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吼著吼著又嚎哭起來:“她就是個賤人!瘋子!她竟敢那麽對朕!朕不會放過她的!”他雙.腿不停踢蹬著,蓋在身上的被薄被踢開,被子底下已然被尿濕的褲子勾出清晰明顯的凹陷輪廓,安長卿掃了一眼便蹙眉挪開了目光。同是男人,他自然看出來蕭祁桉現在的不同他已然被去了勢。難怪他會瘋成這樣。隻是安長卿卻一點都不同情他。他為了自己一時快活,以虐殺女子取樂時,便該想到會遭到報應。蕭祁桉的下場比他所能想象的更為淒慘,蕭止戈略微滿意,有些嫌惡地收迴目光,便同安長卿一起準備離開。身後的蕭祁桉哭嚎道:“不許走!你們幹脆殺了我,我不要再被那個賤婦折磨了,殺了我啊……”兩人都沒有迴頭,踏出這道門檻,便有下人關上了房門,隻蕭祁桉瘋癲的聲音依舊傳了出來,他又不想死了,哀求蕭止戈給他尋個大夫……蔣筱情就候在外麵。蔣家當初隨蕭祁桉造反,男丁被斬女眷流放。如今留在鄴京的,反而隻有當初成為棄子,明為被送進寺裏帶發修行,實則準備秘密處死的蔣筱情。如今被莊子裏的下人稱一聲蔣夫人。蕭止戈並不準備多留,隻是如今蕭祁桉將死,蔣筱情也該有個去處。蔣筱情其實並算不上全然的無辜,隻是她為了報複太子,給蕭止戈提供了不少消息,所以蕭止戈投桃報李留她一條命。若是她願意,可以隱姓埋名遠走他鄉,過上普通人的日子。“蕭祁桉的屍體亦交給你處置。之後,你便隱姓埋名,離開鄴京吧。”蕭止戈這麽對她道。蔣筱情卻搖了搖頭:“謝陛下寬厚,隻是我手上血腥亦不少,到今日這地步,都是我的報應。蕭祁桉的血債已經償了,我的卻終其一生也還不完。若是陛下不嫌,允我在尼寺出家,餘生為枉死之人誦經祈福。若是陛下不允,我在這莊子上了斷亦無不可。”她神情無悲無喜,眼底如枯井無波。蕭止戈不欲與她為難。道:“你自己選吧。”之後便攜安長卿一同離開。迴去的路上,氣氛很有些沉悶。蕭止戈倒也不是不高興,隻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安長卿見他沉著臉,卻以為他是想起往事不高興,拉著他的手主動道:“明日我們帶著安珩與安珠去祭拜母後吧。”蕭止戈登基之後,便追封了麗嬪為皇太後。又著人挑了好時辰遷棺,將麗嬪的棺槨移進後陵之中,以享後世子孫香火。冬至尋常人家都要祭祀先人,蕭止戈貴為天子,冬至日卻忙著祭祀天地宗廟,尚未來得及去祭拜生母。“也好。”蕭止戈歎出一口氣,道:“叫母後也看看安珩和安珠。看見我們過得好,她也能放心了。”安長卿“嗯”了一聲,故意往他身邊擠了擠,又將雙手伸進他衣襟裏頭去捂著:“我們明日一早就去。”“嗯。”蕭止戈給他暖著雙手,微蹙的眉峰舒展,眼底蔓出溫柔情思。作者有話要說:慫慫(威嚴):不許再尿在父皇身上,知道嗎?小公主:啊!(知道了,下次還敢第 113 章兩人帶著蕭安珩與蕭安珠特意去祭拜過太後後, 冬節三日的假期也過完了。蕭止戈又投入到繁忙的朝政之中去。而安長卿自頭一迴上朝,又協助光祿寺操辦了冬節並大受讚賞,在坊間亦得不少美評之後, 再沒有人對他上朝有任何意見, 甚至有不少人覺出,有雁王在朝上,皇帝連脾氣都好了許多。偶爾有朝臣沒能領會蕭止戈之深意,又不敢去問蕭止戈, 差事便總辦得不得聖心。如今倒是多了條路子不敢問皇帝,卻可以去尋雁王點撥一番。如此一來下頭朝臣差事辦的好,不用提心吊膽怕吃掛落, 而蕭止戈也終於不再整日對著些差事辦不好的朝臣們扔眼刀子, 省了不少力氣。算是皆大歡喜。唯一覺得不太好的大概隻有安長卿。他如今在官場上人緣可算得好,每日天不亮起來上朝, 等散了朝會不是去禦書房批折子,就是被同僚邀去飲宴。