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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八節


    五月的芳華卻掩蓋不住風中飄蕩著血腥之氣。


    “吼!”


    衝破雲霄的龍吟迴蕩在群山中,無形的壓力像潮水一樣從後方擴散過來,甚至連周圍的草木都為之無風而顫抖。


    後方隨後響起了無數日軍士兵不斷響起地尖叫和慘嚎,仿佛遭受了極大的驚嚇,空氣中仍殘留著一絲無可抵卸的威嚴,在山嶺中急行軍中的一小隊八路軍戰士突然停了下來。


    範國文心頭大震,止步迴頭凝望著遠方,第一次應用於實戰的九天龍吟,威勢居然如此可怕!~但始作甬者的李衛卻是有如強弩之末。


    範國文心頭是百般滋味,卻再也沒有了繼續向前走的**,目光掃過其他戰士,大家都是一般的表情。


    “不要看了,繼續走吧!”範國文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強逼著自己和戰友繼續轉移。


    腦袋暈暈乎乎的,仿佛要炸裂開來似的,四肢像是完全失去了知覺,隻剩下一絲渾渾噩噩的意識在虛無飄緲之處,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水!”李衛沒有意識地呻吟著。


    清涼的濕意順著李衛的嘴緩緩潤了進去,對水的本能渴望使他貪婪咽著這一股久旱甘霖,好一會兒李衛才心滿意足的沉沉睡去。


    偶爾神智稍有短暫的清醒時,李衛隻知道自己被人抬著,不知帶到何方,隻是從不時劇烈的晃動看,抬著他的人走在很崎嶇的道路上。


    不知過了多久,也無從計算時間,李衛能夠勉強控製著自己的眼皮睜開時,進入他的視線裏的,隻看到一群模糊的人影,努力地睜眼,卻一個都看不真切。


    “醒了,醒了!”邊上有人察覺到李衛睜開眼時,開始叫喊起來,卻在李衛耳裏聽起來變得像打雷一樣轟轟巨響。


    狗日的,咋九天龍吟變得恁不值錢,誰都會呢?把老子的腦袋都鬧暈了!李衛經不住周圍喧鬧,又昏沉的睡了過去。


    再一次迴複清醒,已是晚上,李衛的自我感覺比前一次好了許多,至少手指已經能夠動彈,體內的煉神訣有一絲若有若無地在體內循環著。


    “噓!”李衛身邊的人這迴是學乖了,連忙打著手勢靜聲,周圍的人都小心的輕手輕腳靠過來。


    “今年是哪一年啊?!”李衛有氣無力地說道,他的潛意識裏真希望一覺醒來迴到現代,現代社會千般不好,萬般不好,至少可以吃飽飯,也不用打仗啊。


    “他,他不是傻了吧!?怎麽說這般胡話!”身邊的人一楞,看看其他人,再低下頭對著李衛道:“今年是一九四二年!你沒事吧!”


    “四二年?!嗬嗬!我還以為是二零零幾年呢!”李衛忽然傻笑起來,果然是自作多情呢!老天爺看來還沒打算這麽便宜的放過他,革命尚未成功,同誌們仍需努力。


    “看來真的傻了!”


    “太可惜了,這麽個好小夥子,居然就變傻了,唉!”


    “還不都是讓鬼子給鬧的,操!~”


    看到李衛莫名其妙的表現,其他人搖了搖頭四散了開來。


    倒是李衛身邊的那個人沒有嫌棄李衛有失正常的言語,反而拿來一隻碗,道:“來,餓了吧,喝點熱湯!”


    “謝謝!請問,我昏迷了多久?這是在哪裏?”李衛迴憶起在昏迷前,他應該在日軍的包圍之中,在盡全力爆發了九天龍吟之後,李衛的記憶就模糊了,全然不知怎麽會被這些像是根據地群眾的人救起。


    “你啊!真是命大!遼縣遊擊隊的人救了你,你可是整整睡了快半個月,聽遊擊隊的人說,他們在日本人在占領了八路軍阻擊陣地戰場外圍發現了神智不清的你在林子裏,漫無目標的跌跌撞撞的亂走,你不知道遊擊隊的戰士們把你送來的時候,身上的傷是多麽可怕,密密麻麻可真是嚇人啊,就像是被人淩遲了一般,聽遊擊隊的人說,他們聽到戰場有很可怕的吼叫聲,嚇得林子裏的動物都沒了聲息,你不會是碰到了日本人帶來的吃人怪獸吧。”一說起李衛清醒前的所發生的,那個人一下子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


    被誤認作怪獸的李衛有些哭笑不得,好好的龍吟,咋就成了怪獸呢?不過自己倒也是命大,居然被撿了一條小命迴來,李衛感激的望向那個人,道:“謝謝你們了,請問大哥怎麽稱唿?”


    “我叫陸蒲陽,你喊我蒲陽大哥就成!”典型的中國北方漢子的撓頭動作盡顯他的憨實性格,李衛心頭鬆了下來,不是敵人偽裝的,敵人若是假扮到這種程度,連奧斯卡影帝可以輕鬆拿下。


    “好的,蒲陽大哥!”


