攔在手前的空木碗子。照著那盆子燉雞剩下的,另一根肥嫩/腿子就撕了下去。


    “哎?!哎!你!你小子!”


    胡胖子沒成想全幺這小子還有這麽一手兒,當即便有些不滿地說道。隨即卻也不再去管他,而是收迴了自己手裏頭的空木碗子。在給自己倒滿了一碗子酒水後,便朝著全幺說道:“來!來!幺兒!別老顧著吃肉啊!和俺、虎子喝一碗子!”


    全幺搖著腦袋啃著手裏頭拿著的雞腿子道:“還是算了吧!算了吧!俺酒量不行,要是喝醉了,這一桌子好肉不就吃不成了?”


    “拉倒吧你!你小子家裏頭又不是沒好肉吃?”


    “哎!這可不一樣!今個兒怎麽著也是師父他老人家請的!”


    “那也沒見過,光顧著吃不帶喝的啊?!酒肉!酒肉!你光顧著吃肉,不喝上碗子酒水,那還叫酒肉麽?”


    “嘿!行了吧!大少!你就別誑我吃酒了,俺是真沒那量。就喜歡吃些好肉。”


    “俺看啊,你小子就不是個老林漢子!哪有老林子漢子,不吃酒的?你瞅瞅虎子,都已經和俺喝了好些酒水了。”


    胡胖子卻是突然間,想起了全幺這小子的弱點來。畢竟他們這些昔日裏,在一塊兒學字兒的,可都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誰是什麽性子,那也都是清楚的很!事已胡胖子見全幺老是推脫,不爽快。便趕忙搬出了全幺這小子的弱點來說事。


    “誰!誰不是老林漢子了!俺,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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