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沒想到,大丫兒也長大啦...”


    “可,可那小五子家裏頭,也當真沒啥子財貨...大丫兒嫁過去...”


    “這趟子出獵,一定要獵些好肉迴去。等小五子來屯子裏,娶二丫兒的時候,可是要請屯子裏的,大家夥兒吃頓子飯呢!”


    “哎?三哥?你咋突然走這麽快了?嗯?虎子?你咋也走這麽快了?”


    正當牛犢子還在不停的,在辛老三和辛虎子這爺倆跟前,叨叨個不停地時候。耳朵根子都有些,磨出繭子來的辛老三,卻是加快了腳底下步子,朝著前麵兒的山路便是一陣子走。而跟著辛老三身旁的辛虎子,見阿爹突然加快了的步子,便也麻利的跟了上去。


    倒是讓跟在辛老三和辛虎子身旁,,這爺倆跟前叨叨的,牛犢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眼瞅著三哥和小虎子,這一下子快了好些的步子。便也緊趕慢趕的又追了上去,便又開口道:“哎!俺這些年來,當真是沒咋好好瞅瞅大丫兒。現如今都到了嫁人的時候,這才...哎!...”


    辛老三卻仍是沒有開口,接牛犢子的話茬子。現今他們一行人卻是又進了拐子山裏。在出了屯子來拐子山的這一路上,牛犢子便一直都在叨叨著,大丫兒的事來。雖然一開始的時候,辛老三還會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牛犢子說上幾句話。


    卻也漸漸的被牛犢子,這麽老是翻來覆去,念叨大丫兒的事,讓辛老三都有些無奈的很。就算是在昨個兒晚上,起了篝火歇息的時候,牛犢子還是叨叨了好一陣子,才慢慢的靠著樹睡了過去。


    事已到了現今,辛老三也就不在搭理,老是在身旁,不停叨叨大丫兒的牛犢子了。而牛犢子卻顯然,並不在乎有沒有人,搭理自己個兒的話頭子。仍是顧自不覺的,在辛老三和辛虎子爺倆身旁,不停的叨叨著大丫兒的事來。


    雖然辛老三也當真的覺得,牛犢子這麽不停的叨叨大丫兒,著實叨叨的他有些頭疼。卻也並沒有阻止,仍舊在自己身旁,不停叨叨的牛犢子。卻也是知道牛犢子,這是有些舍不得自己閨女。


    想想就這麽在過些天,大丫兒就要嫁人,去別的屯子裏過活。家裏頭就這麽,一下子少了個人。雖然嫁人是屯子裏的喜事,但畢竟嫁的不是一個屯子裏的,見麵兒的時候也就自然的少了許多。事已牛犢子才這麽不停的,叨叨起大丫兒的事來。


    大丫兒將要嫁的那個屯人漢子,自己也是見過的。那日裏還是自己和牛犢子,一起去的那個屯人漢子家。小五子和他家阿娘,卻也都是善家子人。雖然小五子的家裏頭並沒有多少財貨,卻也是個能被他辛老三看得上眼的漢子。而且在自己試了下子,小五子的箭頭子功夫的時候,卻也發現這小子還是有些本事的。


    在老林子裏討生活的漢子,如果箭頭子上的本事不行的話,卻是不行的。畢竟進了這老林子裏,靠著就是這箭頭子上的本事吃飯。雖然有些老林子裏的漢子,還善使獵叉和別的套鎖,但大多數在老林子裏討生活的漢子,還是以箭頭子上地本事吃飯的。


    畢竟獵叉你投的在遠,在準也遠不了箭頭子。而且碰上那些老林子,裏吃葷腥的好畜生。你那獵叉也隻能和那些好畜生,近了身才能使出力道來。卻也讓使獵叉的漢子,在和那些近身的物件兒拚鬥時,更加大了自己被畜生害了性命的風險。


    而套鎖雖然好使,卻也有很大的看運氣成分。套的在好,也隻能套些林子裏的小物件兒,兔子啥的。那些小物件兒雖說也能填飽肚子,但畢竟是小物件兒不是。皮子也因為小,在鹽巴屋子裏頭,也就換不了多少鹽巴。


    事已在這老林子裏討生活的屯人漢子,還是主要靠手上的箭頭子本事吃飯的。畢竟你離著獵物遠了,便不會因為近了獵物,而讓獵物察覺從而跑掉。要是在老林子裏麵,碰到些吃葷腥的好畜生,也能在遠處讓它就上疼!


