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子在自家婆子身上折騰的胡胖子,事後卻是赤著身子躺靠在了炕頭旁,看著辛虎子帶來由師父寫給他的那封信函。眉頭不由得就有些微微皺起,好似有些為難的模樣。


    “咋了?當家的?”


    俊俏的臉龐上依舊還帶著些許,剛才歡愉過後未退紅暈的芍兒,則看著自家男人略帶為難的神色,則在一旁問道。


    胡胖子泄氣道:“唉!要說在平日裏,這關內咱胡家還不是想去就去的。咱姐夫就在關裏做吏,有咱姐夫在誰敢給咱胡家上眼藥?可眼下,可真有些難辦了...”


    芍兒拉著蓋在自己與胡胖子身上的皮毯子,遮掩著胸兒便也從炕上坐起身來,靠在了自家男人身側道:“是不是...因為現今咱這林子裏,不太平的緣故?”


    胡胖子微一點頭:“可不麽!這當口兒關裏頭也肯定聽到了風聲。怕是守著關內通咱這林子的道兒上,也肯定是戒了嚴。這些關裏的可比咱們怕死的多,生怕這狼頭子從林子裏摸進關裏去。要是在往常的時候,別說是送虎子一個了。就是送他幾十個也能一股腦兒地給他送過去。可這當口兒確實趕得不是時候兒的很啊!”


    芍兒看著自家男人很是為難的模樣勸道:“那,就讓虎子兄弟在咱這,多待些時日咋樣?等這陣子狼頭子風聲過了,咱在把虎子兄弟給送過去。”


    胡胖子略帶一絲苦笑:“唉!怕是不行!不行啊!你不知虎子為啥要入關,入關又是去找誰,做什麽。這事兒啊!還真有些急...可既然虎子都找上俺了,還帶來了延師父給俺的信子,俺能不幫麽?”


    芍兒:“對了,你這一說,俺倒是還想問呢。到底虎子兄弟為啥這麽急著入關?在這節骨眼兒上能來咱這溝子裏找你,看模樣也挺急的。”


    胡胖子:“可不麽!這當口兒別說關裏,估摸著也都怕的很。更何況咱這直接就遭了,狼頭子禍害裏的林子呢。虎子...他的屯子和他那,未過門兒的婆子...屯子裏的人...都被狼頭子殺光啦!...”


    芍兒聽著自家男人的訴說,卻是不由得心裏就是一緊。白皙的手兒卻也情不自禁地,握在了自家男人的胳膊上。卻是光聽到狼頭子禍害人的事,她的心就怕的很。


    隨著胡胖子的訴說,芍兒卻也聽了的大概。還知道了這位之比自家男人,要小上些年歲的屯人少年。還真是條林子裏的好漢子!竟然能追著屠戮屯子的狼頭子蹤跡,找到了那夥兒殺了屯裏所有人,包括他未過門兒婆子的那些狼頭子。還將那些狼頭子都給殺了,為屯裏的報了仇。卻也當真令她心驚不已。


    “竟然...竟然有這事兒?難怪...難怪虎子兄弟,這麽急著要入關...原來是去找能幫他當邊軍的人。”


    芍兒在最後聽了胡胖子,又說出虎子之所以找上他。是因為得了延師父的幫助,去關內找本郡竟縣裏的夏家幫忙。好去當林裏的邊軍,殺更多的狼頭子給屯子裏,死去的大夥兒報仇。卻也知道為什麽,虎子要這般急著入關了。


    別說虎子...但凡是攤上誰,隻要是有股子血性的漢子,哪個不會想著報仇?更何況這林子裏的漢子,最看重的就是有擔當的好漢子。


    胡胖子在對自己婆子說了個大概後,則又歎息道:“其實...虎子要是不去當那邊軍的話,要是還能留在這林子裏討生活。俺倒想留下虎子,讓虎子在咱這溝子裏安生。有俺胡文子在,還能少了他這個好兄弟的?!嘿!當年...還記得在小的時候兒,俺還因為你那紅兜子,和那小子打了一架。沒少吃那小子拳頭。哈哈!想想...還真有意思的很!可現今...虎子要去關內,去找那啥夏家的幫忙。看來虎子也是鐵了心,要離開咱這片兒林子了...”


    芍兒倒也曾聽自家男人,說起過他與這虎子兄弟,是怎麽不打不成交的往事。也知道當初自家男人,謊稱看了自己的兜褻...是延師父家小姐的,才與虎子起了爭執。卻也不由得莞爾,但從自家男子的言語裏倒也能聽出,自家男人卻是當真,有想留下虎子的意思。便也不由得動起了心思,在略一沉吟後道:“要不...要不先暫時把虎子兄弟...找些由頭給留下來?讓些溝子裏還沒找男人的小娘,找些由頭多在虎子兄弟跟前露露臉兒...要是有虎子相中的,或是瞧對眼兒的...不就能把虎子兄弟給留下了?虎子兄弟要是娶了咱溝子裏的小娘,不就走不成了?也就能留在咱溝子裏。”


    “嗯?!”


