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可惜了!師父家那位,要嫁給那個貨!”


    在聽完了辛虎子講述完,半個月之前牛市坊所發生的那件事後。胡胖子卻又不知,哪裏來的感慨歎息道。言語間,卻也對師父家的慧娘,嫁給那個從關內來的士族子弟,很是有些惋惜。


    “可不是麽!那個從關內來的家夥。隻要在師父家裏,碰見咱們。哪次不都是瞧不起人的模樣。不過...不過再怎麽說,那人也是有士族身份的...”


    祥子在聽了走在前頭的胡大少言語後,便接著話頭子說道。他也算是有些見識的,也是知道些士族有多大的能耐。但想起以前在師父家,碰見從關內來的那人,每次都用瞧不起人的眼神看著他們。難免心裏頭,也對那人有些不滿。


    而他們這些人裏,最不滿那家夥的,便屬為師父家的慧娘,大歎可惜的胡胖子了。可不是麽,胡大少再怎麽說,也是這片老林子裏數一數二的,胡大老財家的寶貝兒子。林子裏的誰見了他,不都給胡家幾分麵子?想當初那個從關內來的主兒,在見到胡大少時,卻同樣是用瞧不起人的眼神,掃了胡大少的。事已,胡大少才對那,從關內來的家夥不滿的很。


    但胡大少也不總是大咧咧的,老是沒個方寸。雖然那從關內來的家夥,老是用瞧不起人的眼神看人。但他也知道這家夥,是從關內來師父家,看望師父的。事已,很是怕師父的胡大少,卻也隻能就這麽忍了下來。卻是怕自己要是胡亂來的話,惹了師父他老人家,自己個兒可是要吃苦頭的。


    巧不巧的是,當初知道了那個,從關內來的家夥,來師父家是什麽原有的,卻還是他這個,老是在學寮裏頭“尿急”遁走的...當他巧不巧的,從那個關內來人的隨從家奴那裏,聽說了那個關內來人的目的後,卻也當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根子!卻是不想,那個瞧不起他們這些,在師父家學寮裏學字兒的人...竟然是與師父家慧娘,定下親事的人!


    最終當胡胖子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告訴給學寮裏的大家夥的時候。大家夥兒卻也同樣的都有些不相信。尤其是當時在學寮裏,一起學字兒的辛虎子,更是不信整日嘴裏頭沒句好話的胡胖子,說的是真的...


    “士族麽?”


    對胡胖子、趙狗子和祥子訴說完半個月前,所發生那件事的辛虎子。卻在聽了祥子的話語後,又自顧自的喃喃重複起了,剛才被祥子所提到的士族兩字。


    至今,辛虎子依舊在為士族兩字所困擾著。好似這兩字,就像是壓在他心頭的一座,無法搬移的山嶽,讓他毫無辦法...此時的他,卻正與走在身旁的胡胖子,和走在自己和胡胖子身後的狗子哥和祥子,已然走出了熱鬧的集子。正朝著去師父家的路而去。


    “嗯?!前麵的路,咋...”


    辛虎子看著前麵那條,被擴寬成大路的昔日小路,疑惑地開口說道。緊接著還沒等辛虎子把話說完,走在他身旁的胡胖子,便打斷了他的話接著說道:“嘿!沒想到吧!昨個兒俺和狗子一起來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呢!這小路卻不知啥時候,就變成大路了。估摸著也就近些日子弄的。”


    當辛虎子和胡胖子、趙狗子、祥子四人,走到去師父家的那條,熟悉的小路的時候。辛虎子卻發現了,那條昔裏熟悉的小路,竟不知從何時起,被擴寬了好幾倍不止!就算是並排著行走他們四人,那也都是綽綽有餘的!而且那被擴寬了的路麵上,還留有許多新泥子,一看便知這路肯定是近些時日,剛擴了沒多久的。


    “是啊,俺在昨個兒,也是剛從胡大少和狗子那裏,聽說了師父家這路不知啥時候,給擴寬了好些。嘿嘿!今個兒一見還別說,真的比以前寬多了啊!估摸著,應該是...為了娶婆子用的吧?”


    走在胡胖子身後的祥子,此時也看到了前頭,那被擴寬了好些的路麵。他在昨個兒與胡大少、趙狗子一起吃酒的時候。卻也從胡大少和趙狗子那裏,聽說了這件事。但他這半個多月裏,老是忙活著置辦紅布子,光是來迴跑路,從集子裏到自己老家,就跑了好幾趟子。從而這集子裏通往師父家的,這條昔日裏的小路。從什麽時候起,被人擴寬了這麽多,成了一條大路,他卻是不知道的。


    而且這半個多月裏,集子裏那麽多給誇家幫活的。都在為今日師父家的慧娘,要嫁人的這件事,忙裏忙外的。就算是派了人,來替師父家把這條小路,給擴寬成了大路,那也是沒人會去注意的。


    “俺說祥子啊!昨個兒俺就問你,這路是啥時候弄的,你就說不知道。虧你還是這集子裏的人呢!這路在怎麽說,也是從集子裏通過來的。你小子好歹也是集子裏的人,咋連半點兒風聲都沒有聽說呢?”


