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動手,在等什麽?”忽然,景玲瓏轉過頭看著慢吞吞猶猶豫豫沒有動手的四個魁梧黑人大漢,開口輕喝了起來。


    張媛媛臉色煞白的越來越難看,纖纖玉手都是顫抖了起來。美眸之中仿佛都是要噴出火來,她實在未曾料到情同姐妹的景玲瓏,真的會對自己動手?


    世態炎涼,讓張媛媛濕潤了眼眶。、


    自己在這sh,已經遇見過太多世態炎涼的事情。為了利益,出賣朋友;為了利益,出賣色相;為了利益,逢場作戲;還是為了利益,出賣自己的父母。


    這一次,再次遇到昔日義最好的朋友,反過來這麽赤裸裸對付自己。張媛媛終於還是發愣了,怔住了。


    不過,四個魁梧的黑人大漢,包圍圈縮得越來越小。黑人大漢,一個個看起來都是上下一般粗,魁梧的像是一根粗壯的樹根聳立著。隻要那麽赤裸裸滾下去,仿佛就可以把瘦瘦的張媛媛和蕭逸給活生生壓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張媛媛目光冷冷的看著景玲瓏,開口輕喝道:“景玲瓏,難道你就忘記了。當年你發高燒重病的時候,是誰深夜背著你去醫院的?是誰,看你血糖低常常昏迷,給你熬糖水熬了無數個早晨?是誰,當你沒錢而你父母親又生病了,給你家裏寄了看病的錢?又是誰,當初你說冬天冷,她每天隻吃兩餐,剩下來錢給你買了一台空調?現在,你就是這樣報答的嗎?”


    張媛媛輕喝,像是醍醐灌頂,瞬間讓景玲瓏嬌軀一顫,臉色流露出濃濃的追憶之色。


    當初清貧的日子裏,張媛媛對待景玲瓏比自己都還好。那個時候的張媛媛,像是大姐一樣,默默不求迴報的照料著景玲瓏。在落難時候,伸出雙手,給她溫暖。


    現在這些事情,提起來,依舊是讓景玲瓏內心一顫。一股暖流,悄悄流過了全身。


    看著義正言辭,淚水滴落下來的張媛媛。景玲瓏忽然生出了幾分惻隱之心,有了一些不忍。


    深秋的風,終究還是太過於寒冷。唿嘯而過,卷過了景玲瓏的身軀。她那黑色的絲襪,透過來一絲透心涼。那一件紅色的緊身連衣裙,領口很低,風從脖子灌入到了胸口。


    仿佛,這一陣風一下子把景玲瓏的心給吹涼了。


    景玲瓏那湧過暖流的嬌軀,一瞬間變得冰冷了起來。她想起那些去年的時候,深秋寒冬,她連一件像樣的厚棉被都沒有。整個冬天,都瑟瑟發抖。


    去年的冬天,就像是這陣風一樣寒冷。


    那樣的日子,太苦太苦。


    景玲瓏微微在心底呢喃了起來:那樣苦難的日子我堅持不下去了,難道女人就不能依靠上帝給的資本,過好一點兒的生活嗎?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條生命,這有錯嗎?為何,你張媛媛看到我日子過後一點兒了,對我冷淡了,對我冷嘲熱諷,你是羨慕我對不對?


    要是張媛媛聽到景玲瓏心底的聲音,肯定會哽咽大哭道:我隻不過生性剛烈,對於大唿大叫,是恨鐵不成鋼。想以這種最簡單直截了當的方式,喚醒你啊。


    人與人之間,終究有些東西是無法完整的傳遞與溝通。即使溝通了,不一定可以引起共鳴。


    景玲瓏整個人,一點一點冷了下去。她抬眼看著這會激動得全身輕顫的張媛媛,開口冷笑道:“你所說的,是很久之前的那一個景玲瓏。就像是你剛剛一上來所說的那般,現在你是你,我是我。你所說的這些事情,與現在的我沒有了絲毫關係。現在,我從不為錢煩擾,我早也不會血糖低昏迷了。不過,我還是念著那麽一點兒情分。你要是跪下來求我,我就饒了你,你從還是不從?”


    張媛媛聽到了景玲瓏這句話,淚水滾滾而下,哽咽的道:“原來,你真的不是玲瓏了。原諒,我這麽久以來,對你都還曾心懷有念想。現在,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隻是,為什麽我的心依舊那麽痛,那麽痛?”


    景玲瓏嬌軀一顫,然後轉過臉去。覺得眼睛有些疼,仿佛沙子吹進了眼中,冷聲問道:“最後問你一句,你到底願不願意跪下來向我求我?”


    “跪下來求你?”


