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近了!”


    眼瞅著那幾名,騎著大馬的關內漢子,就這麽來到了師父家門口兒。小四兒卻是更激動地喊道,言語間別提有多高興了。瞅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娶婆子的人已經來了呢!


    胡胖子一邊兒聽著身旁咋咋唿唿的小四兒言語,一邊兒看向那幾個騎著大馬的關內漢子,就這麽漸漸地來到了他們的近前。隻見這幾個騎在大馬上的關內漢子,卻也當真是個個兒生的膀大腰圓。身上也都是穿著同樣的藍麵兒衣子,那騎在大馬上的派頭兒好不神氣!


    當一名騎馬漢子騎著大馬,從胡胖子他們身邊經過時,胡胖子還瞅到了那漢子腰間,掛著的一把長長的鐵刀子來。鐵刀子上卻是係著紅布條/子,刀把兒的頂端則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圓環。卻是一把關內人所使的環首刀。他卻是曾在姐夫身上,瞅到過這物件兒的。事已在見到那從他們身前,騎著大馬匆匆而過的關內漢子時,卻也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刀是啥名堂。


    “哎?還是帶鐵刀子的?”


    胡胖子看著那已然騎著大馬,跑到了自己前頭的那名關內漢子說道。


    “是啊!是啊!俺也瞧見了。那人腰裏頭,還掛著把長鐵刀子呢!”


    小四兒此時也伸長了脖子,瞅著那已經騎著大馬,快要到師父家門口兒的那關內漢子說道。


    此時的延家門口兒,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幾個,騎著大馬的關內漢子出現。那些圍在延家門口兒兩旁看熱鬧的人,卻也一下子都嚷嚷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自然而然地,隨著那幾個騎著大馬的關內漢子而移動。而那些此時在延家門口兒,給誇家忙活的漢子,則也更加賣力地,將一些看熱鬧而湊的,太過靠前的人又給驅趕了迴去。怕他們站的太過靠前,而占了一會兒娶婆子時的道兒來。


    不一會兒的功夫,那幾個騎著大馬的關內漢子。騎在馬上好不威風地,在繞著延家門口兒晃了幾圈兒後,卻是又都一股腦兒的,風也似得地騎著馬兒,向迴跑去!


    “哎?!這,這咋又走了?”


    小四兒瞅著那幾個剛才出現的騎馬漢子,在師父家門口兒騎著大馬,繞了一圈兒後竟然又策馬而去,卻是有些不解地疑惑道。


    看那幾個騎馬漢子的模樣,也肯定就是今日裏,跟著那娶婆子的人一起從關內來的。可既然都已經來了?為什麽還要騎著大馬走呢?興致頭兒剛被那幾個,騎著大馬的關內漢子,給吊起來的小四兒。卻在看著那幾個,又消失在來時路的,騎馬漢子的背影兒後,又有些焉兒了下來。


    “嘿嘿!四兒你急個啥啊~這才到哪兒?不就是幾個騎馬漢子麽?又不是一會兒要娶婆子的正主兒來,走就走了唄~別著急~”


    祥子手搭涼棚瞅著那剛才出現,又策馬而去的那幾個騎馬漢子,消失的來時路說道。此時他倒是沉得住氣,雖然在剛才的那會兒,看著那幾個關內大漢,騎著大馬匆匆而過時,心裏頭也是被勾起了興子。但他卻沒有小四兒那般,看幾個關內騎馬的漢子,就高興成那般模樣的。自己再怎麽說也是去過幾次,關內的那個叫做鄉的地方,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瞧那幾個剛才,騎著大馬而來,又騎著大馬而去的關內漢子。雖然心裏頭也是有些不解,但卻也沒怎麽把這檔子事看在眼裏。畢竟娶婆子的正主兒還沒來,要是娶婆子的正主兒來了的話,那幾個剛才騎著大馬的漢子,也肯定都是少不了的不是?


    站在祥子另一邊兒的全幺,此時也開口接著道:“不就是,幾個關內來的騎馬漢子麽?有啥好威風的?那些個看熱鬧的小娘,就和沒見過人騎馬似得,有那麽新鮮?”


    他倒是在剛才,瞅著那幾個騎著大馬,匆匆而來的關內漢子時,並沒怎麽太過在意。而在掃了幾眼,那幾個出現的騎馬漢子後,又張望起了那些個,同樣在人群裏看熱鬧的小娘來。


    但看著那些個同樣是來看熱鬧的小娘,看到那幾個關內騎馬漢子出現後,那眸子就離不開漢子的身上時,他的心裏頭卻是有些酸酸的。尤其是當他看到,那個剛才被他相中看上的,和狗子哥說起的俊俏小娘。卻也同樣看著騎馬漢子,挪不開眸子的模樣,心裏頭卻也更加的氣不過的很!心裏頭不住地想,不就是幾個從關內來的騎馬漢子麽?有什麽好看的?等俺迴了屯子,也讓俺阿爹給俺弄匹馬兒去!哼!到時候,俺在騎著馬兒...