白日間應酬完,到了晚間還要陪年紀尚幼的太子和公主用膳。而到了夜晚歇息時, 又要應付皇帝陛下旺盛的需求。雖然大多時候他自己拒絕的也不太堅定, 但罪魁禍首還是非蕭止戈莫屬、安長卿覺得這日子有些艱難。尤其是他前一晚剛被折騰了大半宿,眼睛才闔上沒一會兒,韓彰和汪昱就來叫起了。安長卿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蹙起長眉不耐地哼唧兩聲, 便拉上被子蒙住了頭。汪昱見狀也不敢再催,麵色為難地瞧著已經起身的蕭止戈。蕭止戈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道:“王爺累著了, 今日不必叫他。”待他洗漱更衣後,才去挖安長卿。安長卿整個人都捂在被子裏, 蕭止戈怕他悶著自己,將人拉出來一些,又給他掖好被子,將溫度剛好的湯婆子塞到他腳邊,之後才滿麵春風地去上朝。這日早朝上沒瞧見雁王,眾人便有些驚訝。有人試探著問了一句,蕭止戈倒是頗為好脾氣地答了,隻說雁王身體略有不適,今日不來。眾人這才安了心,想著雁王身體不適,這時候該去探望一番,也好盡一番同僚情誼。……卻說安長卿這頭,他睡足了覺起來,外頭天色已經亮了。蕭止戈這時候應該還在上朝,並未迴來。汪昱伺候著他洗漱更衣,又用過早膳後,安長卿揉揉還有些發酸的腰,心裏琢磨著這樣的日子絕不能再繼續了,否則日夜操勞,他恐怕遲早要死在龍床上。當下也顧不上別的,匆匆拾掇了一番,便帶上蕭安珩與蕭安珠出宮迴了王府。因帶上了太子與公主,安長卿這出宮的陣仗就小不了。等散朝之後,不僅蕭止戈知道雁王出宮了,就連群臣都曉得了。眾人覷著皇帝忽然沉下的臉色,再想想今日早朝時雁王沒來,麵麵相覷半晌,都在猜測雁王身體不適是假,恐怕陛下和雁王鬧了別扭才是真。不過他們也就在心裏猜測一番,並不敢表現出來。倒是季安民在禦書房中迴稟完恩科舉辦諸事後,忍不住勸說道:“都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陛下可莫要為置一時之氣耽擱了正事。臘月的冰嬉可還需雁王主持……”眼下之意就是陛下若是惹惱了雁王,可得趕緊把人哄迴來,還有正事等著辦呢。蕭止戈臉色烏漆抹黑,可季安民說的偏偏又都是實話,也確實是他把人惹惱了沒錯。他隻能理虧地咳嗽一聲,道:“朕知道了,禦史大夫可還有事要稟?”季安民連忙搖頭,退了下去。外人一走,蕭止戈便坐不住了,匆匆起身迴了乾正宮。汪昱還有兩個乳娘也都跟著去了王府,如今乾正宮就剩下幾個伺候的宮人。蕭止戈逮著一個小太監問道:“雁王出宮前可有說什麽?”那小太監吞吞吐吐道:“王爺交代,叫陛下不必去尋他,明日早朝照舊。”蕭止戈心裏就咯噔了一下,覺得心裏的猜測多半成了真。昨晚他興致太好,按著人要了三迴,最後把人都弄哭了……安長卿恐怕是因為這生氣了。他背著手踱了兩圈,又折迴來問道:“王爺可有說何時迴來?”小太監搖搖頭:“未曾。”蕭止戈腳步一轉,就想出宮去尋人,隻是緊接著又想起安長卿才說了不許他去尋,估計這會兒還沒消氣。邁出去的腳步便又收了迴來。他沉吟片刻,召來韓彰,吩咐他去三味齋和糖鋪買些糕點和鬆子糖送到雁王府去。韓彰笑眯眯地應下,當即便拿上令牌出宮去買。***安長卿迴了王府後神清氣爽,又帶著蕭安珩與蕭安珠去見他們祖母。餘氏也才接到了下人通報,正要去前院瞧瞧,就見安長卿已經帶著兩個孩子過來了。兩個乳娘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身邊還跟著個小餘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