    張媛媛哈哈一聲大笑,淒厲的笑聲,迴蕩在所有人的耳旁。每一個人聽到了張媛媛這麽淒厲的笑聲,都知道現在這個女孩子的心碎了。


    一聲大笑過後,張媛媛淚水飛濺了出來,開口冷聲喝道:“向命運向生活向現實低頭的永遠都隻有你景玲瓏,我張媛媛永遠都不會向命運向生活向現實低頭。想要我跪下來向你求饒,我告訴你沒門,永遠都不可能。”


    聲音像是打碎的瓷盤落地,落地有聲。震撼的所有人,心靈都是一顫。一雙雙抬頭看向張媛媛的目光,都是充滿了欽佩,充滿了讚歎。


    雖然張媛媛是個女兒身,但是現在展露出來的風骨和氣節,絕對不輸於任何一個男兒。


    景玲瓏一聽張媛媛這麽鏗鏘有力決然的一席話,當即氣的全身一顫。然後,開口冷聲喝道:“動手,給我把她的畫砸成稀巴爛。我倒要看一看,她所謂的夢想,所謂的堅持,被踐踏過後,她還能不能繼續這麽高風亮節?”


    幾個魁梧的黑人,頓時準備出手。


    場麵的氣憤,一瞬間壓抑了起來。所有人,都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搖了搖頭,在心底歎息惋惜。


    蕭逸看著這一幕,終於握緊了拳頭。劈裏啪啦響了起來,手骨撞動的聲音,仿佛炒黃豆一樣炸開。


    一直以來,蕭逸都沒有動手。隻不過,是認為這件事情牽扯了張媛媛很多私人情感,以及關係到夢想和堅持之類的東西。蕭逸這麽突兀的去幹涉,有些不好。很多事情,隻有到了那一步,張媛媛看清現實,理清心中的情感。


    這樣,對於以後的張媛媛為人處世,是一個幫助。


    這個時候,蕭逸不可能再等下去。


    九龍真氣,流轉全身。蕭逸的拳頭,頓時硬如鋼鐵。


    雙方之間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忽然傳來了一陣很是熟悉的聲音:“大哥,原來是你來了啊。”


    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周圍這一大片地方都是安靜得沒有一點兒聲響。所有人都屏氣凝神,低下頭不忍心看到這樣一幕慘劇發生。


    這種時候,絕對沒有人敢開口,打亂這即將發生的戰鬥。


    偏偏,有人在這個時候,說話了。聲音清朗,透出了一絲難以按捺的喜悅。


    蕭逸轉過頭去,張媛媛轉過頭去,景玲瓏轉過頭去,謝蘭歌轉過頭去。四個黑衣壯漢轉過頭去,圍觀的群眾都轉過頭去。


    在眾目睽睽之下,蕭超然正是含笑飄然而至。


    在這樣深秋季節,蕭超然穿著一身老式的中山服。從人群中緩緩走來,給他增添了幾分儒雅的氣息。人群自動發開,他的腳步一步步輕輕扣動在地麵上,咚咚咚發聲。


    看不出來一絲煞氣,一絲威嚴。


    但是,他就是那麽一步步走來。就讓所有人產生一股錯覺,那便是這個中年人仿佛就是高高在上的主宰一樣。這兒這一片天地,都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一腳抬起,仿佛下一瞬間就可以刺破整片天空。


    一腳落下,仿佛下一瞬間整片大地都是在他腳下顫抖。


    萬水千山為王,八荒六合我為尊。


    這就是現在的蕭超然給所有人的感覺,這就是大sh當代家主蕭超然所展露出來的胸襟氣度,這就是蕭超然重新執掌家族之後全身透出來的那一股上位者的氣息。


    所有人都是那麽發愣,雙眼直直的看向了蕭超然。


    不知道蕭超然即將走向何處,不知道蕭超然口中的大哥是何人。


    但是,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眼光定在了蕭超然身上再也轉移不開。即使那四個準備動手的黑人大漢,這一瞬間都是直愣愣的盯著蕭超然,放棄了行動。


    景玲瓏微微一怔,感受著這個人身上透出來的淡淡威壓。整個人,感覺仿佛自己已經低人一等。


    謝蘭歌額頭之上,冷汗淋漓,滴答滴答滴落了下來。他看著那一步步走來的蕭超然,雙手一個哆嗦,在那盛雪的白褲子上擦了擦自己手掌心的汗水。一路小跑,迅速的跑到了蕭超然的麵前。


    謝蘭歌再沒有了最開始那白衣勝雪翩翩公子哥的樣子,這一路小跑很是狼狽,隻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差一點兒就是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


    他跑到了蕭超然麵前,迅速彎了彎腰,鞠了一個躬。然後,又是鞠了一個躬。最後,似乎還覺得有些不妥,又來了一個鞠躬。


    一個鞠躬比上一個鞠躬,彎腰都是彎的低。第三個鞠躬,他的頭都是差不多已經到了膝蓋位置。


    三鞠躬過後,謝蘭歌才是彎著腰,全身緊繃,帶著一絲顫音結結巴巴的道:“原來,原來是蕭家家主親自來了。我是,我是,我是謝家晚輩,特此給蕭家主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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