    胡胖子經由自家婆子這麽一說,還真有些頓時雙眼放亮。心中去也不免暗暗,對啊!要是虎子...能討個自己溝子裏的女人當婆子,那他這都沒屯子可迴的,不就能留在溝子裏了?


    但隨即胡胖子卻又微微皺了皺眉,搖了搖頭給否掉了這個,他都聽起了還算不錯的主意。他也是跟虎子,從延師父家學寮裏一起學過字兒,呆過多年的好兄弟。這小子是什麽性子,他還是知道的。隻要是打定了主意,卻是八匹馬都拉不迴...更何況,雖然自己屯子裏,長得俊的小娘,還沒找男人的也是有。可他卻覺得...還是少了些啥...


    “唉!可惜了!要是...要是你那妹子,沒給祥子那小子牽頭兒的話...俺還真想把你那妹子,說給虎子呢...就是你那老舅忒不地道。老王子大張口,一口就要了祥子家裏,幾乎全部的家底兒。才將你那妹子許給祥子...這他娘的,都成了賣閨女了!”


    胡胖子說著話兒,卻是不由得想起了前年的事來。卻是在延師父家的慧娘,嫁去了關內後不久。他便與祥子一同去了趟關裏辦些貨子。祥子家裏頭也是有些門路,也是能進得了關的。可要與自己比起來,卻還是差的遠了。見自己正好也要進關裏辦貨,祥子卻也提出了想搭著,自己這順風進關。


    自己也覺得沒啥大不了的,便與祥子相約一同入了關。在順道兒按著自家婆子的意思,給她阿娘家裏的老舅捎些,林子裏的皮子時。祥子卻也順道兒跟著自己,去了她那老舅家一趟。卻也正巧兒見到了,自家婆子那老舅家的閨女。


    祥子在見了她那老舅家的閨女後,卻是連眼珠子都差點兒挪不開。到後來卻是左打聽,右打聽...打聽的自己都不耐煩了,就把自己婆子老舅家閨女的事,都給打了去...


    後來他與祥子在置辦完了各自入關的貨子,都迴了林子裏又過了陣子。卻是不想這小子又找來了溝子。好說歹說地求自己,向自家婆子老舅說親,想要討自家婆子的妹子當婆子。正好巧不巧兒的,後來他才知道...原來在去年的時候,來這林子裏收皮子的那倆,抽了虎子一頓鞭子的差役。竟有個就是許了她那妹子親的。因為虎子的事得罪了慧娘,從而丟了差事,險些下了官府的牢子。


    而那門子進了差役家門子,就是個二房婆子的親事,也自然而然地因那差役,沒能付上足足地禮紅,也就沒了下文。但畢竟是已然說成許下的事,就差付足了禮紅銀錢娶過門子。但又這麽突然一下子沒了下文。卻也讓自家婆子老舅家的妹子,也白白的折損了名聲。卻也是一時半會兒,不好在找人嫁了。


    自己與祥子本就關係不錯,見這小子求的心切,便將這事說與了自家婆子。最終在自家婆子的牽頭下,倒是祥子與自家婆子老舅的妹子,許下了親事...可這門子親事,卻也是許的就連他這胡家大少,都有些氣不過心裏直冒火頭。


    卻是自己婆子那老舅還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竟是老王子大張口,一口不二話兒地就向祥子,要銀錢禮紅好幾十兩!別說這銀錢放在關內,平常家子裏都是拿不出的。就算是關裏有點財貨的主兒,也不見得能拿得出這麽多銀錢來。


    可沒成想...祥子還真拿出了這麽多的銀錢!因為娶婆子的事,卻是把家底子都給掏了一空!還差點兒因為鋪子裏沒了銀錢流轉,險些就把老家起的石頭院子賣了!還是自己先給了祥子些銀錢,讓他先用著才沒賣掉。


    那自家婆子的老舅,卻也都有些不可置信,沒成想這祥子還能真掏出這麽多銀錢來。也在見了錢後,便將閨女許給了祥子...就等今年這快入冬的時節,將婆子娶迴林子...


    因為氣不過自家婆子這老舅,哪像是嫁閨女。倒像是賣閨女的行徑。而且光是前頭自己婆子這妹子,險些就差點兒成了個差役家的二房,也讓他心裏覺得這老舅忒不是個東西!而且祥子家裏,可是為了娶自己婆子的妹子,也是花光了家底兒。那老舅在關裏頭也是出了名兒的沒好名聲。他可不想這做牽頭的,對不住祥子。想給祥子找迴些勢的他,便找上了自己的姐夫幫忙,給那老舅和祥子下了個官府裏的文書。卻是讓那老舅賴不了祥子這門子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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