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當即就想往後退,但是剛退出一步,就發現後路被封死了!


    他頭冒冷汗地看著甲胄戰士,他對著他開啟npc視角,卻顯示出“???”,這讓蕭然更加不安了。


    一般玩家使用查探技能可以最多感知到等級差上限,也就是三倍於自身等級的人物信息,而npc視角不同,npc視角可以查看到人物最完整全麵的信息,所以這個工具獨立於一般查探技能之外,它不遵守等級差原則,而是擁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像天級npc不管自身等級是多少,能查看到的必須是六十級以下的人物信息。


    而現在這種情況擺明了這個家夥的怪物等級超過了他的查看權限。


    其實不用npc視角他也大概能猜到這個怪物等級在六十級之上,因為自己是天級的npc評級,按道理來說六十級以下的怪物不會對自己產生敵意,七十級以下的怪物會斟酌一番,動手和離開幾率一九分。而看這個甲胄戰士毫不猶豫地把劍指向他,就有可能是七十級以上的怪物了。


    說實在話,落到現在這個境地也怪他自己粗心大意。這一路上蕭然沒少打聽細雨奶昔的情況,得到的評價大多是驕縱有餘,實力不足。再加上楚隋揚本身也隻是六十級的boss,他原以為以他們兩個的能力,不足以去到七十級以上的怪物區,更何況現在玩家開荒不周山的麵積不足十分之一,還有很多六十級怪區沒有清掉,因此他判定這幾人活動範圍最多不會超過六十級,自己跟著他們應該沒什麽危險。不曾想這盤龍地宮竟然如此詭異,怪物等級高得出奇不說,還稍不注意就會立死亡g,他這次跟頭可栽大了。


    蕭然緊張地看著他朝自己走進,甲胄戰士作為人形怪物,按理來說速度應該不慢,但是這個甲胄戰士一步一步靠近的樣子卻好像是在猶豫,又好像是在感知著什麽。蕭然看著他手裏那柄巨劍,腦子轉得飛快,就在這時,這個甲胄戰士的腳步忽然一頓,停在了離蕭然還有三碼的地方。


    然後,他竟然把劍豎了下來,微微屈躬,一步一步地往後退,退迴到十字路口,轉身退進了左邊的甬道裏。


    這,這是怎麽迴事,逃了?!


    蕭然驚魂未定地靠在牆上,過了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他心想,大概還是自己的npc評級起了作用。一般的天級npc等級在八十級到一百級之間,而他是個特例。這個甲胄戰士開始對他表現出敵意大概是因為感知到自己等級過低,後麵退出去可能是靠近的同時發現了蕭然的npc評級,他開始猶豫。他的等級如果是在七十到七十五之間的話,做出這樣的選擇也就不難理解了。


    蕭然定了定神,走到十字叉路口,麵對三條不同的甬道,他開始思考起來。


    雖然說已經是走錯了,但是隨便亂走風險還是很大的,且不說另外兩條路是否還有怪,至少他親眼看見那個拿著巨劍的家夥進了左邊的甬道,就斷然不會跟上去,畢竟他能被他的評級唬住一次,並不代表能被唬住第二第三次。萬一他想明白自己隻不過是個十幾級的菜鳥,拿劍戳他可就完蛋了。


    那麽剩下兩條甬道去哪條呢?


    蕭然探了探頭,本想根據壁畫做進一步的分析,卻發現此時三條甬道兩邊牆壁上的壁畫都慢慢消失了,所有的牆壁都變換成表麵光滑的石壁,連帶著整個甬道的感覺都變了,變得詭異陰森起來。


    似乎沒有判斷的依據了,那麽右邊和前麵,該如何抉擇?


    蕭然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躊躇不前。


    就在這時,前麵的甬道裏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在幽靜得連自己的唿吸聲都尤為清晰的地宮裏,一下子就引起了蕭然的注意。


    這是兩個男子的聲音,其中一個他還有印象,是那位神州第一高手君何求。


    蕭然待在原地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從隱約聽到的一點內容上看,他們六個人應該是走散了。


    他想了一下,然後走進前麵的甬道裏。


    其實他很想選沒有玩家的那條道路,因為說實話他並不想與君何求他們打照麵,畢竟這是人家大公會辛辛苦苦開荒出來的地宮地圖,自己一個陌生人忽然闖進這裏,對方要是問他,其中緣由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可是這段路實在是太壓抑了,一個人在昏暗的地宮中行走,不光要仔細觀察兩邊的壁畫,還要麵對隨時會變化的道路和出其不意的陷阱,說實話心理壓力很大,雖然隻是走了十來分鍾,但是對蕭然來說卻好像渡過一個世紀那樣難熬,是這兩個玩家的聲音讓他感受到自己並沒有完全與地上的世界隔離,從心理上就已經讓他好受不少。


