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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晚,鹹豐果然又再次駕幸儲秀宮,聽曲品菊花茶,又嚐了杏貞自製的小點,令鹹豐龍顏大悅。一連幾晚鹹豐都在儲秀宮歇宿,這天又下了旨意,蘭貴人晉封懿嬪。


    旨意下達後的翌日,儲秀宮中大大的熱鬧了一凡,蘭貴人總算得獲聖寵,又進了懿嬪之位,自然是要大大的慶賀一番。康琪、安德海、琪丹等儲秀宮老人更是揚眉吐氣,總算不再被宮裏人欺負了。


    慶賀一番之後,安德海和琪丹等人都是大聲哭了起來,好像誰哭得不真切,誰就不關心主子一般。弄得杏貞安慰了一番才作罷。聽聞杏貞進了懿嬪,從前都不來見麵的麗嬪、安貴人等妃嬪都過來慶賀,就連已經是皇後的鈕鈷祿氏都過來溫言撫慰了一番。


    這鈕鈷祿氏便是日後的慈安太後,杏貞知曉此女背景,況且她現在已經是皇後,自然不敢怠慢,便照著康琪的指點與之結交。


    一番接觸下來後杏貞發現,鈕鈷祿氏果然和史書上記載的一樣,溫婉賢慧,知書達禮,性子溫軟。杏貞也是博古通今,見識頗廣(穿越者的優勢),同時還得康琪悉心教導,會唱昆曲,還會針織刺繡,書畫也頗為精湛(杏貞肉身從前就會)。是以兩女頗有聊得來的地方,相處得也極為融洽。


    康琪和杏貞交待,此時杏貞還遠遠不是鈕鈷祿氏的對手,因此隻能與之結好,因為強助,斷不可與之相惡。杏貞深以為然,史上慈禧一直到慈安病死,都是以妹妹自居的,雖然鈕鈷祿氏比杏貞小了兩歲。


    而其他妃嬪中。薩克達氏乃是鹹豐原配,但在道光末年便病薨。麗嬪他他拉氏,也是個柔弱女子,性格比鈕鈷祿氏還要軟弱,也不會是杏貞對手。其餘的像玫常在徐佳氏,容常在伊爾根覺羅氏都出身低微,掀不起什麽風浪來。而剩下兩女卻是杏貞目前最大的敵手,一個是和杏貞同時入宮,早於杏貞獲封嬪妃位的婉嬪索卓羅氏。另一個是雲嬪武佳氏,此女早在鹹豐即位前就在鹹豐府邸侍奉鹹豐了。資格甚老。


    杏貞自然不屑和這些女子玩什麽宮鬥,在她看來如今要上位,隻需做好兩件事。一件便是聖寵不衰,最好便是能先有龍裔。鹹豐雖然有不少妃嬪,但都無所出。誰先誕下龍子,那便占了上風。而史上慈禧也是憑著生下了鹹豐唯一的兒子同治帝。而成為西太後的(玫常在徐佳氏也曾誕下一子,但早夭)。


    第二件便是常伴鹹豐左右,能得到待批奏折的機會,從而開始影響政事,為日後兩宮垂簾聽政打下基礎。


    但眼下杏貞自覺才得新寵,不可邁步太大。隻能先結好宮裏人物,徐徐圖之。


    應付完各路神仙,已經天黑了,杏貞覺得很是疲倦。用了晚膳之後,就在軟塌上躺著發呆。聽安德海和琪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眉飛色舞的的講述今日的情景,杏貞隻覺得心頭發苦。


    誰說的清穿宮廷好玩的?一點也不好玩!杏貞隻覺得自己套了一個巨大的麵具,見誰都是在演戲。和名義上的丈夫鹹豐歡好之時,杏貞都覺得想吐,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妓女一樣,出賣著身體在換取自己需要的東西,那種屈辱和無奈都積壓在她心裏,有時候杏貞真想一口咬斷鹹豐那不斷蠕動的喉頭,來個一了百了。


    但她最終還是忍受了屈辱,因為她心底裏還有一個希望,那希望就是她見到的穿成榮祿的陸思玄!既然陸思玄穿越了,那麽蕭雲貴也一定穿越了,她還想再見到他!


