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俺說虎子,你也是來..”


    當辛虎子走到胡胖子身旁時,卻是站在胡胖子左邊兒的祥子出來打了圓場道。他卻是仍然巴結胡胖子的很,畢竟胡胖子家在這片老林子裏,可是是數一數二的大老財。而且他家裏還有個,在鄉裏頭做吏的姑爺不是?那可是比差役都厲害的主兒。


    “是,是啊。你們,也是?”


    辛虎子在聽了祥子的問後,卻也停下了走到胡胖子身前的腳步。剛才還想要教訓下胡胖子的想法,卻也就沒了下文。


    看著麵露異色的辛虎子,站在胡胖子右邊的趙狗子,卻是看出了些什麽。他卻是在學寮裏頭,早就看出了辛虎子,對師父家的慧娘有些心思的。明眼人的他,卻和自己的阿爹一樣,從來都不會多嘴。見辛虎子問了話,便接了話頭子道:“是啊,是啊。俺和胡大少,這不是接了祥子給的信兒,就趕過來了麽。畢竟咱都是在師父家裏頭,跟著師父學過字兒的。其實俺和胡胖子,在昨個兒就來了。一起住在集子裏,誇家開的宿鋪裏。”


    “就是,就是!俺和狗子,在得了祥子給的信兒後。昨個兒就提前趕過來了。娘的,誇家開的鋪子,住的老子還真有點兒不習慣..”


    胡胖子在趙狗子說完話後,便趕忙地又接著道。言語間,卻是對昨個兒住的,那誇家在集子裏開的住宿鋪子頗為不滿。想來這位在他自家溝子裏作威作福慣了的大少爺,肯定是住不慣這外頭住店的炕頭。胡胖子說著還掃了眼,站在他左邊兒的祥子...


    祥子見胡大少,掃了自己一眼,卻也立馬苦了臉道:“哎呦!俺地胡大少爺啊!不是俺不讓你住俺家裏頭啊!俺不是都說了麽?俺家裏頭這些天裏,都快沒落腳的地兒了啊!自打半個月前,俺和俺阿爹在得了誇家給的信兒,給師父家裏頭置辦紅布子,俺自己個兒在這半個多月裏,都沒怎麽合過眼啊!”


    “哼!你不合眼,還不是因為你和你阿爹,鑽進了大錢眼兒裏去了!你瞅瞅這滿大街的紅布子、紅花子,幾乎八、九成的,都是你家裏的布子。這半個月,怕是賺的都快合不容嘴了吧你!”


    胡胖子卻在聽了祥子的言語後,絲毫沒買祥子的帳。仍是有些不滿地道。


    辛虎子倒是在聽了胡胖子的言語後,卻也是聽出了些什麽來。原來這自打他還沒進這集子裏,便能瞅到的一片紅,這大多數紅布子,都是祥子他家裏幫著置辦的。但看著這滿集子裏的紅色,辛虎子卻也有些難以置信道:“俺,俺說祥子...這些,這些紅布子。都是你家裏頭的?”


    “呃...也不都是。嘿嘿...是,是誇家的人,在半個多月前,找上了俺家。那時候剛巧俺迴了老家,是俺阿爹得了誇家的信兒後。知道了師父家裏頭的...要嫁人了。俺怎麽著都是跟著師父他老人家,學過字兒的不是?能多幫點兒忙,就多幫點兒唄。俺和俺阿爹,就把俺在老家裏頭的親戚啥的,都給叫上了,忙活起置辦紅布子的事。其實,其實這集子裏也不都是俺家裏頭,給師父家置辦的紅布子...”


    “少來吧你!還不都是?這滿集子裏的紅布子,昨個兒的時候才剛開始掛起來。俺可都瞅見了,可都是從你家鋪子裏頭抬出來的。噢!對了,還聽那些在集子裏,幫著掛紅布子、紅花子的人說。你家裏頭,為了攬這活兒,還在半個多月前的時候,就包下了集子裏好幾間大庫是不?不都是為了放紅布子的?”


    “這..這....哎呦!俺說胡大少啊,俺..俺這也不是,為了師父...”


    “少來!少來!啥為了師父。還不是你爺們兒,想多賺這置辦紅布子的財貨?要不然的話,你家裏能這麽拚命的攬下這活兒?俺不信!”


    胡胖子說著,還搖了搖他那肥嘟嘟的大腦袋道。


    祥子見胡大少卻也說的在理兒,而且還真像胡胖子所說的那樣,他家裏之所以會這麽拚了命地,給師父家置辦紅布子。攬下了這集子裏幾乎八、九成掛著的紅布子,卻也當真是為了多賺些財貨。但他家裏頭畢竟是這集子裏,做布子買賣最大的鋪子。要是在半個多月前,誇家不是先找上他家裏的話。在這集子裏,卻也沒那個賣布的鋪子,能像他家這般,能這麽快的就能在半個月不到的功夫,就置辦齊了這麽多紅布子來。


    那些同樣在集子裏的布鋪子,卻也當真沒他家有這般大的能耐和本事。頂多都加起來,也隻能置辦個兩、三成就足足的了。在說了誇家這些年來,在集子裏和他家的關係,那也是比較不錯的。誇家裏買的布子,卻也大多數都是來自他家裏的鋪子。憑著這些年的老主顧關係,誇家在幫著師父他老人家,置辦紅布子的時候,那也肯定會想到他家的。在說了,他自己個兒,不就是在學寮裏頭,跟著師父他老人家,學過字兒的麽?


