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拿著慧娘姐姐,遞給自己的那方比他的臉,還要幹淨的白色手帕。辛虎子卻又有些猶豫起來。看著此時被拿在手中的,這方白淨的帕兒。一想起這帕兒的主兒,正是此時跪坐在自己身前,仍是在為自己塗抹傷藥的慧娘姐姐的物件兒。他便更不舍得,用它來擦拭自己頭上,那因為塗抹傷痕時,所疼出的汗水來。


    “還傻愣著幹啥?”


    慧娘說著話兒,手上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在她將自己的那方白淨的手帕,遞給辛虎子後。便又端著小瓷碟中的藥沫子,繼續用指尖為小虎子塗抹起手臂上的傷來。


    而在為辛虎子手臂上塗抹傷藥的慧娘,看到辛虎子手中仍是拿著,自己遞給他的那方手帕,默默發呆猶豫不決時卻開口催促道。


    “噢...”


    辛虎子見慧娘姐姐,催促自己快些擦汗,便趕忙的應了一聲。雖然此時他仍是不舍得,用那剛才慧娘姐姐遞過來的這方,拿在手中的帕兒擦拭頭上的汗水。但他是知道慧娘姐姐是啥性子的。你既然拿了她遞給你的帕兒,要是不聽她的囑咐,卻是要惹她生氣的。


    事已雖然此時的他,心中仍是存著不舍。但最終還是拿著手中,那方白淨的帕兒,擦向了自己那因為疼痛,而滲出汗水的額頭。


    絲滑的觸感,輕輕拂過了他那濕濕的額頭。當他在用白淨的帕兒,擦拭自己額間滲出的汗水時。帕兒上卻也帶出了,陣陣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聞著那從帕兒上傳來的淡淡清香。辛虎子的心中,卻也不免迴想起,昔日裏的一些往事。這若有若無的香氣,當他第一次聞見它時,還是第一次跟著阿爹,來師父家的事。


    雖然已經過去了多年,可他仍是記得那頭上戴著綠珠兒,向自己走來的她。那是自己第一次見到她。見到現如今正在為自己,塗抹傷藥的慧娘姐姐。在第一次見到慧娘姐姐的同時,他和慧娘姐姐還留下了,那個隻屬於他們倆的秘密。


    因為那個秘密,他還很近的聞到了,慧娘姐姐身上的這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這令人聞起來便很舒服的香氣,卻也又是許久沒在聞到過了....


    “嘶...”


    用絲滑白淨的帕兒,擦拭著額間汗水的辛虎子。卻又是冷不丁的,倒吸了一口子涼氣。卻是正給他塗抹臂膀上傷口的慧娘姐姐,那輕輕劃過的指尖,又觸碰到了他手臂上,傷的較深的傷口上。


    “忍著點兒,快好了。”


    “嗯!”


    辛虎子答應了一聲,便將擦拭額頭的那方白淨的帕兒,緩緩放了下來。卻是已經擦幹了,額上因為傷口的疼痛,而滲出的汗水。可此時那白淨的帕兒上,卻也不出他所預料的,沾染了些額上的汗水汙漬。


    看著手中那方沾染了汗水汙漬的帕兒,他的心中卻又有些為難後悔起來。這方帕兒他本來就是不舍得使用。畢竟自己長年累月的在林子裏跑慣了。十天半個月的不洗澡那也是常有的事。雖然自己在今天來之前,還提前在自己家的木屋子裏,給自己洗了一桶子涼水。可他從屯子裏一路行來,風塵仆仆的趕到牛市坊時,身上卻又出了一身的臭汗。卻是跟來之前,沒洗那桶子涼水沒啥分別。事已在剛才的時候,看著慧娘姐姐,遞給自己的這方,比他的臉還要幹淨的白帕。他才會再三的猶豫不想去接,怕弄髒了慧娘姐姐的物件兒。


    可,到頭來...自己還是用了這方白淨的帕兒。雖然擦在額頭上,確實舒服的很。那白帕上傳來的那股子,慧娘姐姐身上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更是讓他想起了以前,第一次見到慧娘姐姐的事....可當他擦完了額頭,在看向白帕時。卻又無奈於染了一片汗水汙漬的白帕來。難道,就這麽還給慧娘姐姐?可,可這都被自己給弄髒了。還怎麽好意思,在還給她?


    “好了,換另一個。”


    還在為怎麽將染了汗水汙漬的白帕,怎麽還給慧娘姐姐而為難的辛虎子。卻又聽到了慧娘姐姐的吩咐。卻是慧娘姐姐已經將剛才塗抹傷藥的手臂,給塗抹完了。這是要他換另一隻呢。


    “慧,慧娘姐姐...給...給你....”


    辛虎子有些吞吞吐吐地說著。便將手中那染了汗水汙漬的帕兒,硬著頭皮遞向了,跪坐在身前的慧娘姐姐。


    “咋了?俺的這帕兒不好使麽?”


    “嗯?沒!沒啊?”


    “那你咋這麽快就要還了?”


    “俺,俺已經用完了。這不,頭上的汗已經擦幹了。”


    “你現在擦幹,難道過會兒,在疼的時候就不出了麽?”