    是以有時候恍惚之間,杏貞會幻想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麻臉男人就是蕭雲貴,身體歡愉的時候,她甚至會在心底裏不停的呐喊這蕭雲貴的名字!


    “主子,今日咱們儲秀宮也算是揚眉吐氣了,之前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狗雜碎一個個都巴巴的來請安,真是大快人心。”安德海眉飛色舞的說道。


    琪丹斥責道:“小安子,主子麵前,嘴巴幹淨點!”


    杏貞淡雅的取出一塊絲絹擦了擦眼角,笑道:“接著說,我愛聽。”


    安德海嚇了一跳,隻道杏貞再說反話,當下不敢再說了,隻道:“主子,您受委屈了,是奴才們不好,才讓主子受了這麽久的委屈。”


    杏貞笑了笑說道:“這次多虧了康姑姑和你,本宮才能有出頭之日。小安子,你安心辦事,將來必定不會虧待你的。”


    安德海隻覺得骨頭都酥了,急忙說道:“主子福大命大,自然是會逢兇化吉的,奴才們隻是辦好自己的差事。”


    杏貞嗯了一聲,問道:“小安子,我問你,恭親王這些天可有什麽消息?”


    安德海一愣,心中很是奇怪,從前主子從來沒提起過恭親王,想不到今日會說起,連忙答道:“迴主子,恭王爺這幾日很少入宮的,隻是早朝入宮,散朝就離宮,倒是朝中第一閑散王爺一般。”


    杏貞靠著軟塌又問道:“皇上就沒委派他什麽差事麽?”


    安德海搖搖頭說道:“這個奴才不知,沒打聽過。”


    杏貞嗯了一聲說道:“從明日起,你好好打聽一下恭王爺的消息,哦,對了還有肅順的消息。多花些銀子,不過別露了馬腳去,知道嗎?”


    安德海應了,心中奇怪從前主子都是讓自己打聽宮中的消息,現在怎麽換了恭親王和肅順了?當下低聲問道:“主子,那宮裏這邊”


    杏貞淡淡的說道:“宮裏不用你管了,康姑姑會打聽消息。恭王和肅順的消息你費些心思打探一番,本宮隻要知道他們的境況即可。”


    琪丹和安德海對望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但杏貞心裏卻很清楚這恭王和肅順對自己上位的影響會有多大,杏貞知道自己最後對決的人物並不是宮裏這些無知婦孺,而是宮外的幾個男人!


    杏貞緩緩閉上鳳目。又說道:“不過今後你們聽到宮中什麽風吹草動也可迴來告訴本宮,隻是不用刻意打聽。雖然本宮如今重獲聖寵,但你們這些做奴才的切不可驕揚跋扈,管好你們自己手下的人,都給本宮收起尾巴做人!知道了麽?”安德海嚇了一跳,連忙點頭,琪丹也應了。


    杏貞看了看兩人,說道:“皇上今晚定然還會過來,琪丹準備些東西,本宮要弄點心給皇上做宵夜。”琪丹、安德海急忙準備去了。


    卻說鹹豐在養心殿東暖閣內心不在焉的看著奏折。還是長毛造反的那些心煩之事,湖南這邊仍是在做拉鋸戰,雙方互有勝敗,不過榮祿和湘軍曾國藩收複衡陽的消息倒是讓鹹豐興奮了一陣,可惜過後也就沒有了勝績。


    偶然看到一本奏折。上說協辦大學士杜受田於賑務途中觸染暑疫,病逝於淮安清江浦。終年六十八歲。鹹豐看了一時間難以接受。隻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又細細的看了幾遍,不禁悲從中來,伏案痛哭流涕,如喪考妣。狠狠的將滿案的奏折扔到了地上。


    鹹豐舉著奏折,怒聲問彭有益道:“杜師傅的死訊你們為什麽不一早告訴朕?”