    看著麵露得意的胡大少,祥子卻也隻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要是真的和胡大少就這件事理論起來,就祥子那多年來,跟著自己阿爹在生意買賣上,學來的心眼兒和嘴頭子上的功夫,胡大少卻也當真不是他祥子的對手。但你要是真的和胡大少,因為這較起真兒來的話,卻也當真是不至於。畢竟祥子還是很想討好胡大少的,要不然也不會在學寮裏學字兒的時候,當胡大少的小跟班兒了...


    雖然是跟班兒...但也有失敗的時候...比如當初,辛虎子剛來師父家學寮裏的那會兒。他就曾慫恿過胡大少,用拳頭教訓辛虎子的。當初他自己卻也是,在胡大少與辛虎子在炕頭上比拳頭時,喊的最厲害的人。但當胡大少被小他好幾歲的辛虎子,給揍的爬不起來的時候,他卻在胡大少向自己求救時,躲到了人群的後頭...也正因如此,胡大少在教訓辛虎子不成,反被辛虎子教訓後,著實地狠狠罵了自己一頓。


    雖然這檔子事,早已過去許久。但祥子心裏頭,卻也是覺得,當初的自己,還挺對不住胡大少的...畢竟在當初的時候,自己可是喊著最兇的一個。胡大少之所以和辛虎子,在炕頭上比起拳頭來,也有自己在一旁慫恿的成分在裏麵。


    “哈哈!沒話說了吧?你小子心裏頭,那些花花腸子?還能瞞過本大少爺?瞧瞧你那熊樣兒。不就是被本大少爺,給揭了小短兒麽?放心!放心!本大少爺不給你說出去就是!放心吧你!”


    胡大少看著祥子,那有些無奈的小模樣。卻也覺得自己厲害的很,當即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大咧咧地道。


    “哎!”


    祥子歎了一口氣,卻是在心裏頭默默道,胡大少啊!胡大少!俺,俺能說啥?你咋想就咋說吧你!哎!當初也怪俺多事,早知道就不把這信兒,在置辦紅布子時,順道兒告訴你了。也不對...要是俺不把師父家慧娘嫁人的事兒,告訴給你。你要是知道的話,怕又會怪俺不把信兒告訴你。嘿!真是不告訴是虧,告訴也是虧,裏外不是個人!


    “歎個毛氣兒?賺了這麽多財貨?還有啥好歎氣兒的?”


    胡胖子笑著道,順手還拍了拍,小瘦子的肩膀頭子。頓時便惹來了祥子“哎呦!”的慘叫聲。


    “哈哈哈哈!”


    接著胡胖子卻又大聲地笑了起來。惹得來來往往的過路行人,都不停地往他們這邊看來。


    辛虎子卻站在胡胖子身前,看著四周的這些,大多數出自祥子家,幫著置辦來的紅布子,心裏頭卻有些不是滋味兒。這滿集子裏的紅布子,不用多說便能看得出,是為誰準備的了。


    而且剛才從胡胖子和祥子的言語裏,也是知道了祥子家裏頭,在半個多月前,就得了誇家幫著置辦紅布子的信兒。卻也正好和自己在半個多月前,從慧娘姐姐那裏知道了...她,要嫁人的信兒相吻合。


    祥子這半個多月來忙活置辦的紅布子,卻也正是為今日裏...她,要嫁人所準備的。


    “俺說,祥子啊!你這半個多月裏,幫著置辦了這麽些紅布子,到底賺了多少?”


    一聽胡大少這麽問,祥子卻一臉苦笑道:“哎呦!胡大少啊!哪有你想的賺那麽多?別看俺置辦了這麽些紅布子。可這些紅布子,可都是要靠人,去關內買迴來不是?這一來一去的,還要雇大車將這麽些紅布子,給拉迴集子裏,那也都是要花好些財貨的。拋去這些還不算,還要雇人手...”


    “少來!少來!這麽費力不討好?那你家還幫著置辦這麽多布子?俺才不信呢!你家裏這趟子到底賺了多少?”


    “哎!那有賺多少啊!....”


    祥子見胡大少仍是揪著他家,在這次幫著置辦紅布子中,賺了多少錢的事上不放,卻也當真是無奈的很。想來想去卻在看了眼,站在胡胖子身前的辛虎子後,小眼兒一轉便想到了法子,當即便對辛虎子道:“哎!對啦!虎子!俺還想問你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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