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止戈的目光幽深起來:“喏喏想許什麽願?”安長卿搖搖頭,又催促他快寫:“說出來就不靈了。”蕭止戈斂眸,提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等兩人都寫好,將紙條卷好一並塞入燈中,安長卿捧著燈到河邊放下,聲音帶著笑意:“一定會靈驗的。”“嗯。”蕭止戈神思不屬地應了一聲,目光卻追隨著那盞緩緩飄遠的花燈。那盞燈裏許的願望,會與李海雲有關嗎?還是……與他有關。喉結滾動幾下,蕭止戈閉了閉眼,終於按捺不住想要知道真相的迫切,他大步上前,俯身在安長卿耳邊道:“你在這兒等我,我忽然想起來有點事,去去就迴。”說完不待安長卿迴神,便與他錯身大步離開。安長卿迴過神去叫他,卻見他的背影已經融進了人群之中,分不清哪個是他了。與此同時,一直悄悄尾隨其後的安長煜拍拍李海雲的肩膀,瞧著落單的安長卿道:“表弟,去吧。有什麽話都說清楚,我給你們把風。”作者有話要說:慫慫:喏喏許的願,把花燈撈迴來看看就知道了。喏喏:???第 37 章安長卿滿頭霧水等在原地, 想不通蕭止戈忽然要辦什麽事情。正發著呆,就聽身後有人叫了他一聲。“長卿表弟……”李海雲眼神發亮地看著他,被酒液刺激的頭腦昏昏漲漲, 上前一步就想去拉安長卿的手:“我……”“表哥怎麽在這兒?”安長卿敏捷地退後一步, 見他麵色發紅,身上帶著酒氣,像是喝醉了,四周張望一圈:“表哥沒帶下人出來?我叫人把你送迴去。”李海雲哀哀戚戚地看著他:“我是來尋你……你、你是不是還在怨我?”他大著舌頭結結巴巴地解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被賜婚給北戰王了。他們都瞞著我……我當初一迴老家就拒了家中的親事, 本來想著高中後再跟家裏提,沒想到就這麽晚了一步……” 安長卿越聽越莫名其妙,隻覺得今天這一個兩個的怎麽都不太正常, 他自覺與李海雲的關係也不算親近, 便有些不耐道:“這本來也不關你的事,表哥喝醉了, 我去叫人送你迴去吧。”李海雲趁機拉住他的袖子,耍無賴道:“我不走!要走你跟我一起走!”***藏匿在不遠處的安長煜瞧見這一幕,再看向兩人身後, 麵色陰沉大步走來的蕭止戈, 終於露出了笑容。也不枉費他廢了這麽多心思。最後看了一眼還扯著安長卿衣袖不放的李海雲,安長煜緩緩轉身離開。李海雲、安長卿……這兩個哪一個他都沒瞧在眼裏過。但先是一個連中雙元,叫父親常常以此為例訓斥他, 接著另一個庶子也敢爬到他腦袋上作威作福, 欺辱他的母親。如今這兩人攪合在一起,倒是正好叫他一箭雙雕,真是大快人心。今晚之後, 這些叫他看了就生厭的人,應該就沒力氣來惡心他了。***蕭止戈拎著那盞廢了不少功夫才撈起來的花燈, 拚命壓抑著上揚的嘴角大步迴來尋安長卿。他雖然不善言辭,於感情上也有些木訥,但他並不是真的就是個傻子。安長卿這些日子待他的變化,他是能感覺到的。隻是那些先入為主的紛雜念頭,叫他不敢去相信罷了。他怕自己期待的太多,卻終究還是一場空。直到他看到了花燈中的願望。塞在花燈中的小紙條上,白紙黑字,用漂亮的小楷寫著:與君結發,人間白頭。撈起花燈時,他躊躇許久,想過了千百種可能,卻從沒想過,安長卿許的願望,竟然會是與他共赴白頭。他以為他對這樁婚事,心底終究還是會有一絲不甘願的。但事實告訴他,是他從前想的太壞。其實他的王妃也對他有情,甚至願意與他共度一生。心口像燒了一把火,邊關最烈的酒也比不上此時心中的灼熱滾燙,蕭止戈甚至顧不上打理一身狼狽,就急匆匆地趕迴來尋安長卿。卻不想正撞見李海雲拉著安長卿的衣袖拉扯。四周人太多太嘈雜,燈光太昏暗,他看不見二人的表情,也聽不見二人的話語。隻依稀看見他們似乎在爭吵。來時的一腔熱火被冷水兜頭澆滅,蕭止戈後退一步,甚至想要落荒而逃,假裝從未見過這一幕。然而雙腳卻像灌了鉛一樣立在原地,動也不能動……***安長卿擰眉拉迴自己的袖子,被他一通酒瘋攪得實在不耐,連最起碼的客氣都已經維持不住,冷下臉不客氣道:“表哥若是再繼續耍酒瘋,我可就不管了!說到底我們也算不上很熟吧?”李海雲一呆:“算不得熟悉?你果然恨我……”安長卿煩躁又莫名:“我無緣無故恨你做什麽?”李海雲心虛道:“恨我負心薄幸,迴常陽議親,把你一個人扔在相府……還恨我不能救你出火坑……”“???”安長卿終於意識到了不對,皺眉看向他:“等一等,這裏麵是不是有誤會?我與表哥不過見了幾麵,你議親與我何幹?又何來負心薄幸?”“你就是恨我也應當,隻是別說我們不熟,我聽著難過……”李海雲頹喪道:“當初我們一同遊湖賞景,我對你一見傾心,以情詩贈你,你那時還那麽歡喜……”安長卿覺得自己跟他記得根本就不是同一段往事,在所餘不多的記憶裏搜刮一遍,也沒想起自己收過他什麽情詩:“我什麽時候收過你的情詩?你別含血噴人!”“雲中雙白首,慕我一閑身。長日無餘事,卿家有故人。”李海雲紅著臉,又有些委屈道:“當日我怕太唐突表弟,才作了一首藏頭詩送你。後來問你喜不喜歡這首詩,你還說喜歡……就、就算氣我,也不該不認賬。”安長卿隻覺得腦中一道驚雷閃過,一段往事驀然湧現。而後,便隻覺得無語又尷尬。他退後一步,正色道:“這實在是個誤會。我不擅詩詞,表哥作得藏頭詩我根本沒聽懂其中深意。隻是出於客氣,才說喜歡的。若是叫表哥誤會,那我收迴先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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