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搖搖頭,肯定道:“沒有見過。也從未聽娘親說起過。”不隻是這一世,就算是上一世,他也從不知道自己還會與西蜣秘寶有什麽幹係。他倒是聽娘親說過一些舊事,但也沒有提到什麽西蜣之類,隻知道娘親出生不久就被人扔在路邊,繈褓之中隻有一塊雙魚玉佩。娘親被人撿迴去撫養長大,後來遇見災年,因她長得好,就被養父母賣進了青.樓換救命銀子。這事實在是叫人一頭霧水,蕭止戈比他知道的還要多些,但也依舊沒有頭緒。隻能用火折子將畫像點燃了,道:“這畫像牽扯太多,今日的事你爛在心裏,誰也別說。”安長卿擰著眉,對這無妄之災還有些憂心忡忡。上一世他沒出過鄴京,也不知道西蜣之事。更不會知道西蜣竟然還存著這樣一幅畫像。如今重生一迴,他改變了許多事情,卻帶出了更多上一世未曾發生之事。也不知道這一切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蕭止戈見他愁眉不展,以為他是為此擔心,安慰道:“西蜣使臣我已經派人去截殺,不會叫父皇他們知曉此事。”安長卿搖搖頭,將額頭抵在他肩膀上深深歎了一口氣,苦惱道:“隻是覺得,這陣子實在是一樁事接著一樁事,沒個消停時候。”這種失控感難免叫人焦躁,又有些惱恨自己上一世實在活得糊塗,竟然什麽也不知道。蕭止戈在他背脊順了順,見他愁眉苦臉,便換了個開心事說給他聽:“翡翠礦已經準備開采,我帶你過去看看?順便挑幾塊好料子。”安長卿其實還有點無精打采,不過想到這樣的機會也不多,還是點頭跟他去了。……交易談成後,西蜣便撤了兵。邊界上的營帳都已經拔了,倒是有不少梁州將士在封山日後這一片,就輕易不能進來了。兩人進去逛了逛,裏頭已經有不少匠人在挑揀碎石,這些碎石都是山體滑坡時滾落下來的,有不少是藏著翡翠的原石,隻是需要會看的人細細分辨。從普通石塊中挑出來。在礦山中盤桓兩日,安長卿依著跟匠人學到的技巧挑了幾塊原石,又讓人用工具切開,除了一塊裏頭有棉壞了外,其他幾塊都是水種好的上等翡翠。安長卿鬱鬱了兩日的心情才終於暢快起來。挑完了翡翠,他們在梁州已經盤桓了有四五日,便準備啟程迴雁州。翡翠礦開采的一應事宜,則都交給了常在昌,至於運送原石的商隊,還需要再物色嘴嚴的人選,如今翡翠還在開采中,倒也不那麽著急,便準備先迴雁州再慢慢商議。又是一個清早,一行人策馬往來時的路奔去。安長卿如今已經學會了騎馬,便自己挑了一匹溫順的母馬騎。小餘綃也隨著他們一起迴雁州,因為年紀小還騎不了馬,便叫蕭止戈帶他同騎。蕭止戈麵上雖然沒有說什麽,一張臉卻黑沉沉的,眼睛時不時就落到前頭的身影上去。餘綃坐在他前頭,被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瞧著前頭騎著馬的王妃,心裏越發敬佩。他現在已經知道救了自己的是北戰王妃,深深覺得王妃不僅心腸好,還連這麽兇的王爺都半點不怕,實在厲害。***進了五月,天氣越發暖和,百姓們都換上了單薄衣裳。因戰事已熄,雁州城中比往日熱鬧許多。迴城時不少百姓瞧見他們,還笑著問好,一派繁盛熱鬧的景象。迴城時已經是傍晚,將餘綃交給安福去安置,安長卿與蕭止戈吃了晚飯,便早早洗漱了準備休息。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安長卿實在有些腰酸腿痛,洗漱完就靠在靠枕上給自己捶腿,一張臉皺起來,瞧著有些稚氣。蕭止戈出來,見他這樣便笑了一聲,自然而然地過去,將他的腿抱起來放在自己身上,控製著力道給他揉/捏,嘴裏卻道:“早說騎馬辛苦,叫你與我一同。”顯然,安長卿自己騎馬,卻塞了個小孩兒給他,北戰王心裏還不太痛快。安長卿癟癟嘴,用腳去踹他的肩膀,咕噥道:“一開始也不怎麽累。”誰知道下了馬會渾身要散架一般的酸疼。安長卿想著肯定是騎得少了,以後多練練就是。蕭止戈眼神一閃,順勢握住他的腳,帶著繭的拇指在腳底心劃過,帶起一陣癢意。“哎別撓。”安長卿怕癢,使勁把腳縮迴來藏住,又不解氣地瞪他一眼。蕭止戈眸色更深,順勢傾身上去,附在他耳邊低低道:“喏喏,今日圓|房吧?”安長卿身體一僵,眼睛睜得極大地看著他,紅霞從耳根蔓延到脖頸,仿佛呆了。他這模樣,叫蕭止戈眼底情緒更加翻騰,手指在他背|脊劃過,又低低地詢問:“好不好?”安長卿終於迴過神,整個人害羞地都快冒煙了,圓|房這種事,前世今生他都是頭一迴。但兩人成婚這麽久,圓|房也是正常,而且去梁州時也說過,迴來後要圓|房的。不正常的是,這人為何要這麽正經的來問他?!瞪了他一眼,安長卿憤憤想,這事……這事不都是放下帳子直接開始的麽?問來問去是要做什麽!蕭止戈不知他心中所想,仍然認真地在等待他的迴答。兩個男子在一起,叫安長卿在下麵承受,本就有些委屈他了,所以他並不想勉強他,若是他不願意,他可以再等等。被他這麽定定看著,安長卿說是不好,說不是也不好。及至窺見他眼底的期待,安長卿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在心裏告訴自己沒什麽大不了。攥了攥手指,他雖沒有迴答,卻鼓起勇氣,仰頭親了他一下。無聲勝有聲。輕輕軟軟的一個吻印在唇角,代表什麽不言而喻。蕭止戈眼中如浪濤翻湧,卻不敢泄露半分,唯恐嚇到了他。嘴角驀然笑開,蕭止戈垂下眼,小心給他將頭發散開,手指在黑發中穿梭,亦輕柔地在他額上迴了一個吻:“別怕……”………………………………這一晚,蕭止戈極盡溫柔。安長卿早前按照胡是非給的方子保養練習,並沒有受太多苦楚,隻是了騎馬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晚上又胡鬧大半宿,實在疲憊,結束後不多時便睡熟了。蕭止戈倒是沒有半點睡意,小心給他擦洗幹淨,將人珍惜地抱在懷裏,看得連眼都不眨。從今往後,懷中的這個人,便完完整整都歸他了。……蕭止戈一宿沒睡,精神頭卻異常好,天剛亮便去院子裏打了一套拳,待把多餘的精力都發泄出去,又親自去廚房,叫人把今日飯菜準備的精心些,都要清淡好克化的。交代完迴來,正好遇見要進屋叫起的安福,又將人喊住,不讓他打擾安長卿好眠:“今日不必叫王妃。”安福隻以為王妃是趕路迴來累著了,也沒有往別處想,便又端著洗漱用具離開,打算晚點再來叫起。安福走了,蕭止戈卻也沒進屋吵人,就坐在院子裏,目光盯著正屋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齊巍與謝陵等人尋來時,就見他們王爺麵帶笑意地……盯著某個方向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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