    “不過那幾個漢子騎的大馬,和咱林子裏的那些馬比起來,卻也當真是把咱林子裏的馬給比下去了。光那個頭兒,就沒關內馬高大。”


    站在全幺身旁的趙狗子,卻是在全幺之後開口說道。他家裏頭倒是有匹馬的。但與其說是馬,卻與林子裏的黑驢子也差不了哪去。也就個頭兒上比黑驢子要大些罷了。他曾聽屯子裏的老人們說起過,昔日屯人們的先祖在逃到這林子裏避禍時,這些現如今的林子馬,便是當時被先祖們,從關內帶來的馬兒繁衍下的。


    而關內的馬兒,也自他們的先祖避禍在這老林之中後。便再也沒有流入這片老林子裏了。事已這林子裏的馬,卻是越來越矮小。到最後竟是比林子裏的黑驢子也大不了哪去。聽說之所以關內不讓馬兒流入老林子裏,是為了防範老林子裏的另一邊兒,怕關外的狼頭子得了關內的馬種,才這麽做的。


    可他有些不信的是,雖說關內的馬兒,是比他們現如今老林子裏的馬要高大。但要是怕關外狼頭子趁機,得了關內的馬種卻是不信的。畢竟他們這片老林子裏的屯人,這數百年來可沒少受那關外狼頭子的擄掠。聽老人們說,那關外的狼頭子,生來就是會騎馬的!那狼頭子的大黑馬,即便是在深山老林之中,也同樣能穿行自如!而且個頭兒那也是比關內的馬兒還要大上些的。雖然自己從來都沒有親眼見過,可他們屯子裏卻有個,二十年多年前,狼頭子大屠戮時活下來的老爺子。卻是親眼見過那些騎著大黑馬,殺進屯子裏來的狼頭子的!


    那老爺子卻也是命大的很!當時他全家上下都慘死在了狼頭子屠屯裏。唯獨他自己個兒活了下來。卻是當時給他一槍的那狼頭子,手裏頭的勁道雖然夠大,靠著馬上的衝勁兒,一槍就把正在前頭抱著娃子逃跑的他給挑飛了。可他卻因為那一槍挑,在被挑飛出去摔在地上後,便在中槍的疼痛中暈死了過去。從而讓他卻是因此,撿迴了一條性命。可當他緩醒過來的時候,在他眼前的則是被大火所吞噬的家園。他,成了他們屯子裏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


    現如今那個老爺子,卻正是在自己家所在的屯子裏,在自己家裏頭幫活。阿爹見他孤苦無依的,便讓他成為了喂養家裏頭那幾隻驢子和馬兒的人。他也因此便從那老爺子嘴裏頭,聽說了些有關狼頭子的事。他還記得,當他看到老爺子,給他看的那個後腰上,被穿刺的大眼兒時。心裏頭卻也不免的打了個寒戰....卻也對那二十多年前,那場狼頭子對這片老林子裏的大屠戮,有了很深的印象...


    二十年多前....


    趙狗子在說完話後,便看向了此時站在自己身旁的辛虎子來。他卻是知道些,有關辛虎子阿爹的事。也是從那個給他家裏頭幫活的老爺子那裏聽說的。但他卻從來都沒有對別人講過,也從來都沒有問過辛虎子...畢竟,那件關於辛虎子阿爹的事,那個老林子裏好漢爺的傳奇,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年...


    看著此時依舊默默不語的辛虎子。趙狗子卻是似乎猜到些,此時的辛虎子在想著什麽。在他看來,辛虎子是對師父家的慧娘,是有些心思的。但今日裏,卻是師父家的慧娘,將要嫁人的日子。怕此時的辛虎子,還在為師父家的慧娘,即將嫁人而心中失落不已吧...


    耳畔依舊是那周圍,隨處可聞的嘈雜聲。但此時的熱鬧,對於默默不語的辛虎子來說,聽著卻是那麽的刺耳。此時他,隻能就這麽默默地站在師父家門口兒的人群裏。無奈地看著那前方有些遠的師父家,看著那掛著大紅花頭的禁閉朱門。除此之外,他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就這麽默默的看著,隻能看著...


    “俺,俺說狗子哥...話,話不能這麽說...不就是關內的馬兒,比咱林子裏的大些麽...那又咋了?”


    全幺此時有些不滿地說道。雖然他家裏頭,現如今也沒一匹馬兒。但聽著狗子哥說起關內的馬,比林子裏的馬要高大,誇讚關內馬好。便有些不服氣地接了話頭子。可這林子裏的馬比起關內的要矮小,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嘿!啥馬不馬的。不就是幾匹馬麽?有啥好說的?俺家裏頭,就有好幾匹關內馬呢!”


    胡胖子大咧咧的說道,言語間還有些顯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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