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國最大的兩個家族一個叫做德牧家族一個叫做狼青家族,經過和大寧的這一戰之後,不僅僅是桑國現在已經在覆滅邊緣,這兩大家族也在覆滅邊緣。


    國榮族榮,國敗族敗。


    沈冷和孟長安的大軍已經攻破了海野郡城和金閣郡城,距離象征著桑國皇權的京都城已經可以說近在咫尺。


    也就是在滅掉了德牧川的二十萬大軍之後不久,海沙派來的人曆經艱險繞過京都城找到了這,向沈冷和孟長安詳細說了北路軍的情況。


    “我本預計這一仗要打上至少一年。”


    沈冷站在地圖前,眼神掃過手下眾將,笑了笑說道:“可是現在看起來,如果我們順利的話,大家能在春節之前迴家過年。”


    大帳裏的將士們全都笑了起來。


    “後續的大軍還在增援過來。”


    主要負責後勤補給的王根棟說道:“昨日補給隊伍到了海野郡,他們是從櫻城出發的,聽他們說,第二批兩衛戰兵超過十萬大軍已經在路上了,如果沒什麽差錯的話,大概三天後就能在櫻城登陸。”


    沈冷嗯了一聲:“補給的隊伍給咱們送來了更多的火器,還有糧食,還有陛下的獎賞,陛下已經知道咱們攻入桑國內陸的消息,但還不知道我們距離京都已經沒多遠。”


    沈冷笑道:“陛下的預測是,我們在明年夏天迴師,我們偏偏就要在這個冬天迴去,嚇陛下他一大跳。”


    眾人再次笑起來。


    王根棟道:“昨日也收到了遼北道和連山道兩位戰兵將軍派人送來的消息,他們已經攻破了桑國的糧倉重地,不過未能全殲敵軍,有大概半數的潰兵逃迴了京都方向。”


    沈冷點頭:“拿下來就好,去傳令,讓他們留下一萬人守著糧倉,大軍繼續向北進發。”


    他算計了一下日子,然後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十天之後,我們在這會師。”


    那是京都城南。


    沈冷看向海沙派來的人:“你且休息幾天,海沙將軍讓你給我送的口信就是約定日子,你離開海沙將軍大營的時候是二十天前,算計一下,他約定一個月之後會師京都,時間剛好來得及。”


    “是!”


    來送信的人知道自己再趕迴去也來不及,況且他的任務就是來告訴大將軍沈冷,海沙的隊伍會在約定時間到達京都城北。


    “大家打起精神來,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大軍開拔。”


    “唿!”


    眾將整齊的應了一聲。


    沈冷等眾將散去之後問王根棟:“知不知道第二批過來的戰兵隊伍是誰領兵?”


    “知道。”


    王根棟嘿嘿笑了笑道:“陛下準了大將軍的請求,把唐狠將軍從南疆調迴來了,陛下調東蜀道戰兵將軍去了南疆,新升任了一位戰兵將軍接管東蜀道戰兵,然後又從北疆息烽口大營抽調了六萬大軍,這六萬人交給唐狠將軍指揮。”


    沈冷也笑起來:“那就好......”


    他一直都惦記著這件事,當初他從武新宇手裏把王根棟王闊海要迴來,當時就說好了要把唐狠也要過來,然後再把唐狠送迴北疆。


    這下算是了了武新宇一樁心願,唐狠調迴北疆,任職息烽口大營將軍,雖然息烽口距離北疆大將軍府還有幾百裏遠呢,可那幾百裏和千山萬水比起來就什麽都不算。


    “這樣。”


    沈冷看向王根棟:“你去傳令,等唐狠將軍的隊伍到了之後嗎,就說我任命她為主將,和另外一位戰兵將軍去攻打南州島。”


    “是!”


    王根棟道:“咱們這邊的兵力足夠,讓唐狠將軍順勢把南州島打下來,桑國主要的四個島就都在我們手裏了。”


    沈冷點頭:“去傳令吧。”


    他舒展了一下身體,攻打桑國的戰爭最難打的早就已經過去了,滅掉了桑國水師之後,大寧戰兵雙腳踏上陸地開始,桑人就已經不可能再擋得住。


    “冉子。”


    沈冷笑著叫了一聲,陳冉顛顛兒的跑過來問:“什麽事?”


    沈冷道:“給你個任務。”


    陳冉肅立:“大將軍請下令。”


    沈冷笑著說道:“你去給桑國皇帝高井原寫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讓他投降,如果不投降的話就要屠掉京都城,別寫的太少,具體內容你自由發揮,高井原應該已經快要氣的吐血了,你這一封信,必須讓他把血吐出來。”


    陳冉哈哈大笑:“交給我!”


