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笑意不變,這小子有了宋頌精神氣兒都不一樣了,都到這個時候,居然還嘴硬。皇帝教訓道:“注意用詞。”什麽叫‘蠱惑’?再瞧一側的老太師,神情之中已經露出了幾分‘看到了吧,這事兒可都是您兒子搞得,我們太師府也是受害者’的意思。厲霄點頭,道:“那父皇今日要不要買?準備買多少?跟著兒臣,保準能賺不少錢。”皇後見不得他在皇帝麵前這樣無禮,這讓她心裏極為不適,哪怕是太子,也斷斷不敢在皇帝麵前表現的這般親昵,可厲霄卻仗著瘋病這般刻意親近,活像是沒把自己當皇家人看,她笑著道:“霄兒就不要鬧了,今日你父皇可是特別帶了太醫過來,畢竟這事兒鬧得也夠大了,該是給百姓一個真正的答案出來才是。”皇帝原本含笑的眼神微微沉了下去,他收斂起笑意,看到皇後轉過來請示:“陛下,不若開始吧?”宏仁皇帝道:“今日確實帶了太醫過來,這事兒不能再繼續鬧下去了。”“原來如此。”厲霄道:“父皇是來坐莊的,我府上倒是有一個神醫,其實他已經給頌兒看過了,的確是有了喜脈,就不勞煩太醫費心了。”皇後道:“陛下既然已經把太醫帶來了,還是診一診吧。”厲霄看了一眼秦相,道:“聽說秦相府裏也下注了,如今頌兒的喜脈已經確定,我正準備去請示父皇將此次賭局作罷,可若是要太醫來診,隻怕相府免不了要破費了。”秦相完全不懼,泰然道:“既然是賭,我相府自然願賭服輸。”“好!”厲霄大笑,拉著宋頌的手道:“那本王與頌兒就先謝過相府慷慨了!”皇後瞥了他一眼,心道:死到臨頭,戲倒是還挺足。作者有話要說:瘋瘋:嗬嗬。慫慫:略第四十七章 公布“好了。”宏仁皇帝打斷了他們, 道:“此事就這麽定了,宣太醫,來給王妃看診。”宋頌的眼珠悄悄看向厲霄, 後者握住了他的手, 道:“別怕。”太醫緩緩上前,示意宋頌伸出手來,診了之後,他的神情之中頓時出現愕然之色, 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皇後迫不及待,卻又依然要坐的端莊, 矜持道:“診的如何?”太醫略略恍惚, 告罪道:“想是方才診錯了,容臣再診一次。”宋頌安撫道:“太醫不必著急。”皇後跟秦相對視了一眼, 又雙雙收迴視線,皇後嘴角上揚。這太醫定然是害怕厲霄發瘋,所以在給他留麵子。她忍不住想, 如果今天厲霄發瘋, 那可就有趣的很了。太醫又診了一次,連連搖頭,皇帝溫和道:“愛卿有話不妨直言, 不必掩飾。”“哎喲。”太醫急忙收迴手, 走下來對皇帝見禮,道:“迴稟陛下,臣方才診了兩次, 確為喜脈。”全場都是一驚,皇帝臉上浮現喜色, 道:“愛卿此話當真?”“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王妃,確實有喜了。”皇後的臉色頓時一變,皇帝看了一眼秦相驚疑不定的臉,略略將喜悅收斂,道:“你可要確定,王妃是為男子,怎會有喜脈?”“確實世所罕見。”太醫高聲道:“想來的確是天降神跡!佑我大乾!”皇後走下來,強笑著行禮道:“此事既然如此罕見,一個太醫想必無法定論,說不定是診錯了,若不然,再去請兩個太醫過來瞧瞧看?”那太醫行醫多年,又是皇帝的禦用太醫,聽罷便神色不滿,但因為是皇後開口,到底是把話咽了下去,惺惺站在了一旁。厲霄似笑非笑的開口:“看來母後覺得天佑大乾實屬不該啊。”皇後立刻大怒,扭頭看向厲霄,道:“你……”“兒臣開玩笑的。”厲霄不等她開口,就將話題輕飄飄的揭過,道:“母後說的極是,此事的確世所罕見,依兒臣看,不若將太醫院的人全部帶來,一兩個怎麽能分辨出來真假呢?”“你這是擔心本宮收買太醫不成?”“您說得對極了。”“……”皇後的臉抽了抽,心裏已經有了不妙的感覺,她強作鎮定,道:“那本宮豈不是也可以懷疑,霄兒也收買太醫了?”厲霄笑意不變,眼神卻溢出寒芒:“這是合理懷疑,隻是你我究竟是誰居心叵測,那就不得而知了。”皇後的嘴唇抖了抖,秦相也沒想到厲霄突然在這時發難,他忙道:“既然平王想請太醫院過來,臣懇請陛下準奏,畢竟……此事的確罕見。”“相爺!”厲霄忽然開口,硬生生打斷了皇帝要出口的話,他慢慢道:“本王的話還未說完呢。”眾人紛紛看向主位,皇帝端起茶杯,沒有嗬斥的打算,明顯是縱著厲霄,準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秦相隻好道:“殿下請說。”厲霄緩緩站起,他走到皇後麵前,直將皇後逼得後退了兩步,成年男人帶來的壓迫感讓她臉色都綠了:“你,你想說什麽?”“本王有一事不明,還請母後賜教。”“你,你說。”皇後就差求他別靠那麽近了,她發飾微微搖晃,毫不懷疑厲霄可能會突然裝瘋把她掐死“宋夫人,秦三姐,您的親妹妹突然發瘋,本王想問,她在牢裏飲下的毒,是不是與本王所中一模一樣?”皇後臉上的血色陡然像是被人全部抽走,渾身的骨頭都仿佛被人一下子敲軟了,主位的皇帝也猝然抬眼,手中茶杯滑落,公公眼疾手快伸手接住,捧在手裏時那杯子卻發出了碰撞之聲,他的手也抖了。厲霄還在看著皇後,他沒有動,但眼神卻無比可怖,皇後渾身都仿佛被定住了,她脫口便想說“當然不一樣!”但秦相反應比她更快,“殿下!”他拱手道:“殿下誤會娘娘了,三姐兒日前便已經瘋了,絕非是在牢裏被人下毒而瘋,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