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堂呆呆地望著外麵的大風大雨出神,仿佛他的靈魂已經出竅。


    李榮作為李玉堂的心腹,對李府發生的一切都清清楚楚,他安慰說道:“老爺,我看您不要多想了,還是要保重身體為要!”


    李玉堂聽了李榮的話,這才迴過神兒來,他神情沒落地說道:“李榮,你跟了我也快二十年了吧?”


    李榮躬身迴答說道:“還有半年就整整二十年了!”


    李玉堂點點頭說道:“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咱們是一起闖過來的,我這二十年創下的基業,其中有一半是你的功勞!”


    李榮有些惶恐地說道:“老爺,您說這話我可不敢當,我不過就是替您跑跑腿、動動嘴、辦辦事罷了,沒有老爺居中坐鎮,我什麽也幹不成!再說,當年我貧病交加,如果不是老爺收留,李榮現在估計早就成了哪個亂墳崗的孤魂野鬼了!”


    李玉堂嘆了口氣,然後說道:“你就是太謙虛了,你的能力我還是很清楚的,即使不在我的手下,估計也早就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咱們這二十年,名義上是主僕,但實際上也算是兄弟,還請你看在二十年的情分上,以後好好照顧李家,照顧……”他本來想說什麽,但隨即把話又咽了迴去。


    李榮誠懇的迴答說道:“老爺,您放心,李榮無親無故、無牽無掛,早就忘記了自己過去的一切,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魂,無論老爺有任何吩咐,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為您做到!”


    李玉堂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大管家,心裏也很是感動,他隨即又問道:“李榮,你為什麽這麽多年也不成個家呢?”


    李榮沉默了一下,然後迴答說道:“我這個人不適合成家立業,還是一個人生活自在一些!”


    李玉堂閉上眼睛嘆了口氣,然後嘴裏念叨了一句:“也好也好!”他的話很奇怪,讓人琢磨不到頭腦。


    李榮不知道再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站在一邊。


    李玉堂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好像是有些頭疼。李榮見狀,連忙走到李玉堂身後,幫著他按摩頭部和脖子。李榮的手法很好,李玉堂頓時覺得輕鬆了很多。


    “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以前我是不相信這樣的話的,如今,我覺得這世上真有因果報應,當年自己種下的惡因,如果終於結出了惡果!”李玉堂閉著眼睛,仿佛是自言自語,又仿佛再對李榮傾訴心情。


    這個曾經叱吒風雲、意氣風發的人,終於被一連串的打擊給擊倒了。


    李榮一邊按摩一邊說道:“老爺,您怎麽還相信這些?”


    李玉堂苦笑了一下,他沒有迴答,隻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突然,又是一個耀眼的閃電閃過,屋裏電燈突然滅了,緊接這又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巨雷。


    李榮說道:“這怎麽又停電了?”


    李玉堂說道:“今夜的風雨太大了,估計是電線被刮斷了吧!”


    李榮停下手,然後找了一根蠟燭點上,蠟燭的光芒雖暗,但總算是有了一絲光亮。


    李玉堂對李榮說道:“也不知道這麽大的雨,會不會把懷山的墳墓衝垮?”


    李榮又走到李玉堂身後繼續幫他按摩,他迴答說道:“不會的老爺,少爺的墳我們修的很結實,您就別想這些了!”


    一陣風吹過,蠟燭上的火焰幾乎被吹滅,突然,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就像一個幽靈一樣憑空從地下冒出來。


    “誰?”李榮大喝一聲。


    李玉堂嚇了一跳,他抬頭向門口方向一看,隻見一個人站在門口,因為光線昏暗,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這人的身形是那麽熟悉。


    此時,又一道閃電滑過,那瞬間的光芒照亮整間屋子,李玉堂和李榮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頓時嚇的啊了一聲。


    “懷山!”李玉堂驚懼地喊道。


    “少爺!”李榮的聲音充滿了顫抖。


    一個剛剛被埋進墳墓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這兩個人的恐懼和驚訝可想而知。


    李懷山臉色發黑,嘴角掛著鮮血,頭髮有些淩亂,身上有些濕,還沾滿了泥土,仿佛剛剛從棺材裏爬出來一樣,他就靜悄悄地站在門口,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屋裏的兩個人。


    無論是人是鬼,畢竟父子連心,李玉堂騰地一下站起來,嘴裏喊著“懷山懷山”,就要向前走去,李榮連忙伸手拉住了他。


    “懷山,爹知道你死的委屈,但是你自己做的錯事,也怪不得別人……”李玉堂被李榮拉住,他大聲對門口兒子的鬼魂喊道。


    “少爺,你就安心的去吧,不要再出來驚嚇老爺了!”李榮也大聲喊道。


    李懷山依然是一動不動,隻是陰惻惻地說道:“是有人故意毒死我的……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那語調雖然怪異,但明顯是李懷山的聲音。


    李玉堂失聲痛哭,他有些生氣的大聲說道:“要不是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你姐姐怎麽可能發瘋,我們李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你還要報什麽仇?”


    李懷山不為所動,依然隻是陰惻惻說道:“我冤枉,我要報仇!”


    李玉堂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突然掙脫李榮的拉扯,他的憤怒讓他忘記了恐懼,一下子向門口衝去,仿佛要過去教訓兒子一番。李榮連忙跟這跑過去,他們剛跑到一半,突然眼前出現一陣煙霧,隻覺得腦袋一沉,兩個人頓時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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