    一些在老林子裏,與吃葷腥的好畜生,碰了個照麵兒的屯人漢子。在沒啥把握能勝得過的情況下,往往就是照著那盯上自己的家夥,來上這麽幾箭頭子。大多數吃葷腥的好畜生,但凡吃了疼也就不在和你過多的糾纏。運氣好的話,興許就這麽幾箭頭,就把那盯上自己的家夥,給射死也是不一定的事。


    大丫兒相中的,那個叫小五子的小子,雖然是年輕了些。但他手上的箭頭子本事,卻也不愁在老林子裏缺啥吃的。而且這小子在他們屯子裏頭,也是出了名兒的好人緣兒。自己和牛犢子,在那天去他家屯子裏的時候,他卻正在屯子裏幫人忙活呢。


    但畢竟大丫兒要是嫁給了小五子,卻也當真的離著娘家的屯子有些遠。是要走上幾十裏的山路,才能到的屯子。雖然也都是在這片老林子裏,但要是來迴走動的話,卻也當真不是怎麽方便。


    其實辛老三也看得出來,牛犢子之所以這麽,不停的叨叨大丫兒的事。除了那份不舍以外,也是對這些年來,自己這個當爹的,沒怎麽能讓自己閨女,過上幾天好日子,而感到心裏頭不是滋味。


    自打那日裏從牛市坊中,買了紅布子迴來後。每當牛犢子拿了酒水,來他家裏頭找他吃酒的時候,便能老是聽到,牛犢子埋怨自己的話來。言語間卻是對自己,這些年來都沒能讓大丫兒,穿上件像樣的花衣裳,而覺得自己這個當爹,當真是沒用的很。還對自己老是管住不,自己這一嘴的酒蟲子,花去了家裏頭不少的財貨,而覺得實在是有些對不住,家裏頭的一家老小。


    但辛老三卻是知道,雖然牛犢子管不住,他那一嘴的酒蟲子。實則卻是在十多年前,那次狼頭子打草穀而留下的病根兒。也正是因為十多年前,狼頭子打草穀,他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也隻能靠著酒水來治自己的心病,也就漸漸的離不開了酒水。事已雖然牛犢子,沒對他家婆子說起過這檔子事,但想必牛家婆子也是知道的,也就在這些年裏頭,牛犢子吃酒的這檔子事上,並沒怎麽管過。


    “哎!大...”


    “吱兒!!!!”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正走著的辛老三一行不遠處傳來。隨著那突然傳來的慘叫聲,牛犢子那又開始叨叨的話,卻也一下子給卡在了嗓子眼兒裏。卻也趕忙的,放下了背著麻布袋子,將掛在身上的半石獵弓,給取了下來。


    辛老三也在聽到了,那突然傳來的,淒厲慘叫聲後,便停下了腳下加快的步子。因為他在行走間,手裏頭便握著他那一石大弓,事已便沒有像牛犢子那般,要現從身上取下弓來。大弓在手的辛老三,當即便抽出了背後箭袋子裏的一枚羽箭。卻是順手便將走路的時候,扛在肩膀頭子上的,那口子麻布袋子給放了下來。


    “三哥,像是長毛貨的叫聲!”


    牛犢子握著手裏頭的弓箭,便小聲的對著站在身旁的三哥道。


    辛老三點了點頭,卻是在迴憶著,剛才從林子裏那個方向,聽到的那聲淒厲的慘叫聲。他在聽到那聲慘叫的一刹那,便知道了這聲慘叫,定是老林子裏地,長毛野豬發出的。雖然不知為何,這長毛貨的慘叫有些變了腔調,但仍舊能聽出就是長毛貨叫的不假。


    而在辛老三身旁的牛犢子,也畢竟是在老林子裏,討生活這麽多年的老獵戶。就算自己個兒打獵的本事並不是很高明,卻也對著老林子裏的物件兒和聲音熟悉的很。事已雖然還是有些不確定,但也大差不離的猜到了,應該是這老林子裏的長毛貨的叫聲。


    辛老三迴憶著,那長毛野豬的慘叫聲,傳來的方向同時,也在琢磨著能是啥物件兒,讓長毛野豬叫出這種,變了腔調的慘叫聲。想必是這長毛野豬在這老林子裏麵,碰到了啥子吃葷腥的好畜生,給傷了個狠的,才會發出這種變了腔調的慘叫聲。


    而在辛老三一旁的牛犢子,見三哥點頭便也確認了自己,剛才的猜測。還真是老林子裏的長毛貨的叫聲!不過這麽一下,突然傳來的淒厲慘叫,著實的讓牛犢子心裏頭有些打怵。畢竟這老林子裏頭,可不光是他們這些屯人討生活。


    那些個同樣吃葷腥的好畜生,也不是吃素的主兒。卻也是想到了,那傳來慘叫的長毛貨,十有八/九是遇到了啥,老林子裏吃葷腥的好畜生,給一下子吃了狠的疼叫出了聲...


    辛老三緩緩的扭過了頭來,卻是最終確定了剛才,那傳來長毛野豬慘叫聲的方向。隨即便對著牛犢子和同樣放下了,背著麻布袋子的小虎子道:“俺在頭裏走,你和虎子在後頭跟著。咱上去瞅瞅!”


    牛犢子則點了點頭,便和辛虎子跟在了辛老三的身後。辛老三則走在最前頭,手裏頭的大弓上,已然搭上了一枚羽箭。一行人就這麽慢慢的,朝著那剛才傳來長毛野豬,慘叫聲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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