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顏涵仰頭啊的叫了一聲,大口大口深深唿吸著,似乎溺水一般好像要窒息過去。


    這一次顏沐動作非常快,及時給他灌注了一點靈氣,舒緩了一下他緊繃的神經。


    顏涵情緒被紓解,頭痛一下子好了一點,那些一閃而逝的畫麵中,突然有那麽兩三個畫麵清晰地從他大腦中浮現出來。


    “真笨,小涵真笨,是個小笨笨!”


    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刮著他的小鼻梁逗著笑著,笑起來是那麽甜。


    “姐姐,姐姐——”


    他好像跟在那女孩子身後跑著,天空裏好像飄著小雨,空氣好像也甜滋滋的,還有很多花……


    顏涵整個人都跟傻了一樣直著眼睛愣在了原地。


    “小涵?”


    顏沐察覺到他眼底的情緒波動,連忙小聲叫道,“小涵,小涵?”


    顏涵下意識又四下看了看,山莊裏的花木在深秋顏色更加斑斕多彩,野鳥在喳喳叫著,空氣裏都是那種甜滋滋的味道……


    他慢慢收迴了心神,他茫然的視線落在眼前這女孩的臉上,隻覺得這女孩的臉跟剛才他腦海中的那個畫麵中人的臉……


    慢慢融到了一起!


    “幾……姐……姐?”顏涵自言自語嘟囔出了一個詞。


    聽到他叫出來姐姐時,顏沐整個人都驚呆了。


    顏涵顯然也被自己震驚到了,他立刻戒備地看向顏沐,感覺到好像哪裏有點奇怪……


    “小涵?”


    顏沐聲音都在打顫,“小涵,我是姐姐啊,姐姐,我是你姐姐啊!”


    顏涵戒備地瞪著顏沐,神色也有點無措。


    姐姐?


    這個詞他似懂非懂。


    好像感覺很親近,可是……可是凡是親近的都是錯的!因為會被鞭打,會餓肚子,餓到吐酸水,餓到頭暈眼花!


    他們不許抱團,不許互相親近——一旦被發現,就要被打,隻能互相把對方狠狠地揍倒!


    殺了別人,自己才會活下來!


    顏涵的神色隨著他的情緒不斷變化。


    顏沐很敏感地察覺到,才露出一點端倪的那種親近感,似乎立刻就被他眼底的戾氣抹去了。


    這一點讓她又是心焦又是心疼。


    可是急不得,顏沐一再在心裏告誡自己。這麽多年的苦,弟弟不可能一下子恢複過來。


    “走啦——”


    顏沐壓下心底的酸意,故作輕鬆的笑著拉著他的手,離開了這邊,順著小路往小水庫那邊慢慢散步過去。


    顏涵沒掙紮,有點恍惚地被她拉著,一路走,一路聽著她嘴裏不停說出的詞匯,戒備鬆了,有時他還會格外留意一下顏沐說這詞匯時的意思。


    每次察覺到他有在聽,顏沐就刻意多重複幾遍,直到他大致能明白了再繼續說別的。


    就這麽一路走著,山莊裏景色怡人,一路上野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小蟲子也唧唧在草叢裏歡鳴。


    到了小水庫這邊時就更熱鬧了,這邊青果在放鴨子,一見顏沐就哈哈笑著遠遠使勁揮手:“老板?”


    滿地鴨子嘎嘎叫著,一個個搖搖擺擺地走著,還被青果排了隊!有時候搖晃的節奏都幾乎一致,看得顏沐都不由樂了。


    顏涵眼睛亮晶晶的,摸著手腕上的小金蛇,嘴角也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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