    彭有益慌忙跪下。說道:“皇上,這幾日沒上早朝,也不見眾位大臣,眾位大人隻得遞折子進來。奴才不知道折子裏的事,沒敢亂說。”


    鹹豐知道自己這幾日自己確實沒有怎麽理政,但想到杜受田乃是自己的老師,對自己繼位幫助甚大,可以說是依之為左膀右臂的,但就這麽去了,心中悲涼,又大哭了起來,急的彭有益也不知道如何勸解才是。


    安德海照例來到養心殿畔,等候養心殿的小太監換班出來,拉過時常給自己消息的小德子問道:“皇上今晚可翻了牌子?”


    小德子看了看四周無人,隻說道:“聽皇上在裏麵哭,好像是什麽杜大人沒了,不知道今晚會去哪裏的。”


    安德海嗯了一聲,提了些散碎銀子塞了過去,摸著下巴往迴走,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杜大人沒了?杜大人沒了?”跟著拍了自己腦門一下,說道:“這可是大事,快迴報主子去。”


    養心殿內,鹹豐痛哭不已,杜受田對於他來說,感情極是深厚的。他為了鹹豐能登上帝位,四處奔走,多方教導,在鹹豐的內心裏,其實他就是自己的半個父親,對他的關心甚至遠遠超過了道光帝。


    可是鹹豐繼承帝位之後,杜受田沒有享過一天清福,還是為了鹹豐的大清帝國四處奔波。這次江淮等地災害嚴重,為了賑災,鹹豐不得已派了他去,杜受田去了,結果死在了任上,和林則徐一樣,自己倚重的大臣一個一個的離自己而去。這次是杜受田,自己的老師,鹹豐深深的感到了無力,感到了害怕,一個巨大的擔子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真的想一走了之。


    鹹豐哭了一會兒,抬起頭怒喝道:“彭有益!你這狗奴才,給朕拿酒來。”


    彭有益臉上一抽,連忙吩咐人取了酒來,端了上去。


    鹹豐一把搶過酒壺,到了滿滿的一杯酒,高高舉起,說道:“杜師傅,朕敬你的。”說罷將酒灑在了地上,跟著自己抬起酒壺大大的喝了一口。


    跟著又到了一杯,說道:“杜大人,朕敬你的。”又將酒灑了,跟著又大大的喝了一口。


    最後又到了一杯,微笑著說道:“杜老頭,朕敬你的。”還是將酒灑了,跟著他舉起酒壺,仰起頭咕嚕咕嚕的喝個不停,片刻之後,一壺酒竟然被他一口喝幹了。杜老頭是私下裏鹹豐開玩笑給杜受田起的外號,他覺得這個稱唿很是親切來的。


    喝完一壺酒,鹹豐略有些醉意,喝道:“再拿酒來。”


    彭有益深知鹹豐的脾氣,這會兒勸他,等同自尋死路,也不敢勸,又上了一壺。這次鹹豐拿了過來,一邊念叨著什麽,一邊喝著酒,也是沒有停頓。過了一會兒,又喝完了。


    彭有益知道鹹豐的酒量,這酒是來自貴州的茅台,度數極高,隻喝兩壺,鹹豐必定是醉倒的,暗想難道今晚自己的老命就要喪在這裏了嗎?也不知道鹹豐喝醉了,會怎麽虐待殿上的人。


    鹹豐甩了甩酒壺,看到沒有酒流出,醉眼朦朧的打著酒嗝說道:“彭有益,再拿酒來。”


    彭有益知道這是個開溜的機會,當下親自跑出去拿酒去了。果然,彭有益拿了酒迴來時,隻聽到養心殿裏麵,有人不住的慘唿這,臉上一抽,暗想不知是那個倒黴蛋在受苦了,往裏麵一張,卻看到是養心殿的小達子正被鹹豐狠狠的一腳一腳的揣著。


    彭有益心中惴惴,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忽聽身後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說道:“彭公公,你在這裏看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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