    再從風險性上來說,麵對一條完全未知,可能充滿怪物和陷阱的道路,和同樣一條充滿相同數量怪物和陷阱,但是很有可能已經被玩家探索過,而且這兩個玩家擁有強大的實力,可以應對一係列突發情況,擁有這樣兩個玩家的道路,明顯前者風險性更高。雖然遭遇之後……啊,當然如果能不碰麵就最好了,萬一遭遇了,雖然解釋起來會有麻煩,但並不代表無法解釋,實在不行還能撒謊,第一高手又是第一公會會長,以他的江湖名譽,即使覺得有些不對,也不至於跟蕭然這種十幾級的菜鳥斤斤計較,最多就是不理他,由他自生自滅罷了。


    於是在麻煩與風險之間,蕭然選擇了前者。


    在他踏進去的一瞬間,後麵的路口變成了一道封死的牆,蕭然再迴過頭來看的時候,發現甬道的布局也發生了一些改變。


    原本是一條路通到底的甬道,此時兩邊的牆壁開出不少支路,不知道是不是壁畫選擇的結束,此時進入這條甬道的蕭然忽然生出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和之前在壁畫選擇的甬道時那種奇幻,道路隨時改變的感覺不同。他覺得自己現在仿佛是進入了一張固定的真實存在的地圖,兩邊的分支路都是固定真實的,不會因為自己選擇哪一條分支,等迴過頭來看的時候某條分支會突然消失或者變成另外一條甬道。


    他小心翼翼地前行。


    每走到支路口他就停下來聽一下,盡量走他們兩個人走過的支路,萬一走錯了就迴來重選。好在這張地圖裏麵的怪物似乎都被君何求二人吸引走了一樣,蕭然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怪物。


    他不禁慶幸自己的選擇。


    地圖很大,加之蕭然本身就刻意在與那兩人保持距離,所以走了快一個小時,還沒有看見終點。


    蕭然百無聊賴地跟在後麵撿漏,一些他們看不上的丟在路邊的裝備他就撿起來,扔進包裹裏,包裹放不下了就召喚吃了吐出來給它投食,高級裝備不愧是高級裝備,短短一個小時下來,吃了吐的能量值竟然增長了七八千!要是他能一直這麽撿漏,要不了三天就能誕生一件金色品質的物品!


    心情大好的蕭然剛撿起一對護手,忽然遠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對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腳步聲像錘子一樣敲打著蕭然的內心。


    怎麽迴事?他們在往迴走?


    不,不是走,這聲音是……他們在逃跑!


    蕭然頓時打了個激靈,腳步聲迴蕩在甬道裏,仿佛就近在眼前一般,蕭然迴頭看一眼,甬道這麽長,往迴跑已經來不及了,他們隻要跑過這個拐角必然會發現他!


    情急之下,蕭然隻好躲進右邊昏暗的死胡同裏。


    果不其然,蕭然剛進胡同轉過身,就看到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跑了過去,過了兩三秒之後,三四個穿著紅色法袍,袍子裏一樣除了一雙閃著幽光的眼睛之外什麽都沒有,顯然和甲胄戰士隸屬同類的怪物也從胡同前跑了出去。


    法袍術士的仇恨值都在那兩個玩家身上,所以並沒有迴頭看蕭然。


    可是還沒等蕭然鬆一口氣,興許是兩個玩家移動的速度太快,走在最後麵的那個法袍術士剛剛路過胡同口,就失去了目標,變迴了遊蕩狀態,然後好死不死蕭然就站在離他最近的胡同裏,成為了他的下一個目標。


    蕭然盯著法袍術士一步一步走進胡同口,心情卻不似之前那般緊張。


    先前甲胄戰士站的地方是選錯就要秒收死亡g的十字路口,所以蕭然不敢隨便亂跑。


    但是這一次不同,所有的岔路都是固定真實的,可以一試!


    蕭然拿起釉青筆,正要出手的時候,忽然——


    法袍術士不再前進,他也停了下來。


    然後他像之前的甲胄戰士一樣,微微屈躬,向後退了一步。


    如果第一次可以用等級來解釋的話,那這一次呢?連君何求和他的隊友見了都隻能逃跑的法袍術士,居然也和甲胄戰士一樣放棄攻擊一個隨時可以秒殺掉的菜鳥npc,事情恐怕就不是巧合了。


    蕭然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帶著好奇心向前邁步,他每走出一步,那個法袍術士就向後退一步,然後兩個人就這樣走出了胡同口。


    當對方已經退到了牆壁上,蕭然再進一步,退無可退的法袍術士竟然輕微地顫抖起來,頭也低得更低了,根本不敢抬頭看蕭然。


    它好像在怕他?


    蕭然看著這個法袍術士低眉順眼的模樣,他把手伸了過去,這下可不得了,他直接嚇得跪在了地上,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


    不,不是,如果是害怕的話應該遠遠就躲開了才對,這個是……


    敬畏。


    連神州第一高手都要避而遠之的高級怪物居然在敬畏他一個十幾級的小菜鳥。


    ——這是蕭然怎麽都想不通也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它現在就活生生地發生在眼前,在這個萬年前的地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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