    李衛很快從陸蒲陽那裏知道了自己的處境,當初阻擊陣地外圍遊蕩著一些遊擊隊的人馬撿漏子打遊擊,碰巧救了自己,把自己轉交給了附近躲避戰火的群眾照料,這幾天這支有近四百多人的避難隊伍一直在不斷在山嶺中轉移,躲避著四處掃蕩的日軍。


    淺談了一會兒後,李衛感到一陣疲乏籠罩了過來,他再次昏昏睡去,這次是真正的睡著了,而非昏迷。


    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煉神訣發揮了它調理人體機能的功效,李衛的傷勢幾乎是一天一個樣,迅速向有利的方向發展。


    在第一次清醒後,李衛除了有些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虛弱外,身體機能恢複得很快,三天後他能夠可以下地走動,不再需要別人用擔架抬著,在被人扶著的情況下,李衛也能夠跟著隊伍在山嶺中行進,這些群眾對八路軍戰士是相當尊重的,無微不至的照料著李衛的傷勢。


    在一次換藥時,給李衛換藥的人驚訝的發現,李衛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無意中被輕輕一碰,竟然全數脫落,用清水擦拭了一下,隻餘下潔白細膩的皮膚,半點傷痕都未留下,仿佛完全沒有受過任何外傷似的,令看到的人無一不嘖嘖稱奇。


    隻有李衛心下苦笑,這小白臉的惡名是無論如何都洗脫不掉了,無奈這一身的男子漢的勳章啊,拿來嚇唬人都是好的。


    李衛清點了一下自己的剩餘武器裝備,手表等私人物品仍在,軍服被撕地稀爛,星塵梭用得一支不剩,無從補充,原來的八一式步槍早就不知丟到哪裏去了,還剩一支三八式步槍和幾十發子彈,幸而格鬥刺還在,這還能保證李衛留有七成的戰鬥力。


    驚人的恢複能力,使李衛很快脫離了傷兵隊伍,他很主動得擔當起這支避難群眾隊伍中的壯勞力,別看他細皮嫩肉,在作重本力活時爆發出來的力量著實令這些老百姓驚訝的,五六個莊稼漢都頂不上李衛一個人,作為能夠戰場上活下來的八路軍老兵,帶領著這支避難隊伍的領導者女民兵隊長秦麗,對李衛也是相當看中,分派李衛訓練隊伍裏的二十多個民兵,擔任保衛群眾的任務以及轉移時的隱蔽工作。


    跟著這些群眾的,除了二十幾個民兵外,還十六名由遊擊隊轉送過來的八路軍及遊擊隊傷員,帶領著這近四百多號人,每天的吃喝與行進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在有過長期野外生存的戰鬥,李衛很快使自己融入到這支隊伍,群眾和民兵們對他也很信任,不同於二營的生活,李衛每天雖然忙碌,但生活卻很充實。


    李衛等著在民兵們在附近尋找有利於防禦的隱蔽地點作臨時營區時,忽然見一個民兵神色匆忙的跑了迴來。


    “李衛同誌!發,發現可疑的武裝人員!”那個民兵一邊跑一邊喊著。


    “什麽?!在哪個方向,距離多少遠!”李衛皺起眉頭,這可不是好事情,自己這支隊伍已經很深入山區,要是敵人仍能追進來,可就相當不妙了。


    “在東麵,有,有三裏地!大概有三十幾個人!”那個民兵奔地是滿頭大汗!


    “你去通知秦大姐,附近的製高點設上警戒哨,我先去看看情況,其他弟兄們迴來,你讓他們作好戰鬥準備。”李衛點了點頭,三十幾個人,在他眼裏不過是並不算很多,如果二十來個民兵能夠配置默契,完全可以將對方消滅掉。


    “大家注意!收拾東西,準備隨時轉移!”李衛衝著周圍的人喊道,剛剛歇下來沒多久的人們立刻站了起來,重新整理起物料,行李裝上牲口,開始準備轉移,這樣的突然轉移對他們來說幾乎是家常便飯,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


    拎起三八式步槍,李衛邁著輕盈的步子,鑽入林間,迂迴繞著s線向那個發出警報的民兵所說的東麵三裏多遠的地方靠近。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個民兵所說的那夥不明武裝人員,找了一處比較隱蔽的地方,抽出望遠鏡,仔細觀察起這夥來意不明的人。


    因為觀察角度不是很好,對方處於一處山崖凹角內,李衛隻能看到一個簡易的露天營地,有幾個穿著八路軍灰色軍裝的人在架設無線電報天線,由於整個營地被山崖的陰影覆蓋住,李衛並不能完全看清楚他們的臉。


    雖然穿著八路軍軍裝,李衛也不敢完全肯定這夥人就是自己人,八路軍總部被襲正是被一群冒充八路的日軍偷偷摸進根據地幹的,是正宗的八路還是假冒的,仍需要進一步觀察。


    在電報機天線架好後,營地內的一個帳篷內忽然有一男一女二人像是談笑風生地走了出來,他們身上背負的武器卻讓李衛的目光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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