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媛媛這些日子以來,終日以淚洗麵。


    自己摯愛的父親,自己最大的靠山和依仗張為民。突然的離世,給她前所未有的打擊。而自己選定的愛人蕭逸,成為了殺父的犯罪嫌疑人。並且,如今畏罪潛逃,不知道去向。她一個弱女子,終究心靈的防線一層一層崩潰了下來。


    蕭逸走進老房子的時候,看到了依靠在窗台邊張媛媛。一個人形單影隻,看著一盆生長著的仙人掌。


    那一盆仙人掌,栽培它的泥土已經全部都是幹了。很久以來,都是未曾澆水。


    當時,它依舊頑強的生長,從幹枯的泥土之中,開出了一種盎然的綠意。這一點兒綠意,讓張媛媛感受到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每次看到這一盆仙人掌,張媛媛就會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媛媛,我來了。”


    短短五個字,還是那熟悉的聲音。讓張媛媛嬌軀一顫,迅速轉過頭來。當看到蕭逸那一張風塵仆仆的臉,一瞬間淚水絕提,宛如雨下。


    “你,你,你終於來了。”


    千言萬語,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悲憤,所有的心酸。在這一瞬間,化作了這幾個字。張媛媛每一個字帶著一絲顫音,先是杜鵑啼血一樣讓人感到悲鳴。


    蕭逸聽到這幾個字之後,迅速一掠而到張媛媛的身前。所有的一切,化作了一個最為溫暖的擁抱。摟在了懷裏,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張媛媛這一刻,把頭緊緊埋在了蕭逸懷裏。哭的那叫做一個驚天動地,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打濕了蕭逸的衣服。


    一瞬間,老房子的陽光打下一縷來。透過窗戶,照在了兩人的身上。房間之中靜悄悄的,隻是偶爾傳來一聲張媛媛的哽咽。


    “這些日子以來,你 了。”蕭逸溫柔的撫摸著張媛媛的秀發,開口感歎了起來。


    張媛媛一聽這話,當即哭泣更加厲害了。


    此後,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張媛媛沒有詢問蕭逸去了何處,蕭逸同樣沒有交代自己去了何處。仿佛,就這樣緊緊相擁,便是可以相擁到地老天荒。


    正當這門內琴瑟和諧的時候,門外卻是另外一幅光景。


    天香百貨的少爺徐誌天和江海市市作協協會會長的兒子胡譯文雙雙走向了老房子,兩人都是橫眉冷對千夫指,雙方之間暗暗醞釀起一絲火藥味來。


    “胡譯文,我告訴你。張媛媛是我的,我爸現在在城南又買了一塊地。你知道那塊地多少錢嗎?三千萬。”


    天香百貨的少爺徐誌天冷冷看了一眼身旁的胡譯文,冷眼高傲的說道。


    ”哼。“隻見胡譯文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然後開口大大咧咧的道:“三千萬又怎麽樣?張媛媛是什麽人,那是金枝玉葉。你認為她會和你一樣庸俗嗎?她會看上那些和糞土一樣的錢財嗎?告訴你,不會。我胡譯文三歲會念唐詩,四歲詠百家姓。五歲的時候,就閱讀了《悲慘世界》。對了,你知道《悲慘世界》是誰的著作嗎?”


    徐誌天哈哈一笑,開口很是得瑟得道:“得瑟你媽啊。三歲會念唐詩,不得了嗎?我告訴你,我三歲就看了金瓶梅的精裝版。怎麽樣,是不是比你 多了?”


    兩人一路走來,一路對嘴。氣勢之間,誰都不輸給誰。


    一個是富二代,身家上千萬。一個是文藝青年,頂著作協協會會長的兒子。兩人是這段時間以來,追求張媛媛風頭正盛的兩位少爺。


    要是放在以前,兩人都是自認身價。對於張媛媛這隻天鵝,那是想都是不敢想。但是,今時不同往日。張媛媛的父親張為民離世,張媛媛以前的身世和威望已經一落千丈。所以,這些公子哥都是可以想了。