    “俺,俺不疼....”


    “哼!嘴還這麽硬。不疼的話,那你剛才吸啥氣?”


    “呃.....”


    “行了,這帕兒你先自己留著擦汗吧。過會兒,還有你疼的時候呢。”


    “噢!”


    “把那隻胳膊伸過來”


    “噢!”


    無奈下辛虎子便又收迴了,手中拿著的那方染了汗水汙漬的帕兒。在應了慧娘姐姐的話後。隨手便將那帕兒,又交到了剛才被慧娘姐姐,塗抹好傷藥的另一隻手臂的手裏。


    “虎子....”


    “啥?”


    “你就不想問問。俺為啥,最後沒治那剛才,躲在後頭的狗兒子?”


    聽了慧娘姐姐這一問,辛虎子的心裏卻也有些好奇。畢竟在見到那躲在後頭的主使,差頭家的兒子沒有出現前。慧娘姐姐可是狠狠地,懲治了那個替差頭家兒子,鞭打自己的年輕差役。他也是本以為,慧娘姐姐在問清了事情的原由後。也會像懲治那個替差頭家兒子,故意刁難自己的年輕差役般,會當麵懲治他。卻不想最後慧娘姐姐,並沒有當麵懲治差頭家的兒子。就這麽繞過了,那兩個差役和差頭兒家兒子走了。


    而對於剛才慧娘姐姐,替自己出頭懲治了差役,和最後揪出了幕後的主使,那個昨日裏調笑了雀兒姐的差頭家兒子。辛虎子的心中卻並沒有多少的喜悅可言。畢竟這一切都是在別人的幫助下才做到的。要是靠他自己的話,卻也隻能忍氣吞聲。但他還是很感激慧娘姐姐的。同樣也因為這件事的發生,讓他重新的認識到了,什麽是士族...


    “慧娘姐姐既然這麽做。那,那肯定是有道理的。俺,俺不用多問...”


    辛虎子想著,卻也覺得這檔子事,既然慧娘姐姐會這般做。那也肯定是自有她的道理。事已雖然他在心裏頭,也有些奇怪為什最終會是這樣。但他卻並不想因此而問慧娘姐姐為什麽這麽做。


    “哦?你倒是很信得過...嘻嘻!狡猾~”


    慧娘還真沒想到,自己認識的那個老實而又有些木訥的虎子弟弟。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本來她還以為,虎子弟弟會自己個兒忍不住,問起自己這件事。卻不想到頭來,他卻對這事一句話都沒提。到頭來反而是自己這個,剛才替他出頭的人,先按耐不住提了出來。


    慧娘笑著,卻用那染了藥沫子的蔥指。對著小虎子腦袋的方向點了點。這才又輕輕地,將指尖的傷藥,塗抹在了小虎子手臂上。


    “俺,俺...那裏狡猾了?...”


    “哼!你自己不問,反而讓俺自己個兒說出來。這不是狡猾,是啥?”


    “這...俺,俺當真...當真沒想問的。畢竟,畢竟慧娘姐姐已經替俺,教訓了那抽俺鞭子的差役了。俺覺得,這樣..也就夠了。”


    “哼!你倒是好說話兒的很呢。那個剛才抽你鞭子的狗才,本來就不是啥好貨。你沒聽他說麽,他請那狗兒子吃酒的地方。竟然還是阿娘家裏頭開的鋪子。要是當時他將吃酒的鋪子一起說了。他那頓鞭子還能輕了?最起碼還要狠狠抽那狗才一陣子才解氣!”


    “可,可那差...”


    “差啥?不過是官府門子裏養的狗才罷了。”


    “呃...可他,剛才那頓鞭子,俺也是瞅到了。那個和他一塊兒來的那..那人。手裏頭也沒留情麵,當真是一鞭子是一鞭子的。看模樣,抽的比俺身上的這些傷還要重。”


    “哼!那個拿鞭子的狗才,也不是啥好貨。他敢手下留情麽?俺可就站在他前麵呢。他要是敢手下留情,正好給俺抽他鞭子的由頭。”


    “啊?這....”


    辛虎子聽了慧娘姐姐說的話,卻是不想原來慧娘姐姐,還想抽另一名差役的鞭子!


    “你啊啥?那抽鞭子的狗才,不是在最後收了你的皮子麽?本來是想著,等抽完了那個打你的狗才,再接著治他的。沒成想,還沒等治到他頭上,那打你的狗才,竟然說出了後頭藏著的人。哼!要不是那吃不住鞭子,打你的狗才說出了這事後頭還有主使。收你皮子的狗才,今個兒也是要吃鞭子的。”


    “原來,原來是這樣啊。那,那....”


    辛虎子說著,卻也經慧娘姐姐這麽一說。勾起了他心裏頭的好奇心來。便想問問慧娘姐姐為什麽最終,沒懲治後頭的主使,那個差頭兒家的兒子。但剛一開口說了個“那”字,便又有些猶豫起來....


    “嘻嘻!是不是?想問為啥沒治狗兒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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