    沈冷還不知道,高井原怎麽可能那口血還沒有吐出來,已經吐過兩次血了,第二次吐血險些要了高井原的命。


    陳冉跑迴自己的住處,找出來紙筆,坐在那沉思了好一會兒,這封信沈冷交給他來寫,陳冉當然得寫好。


    十天之後,沈冷的大軍如約到了京畿道京都城南,這幾百裏殺過來,幾乎沒有遇到什麽像樣的抵抗,桑人的主力軍隊已經被幾乎全滅,地方州府縣的守軍根本不是寧軍的對手,況且從海野郡城到京都城一馬平川,沒有山川大河之險,沈冷根本就沒有下令去攻打沿途小城。


    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拿下京都之後,這些小城就會不攻自破,拿不下京都的話,打下這些小城也並無多大意義,這些小城中守軍數量稀少,也不會對大軍背後構成威脅。


    也就是在沈冷和孟長安的大軍到達京都城南的時候,陳冉的那封信也送到了京都城裏。


    內侍兩隻手拿著這封信好像捧著燙手山芋似的,一口氣跑進大殿,內侍將這封信呈遞給高井原,說是寧軍派人送來的信,高井原本不想看,想直接撕了,可是又好奇寧人會說些什麽,於是將書信打開看了看。


    信封拆開,他發現除了有一封信之外還有一塊質地不錯的手帕,手帕上還寫了三個字......送溫暖。


    “尊敬的桑國皇帝陛下。”


    高井原輕聲讀出來,開頭還不錯,最起碼保持了足夠的尊敬。


    “我大寧戰兵已經拿下左中州島大部,為感謝陛下之慷慨,所以寫信給陛下致謝,順便送陛下迴禮一份。”


    “信封裏的手帕對於陛下來說應有大用,可抵得上陛下送予大寧的桑國半壁江山,陛下若是想哭,可用這快手帕擦拭,這塊手帕是我在海野郡城裏買來的,這裏已經是大寧的疆域,所以陛下用的是大寧的地方特產。”


    “小兒放肆!”


    高井原看完這句話後氣的臉色發白,咆哮著罵了一句。


    後邊還有幾句話。


    一句話是......陛下如果現在投降的話,我願意以主人的身份陪伴你遊覽海野郡城,大寧的海野郡城裏風景秀美,如今滿目寧旗,更增添了不少色彩。


    一句話是......如果陛下不知投降的流程如何,可以諮詢你手下德牧家族的人,他們應該會很熟悉,料來德牧川投降的時候,必然已與他們家裏人商量過。


    高井原猛的將書信撕碎扔在地上:“欺人太甚!”


    他大步從高台上走下來,桑國朝廷裏有不少出自德牧家族的官員,高井原大聲吩咐道:“調派禁軍,把德牧家裏的人全都給我抓起來,沒收他們的家產充當軍資。”


    盛怒之下,誰勸也不管用,朝堂上所有德牧家族出身的人全都被抓了起來,一個不剩。


    沒多久禁軍就衝進了德牧家族在京都城裏的大宅,上上下下千餘口全都被抓進大牢。


    高井原被氣的隱疾複發,原本之前就有兩次吐血,這次被氣的幾乎一病不起。


    京都城南寧軍大營。


    沈冷帶著人在營外巡視,京都城就在十幾裏之外,那大城的輪廓清晰可見。


    “大將軍。”


    古樂一邊跟著沈冷走一邊說道:“京都城內的守軍數量並不少,我在京都城日子很久,城防布置都已經繪圖,其中一部分招募來的人還是經我之手,如果我能暗中迴到京都城內的話......”


    沈冷看了他一眼道:“想都別想。”


    古樂道:“若我進城,說不定能說服一些人投降,裏應外合攻破京都,我知道京都城東側水門那邊有個地方可以進去,是京都城的出水口,隻能容一人爬進去......”


    沈冷正色道:“我說過了,不許就是不許。”


    古樂張了張嘴,沈冷已經迴頭吩咐了一聲:“去找人把耿珊叫來,告訴他古樂想偷偷進城,讓耿珊把古樂綁迴去家法伺候。”


    “是!”


    陳冉哈哈大笑,轉身吩咐親兵去找耿珊。


    可是許久之後親兵迴來說找遍了軍營也沒有找到耿千辦,聽完親兵的迴報之後,沈冷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變。


    “她一定瞞著我們進城了。”


    古樂的臉色有些發白,他看向沈冷:“大將軍。”


    “去吧。”


    沈冷道:“去把她追迴來。”


    古樂抱拳:“是!”


    在京都城東側水門旁邊有一道出水溝,是城中排水的渠道,出水口有一層鐵柵欄攔著,不過古樂他們在城內探查消息的時候卻發現,這個出水口的鐵柵欄鏽壞了幾根,可以將其折斷,人能爬出去。


    那時候他們本是在尋找危險時候的出路,以備不時之需,耿珊也一定是去了那......她對京都城也很熟悉,她想進城找辦法配合大軍攻城。


    古樂心急如焚,此時已經天快黑了,他知道耿珊一定會等到天黑才靠近城牆,她輕功身法不俗,借著夜色靠近那個地方不會被發現。


    古樂一陣陣的後悔,就不該提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耿珊,不然的話她也不會瞞著自己去。


    可就算是天黑悄悄爬進去的話,京都城內必然宵禁,城中都是桑軍巡視,一不小心就會被抓住。


    古樂越想越心急,已經等不及到天黑了,帶了幾個得力手下朝著那邊追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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