    胡胖子聽著祥子的話,卻有些不滿地對祥子說道。他和趙狗子在昨個兒,與祥子吃酒的時候,卻是問起過祥子,這路是從什麽時候修的。但祥子卻聽了他和趙狗子的話後,卻是一問三不知,竟然壓根兒不知道這路的事。見問祥子問不出話來,胡胖子便也沒在多問。便與趙狗子和祥子,又接著吃起了酒來。雖然昨個兒在見到師父的時候,胡胖子是想問師父的。但見師父實在是太忙,他們便也不好過多的打擾,這路不路的事便也就沒問。


    “嘿!俺說大少啊!俺這半個月裏,哪閑著了?自從接了誇家給的信兒,俺就沒少來迴跑。哪裏知道這路,是啥時候擴的?就算是迴了集子裏,還要不停地算著布子數夠不夠。”


    祥子說著話還揉了揉,他那好些時日都沒怎麽休息好的黑眼窩子。雖然這半個多月來,因為幫著置辦紅布子的事,確實讓家裏賺了好些財貨。但這也都是他和家裏人,沒黑沒夜忙活了好久,才算是置辦齊了,要在今日裏用的紅布子。這麽忙,就算是注意到了,這條通往師父家的小路,被人給擴成了大路。他也不會去在意這小路,被擴成大路的事的。想來肯定又是集子裏的誇家,找集子裏幫活的漢子,在這半個月裏給擴的。


    而且這麽急著擴寬路麵,那也隻能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今日裏,師父家的慧娘嫁人時所準備的。


    “嗯!祥子說的沒錯。俺看啊,這擴寬的路,應該是為了娶婆子用的。不過...就算是坐人的大車,也用不著這麽寬的路吧?”


    趙狗子看著前頭被擴寬的路道。


    “呃...坐大車麽?嗯!看這寬了這麽多的路,說不準那從關內來的家夥。還真是要用大車,讓婆子坐著走呢!嘿!想當年,俺娶俺家婆子的時候。也是前頭好些披紅的大牛開道兒,俺那婆子坐在大馬拉著的大車裏嫁過來的!”


    胡胖子在聽了趙狗子的話後,有些得意地顯擺道。卻是又想起了,昔日裏他娶婆子時的事來。當時胡胖子在娶那位,從關內來的婆子時,那也是老林子裏很大的排場了!誰家裏能在娶婆子的時候,能用上那麽多牛來開道兒?而且還都是披著好料子的紅布子。更別說還能用馬兒,拉著大車接婆子了。老林子裏平常的人家,能用上黑驢子娶婆子,就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咱還是快些過去吧,估摸著過不了多久,娶婆子的人就要來了。看這日頭,怕是都快晌午頭兒了。”


    祥子提醒著大夥兒道。言語間還瞅了眼,一個剛從身旁而過,向師父家而去的人。看模樣,估摸著是去師父家門口兒,看娶婆子熱鬧的。雖然平日裏,師父家門口兒是不怎麽有人去的地方。但今日裏卻比以往不同。畢竟是師父家的慧娘嫁人的日子,肯定是要熱鬧些才好。而且集子裏的人,也肯定有不少,會到師父家門口兒,看看士族人家是怎麽娶婆子的。這麽新鮮的熱鬧,人要是少了才怪!


    “嗯!祥子說的不錯!咱還是快點兒走吧。畢竟這日頭已經快到晌午了。嘿!不過咱們就算是到了師父家門口兒,也是進不不了門兒的。咱啊,也隻能在師父家門口兒瞅著嘍~”


    胡胖子接著祥子的話道,言語間還帶著一絲自嘲的意味。


    “嗯?咋?咋不讓進門了?”


    辛虎子一聽胡胖子這麽一說,便也有些疑惑地問道。心裏頭卻也不由得一緊。他這次來看慧娘姐姐出嫁,便是想最後再見一次,未出嫁的慧娘姐姐。卻不想胡胖子會說出,進不了師父家門的話來。


    “虎子,昨個兒俺和胡大少,不是提前就來了麽。其實啊,來的人也不光是咱幾個。還有些也是曾在學寮裏,跟著師父學過字兒的,同樣早來的人。昨個兒俺和胡大少,本想著來了後,能幫上師父啥忙的。就一起先去了師父家。但沒成想,師父他家裏根本就用不上咱。而且這些天裏頭,在師父家進進出出的,大多數也都是些,給誇家幫活的女人。雖然在師父家前院子裏,也有些給誇家幫活的漢子。但那也都隻能在前院子裏忙活。中院和後院是不讓男人進的。聽說,這是關內的規矩。是為了啥避嫌,怕進家的男人,見到沒出嫁的婆子有啥忌諱。所以啊,咱這些幫不上忙的。也隻能和那些從集子裏,趕來看熱鬧的人,一起在師父家門口兒看熱鬧了。”


    趙狗子替胡胖子,解釋著剛才胡胖子所說的那些話。


    “可不是麽!咱們啊,也隻能就這麽,跟著那些看熱鬧的一起瞅著了。不過昨個兒,在見到師父他老人家後,師父可高興啦!哈哈!還跟咱說了,等娶完婆子了,就讓咱們都到院子裏吃酒去。不過這娶婆子前,咱們是進不去了。再說了咱們進去了,啥也幫不上不是?”


    胡胖子在趙狗子說完後,便又接了趙狗子的話道。言語間卻也不怎麽在乎,進不進師父家裏去。在他看來反正到了最後,他們這些個曾在師父家學寮裏學字兒的,師父肯定是讓他們去家裏吃酒的。這不就得了。


    “進不去了麽...”


    辛虎子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卻沒想到眼下會是這樣的情形!心裏卻也不免有些失落。難道自己...今天裏,不能見到慧娘姐姐了麽?可自己,還有好些話,想對她說的...慧娘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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