    並且,都是自信昂揚認為自己有資格追求張媛媛的權利了,有擁有張媛媛的權利了。


    張媛媛同樣是值得這些公子哥為她瘋狂,出國留學,海外歸來。在自身的氣勢和涵養來說,都是高人一等。並且,張媛媛麵容嬌美,那是絕對的一等一大美女。窈窕如柳,貌美如花。要是晚上能壓在這樣的女人身上過一夜,那麽做鬼都願意。


    最後,張媛媛身為張為民之女。一旦獲得了張媛媛的青睞,那麽就可以得到張媛媛父親門生的提攜。那麽,以後的未來都是不可限量了。


    所以,這隻金鳳凰這段時間,讓江海的公子哥都是瘋狂了起來。


    當然,也有人傳言張媛媛是蕭逸的女人。隻是,如今的蕭逸畏罪潛逃,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已經不足為慮。另外,退一萬步說。隻要盡快把張媛媛泡上了手,生米煮成熟飯。那麽,你蕭逸到時候又是能奈我何?


    徐誌天和胡譯文走進老房子門口,卻是不再進入。這些天來,貿然進入張媛媛房間之中的公子哥。都是一個個受到了張媛媛的一頓臭罵,然後杯子碗筷全部扔了上去。出來的時候,都是鼻青臉腫。


    徐誌天咳咳了兩聲,然後仰天衝著裏麵喊道:“張小姐,我是天香百貨的少爺徐誌天。今日,再次登門來拜訪。我知道,張小姐最近心煩意亂,情緒不安。不過,近日來我父親正好在城南買了一塊地。地不貴,區區三千萬。我是想問問張小姐,要是喜歡的話。我願意在那片地上,種上張小姐喜歡的菊花。然後,在菊花中央起一棟別墅。以後,伴著張小姐看日落日出,看菊花朵朵開。”


    正在房間之中和蕭逸緊緊相擁的張媛媛,一聽這話當即臉都紅了。


    “這麽迴事?”蕭逸臉色一喊,開口冷聲問道。


    “這段時間以來,可能大家看我家世中落,以為我好欺負。天天都有一些阿貓阿狗來獻殷勤,無非是想得到我,然後得到我父親門生的提攜。”張媛媛的聲音,透出了幾分失落:“要是換做以前,我父親在世的話。這些阿貓阿狗,哪敢如此猖狂?”


    “看來,正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啊。”蕭逸眼中射出了一道寒光,開口冷森森的道:“我幾日不在,一個個都是在江海無法無天了。即使不看在你父親的麵子上,那麽我蕭逸的女人,是他們敢搶的嗎?一個個,都是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真是不知道死活……”


    正當蕭逸在屋內怒氣上湧的時候,門外的胡譯文冷哼了一聲,開口道:“三千萬,加上幾朵菊花。那麽,你以為你就可以得到張小姐的青睞?你是認為你那三千萬籌碼大,還是你那朵菊花籌碼大。哼,你以為你的菊花還那麽值錢嗎?別在這,這麽庸俗。你看這老房子外的爬山虎,多有意境的場麵。你這銅臭味,玷汙了這兒的意蘊。”


    “意蘊你媽啊。”徐誌天是一個紈絝少爺,經常喜歡爆粗口。頓時,火冒三丈,開口咆哮了起來:“我去你媽的意境,我去你媽的銅臭味。你就是這種假惺惺的酸儒,自認為滿腹經綸。但是,我說的菊花是你他媽的那菊花嗎?”


    “那是哪菊花,你許少給我好好介紹介紹?”胡譯文寸步不讓,開口追問了起來。


    徐誌天搖了搖頭,開口牛逼哄哄的道:”我知道在你眼中,菊花不是一朵花。就像是你聽到波濤洶湧,現在已經聯想不到大海。但是,在我這,就是一朵菊花。老子就是有錢,種上千朵萬朵菊花,你這種酸儒又能把我咋了?到時候,我和張小姐牽手走在菊花叢中。氣死你,酸儒……”


    看到徐誌天口齒伶俐,胡譯文終於是冷哼一聲。然後,仰起頭來,衝著屋內的張媛媛,開口朗聲而道:“張小姐,我是市作協的胡譯文。前些日子,有幸在街角偶見一麵。這段日子以來,魂牽夢繞。作詩一首,想念給張小姐聽聽。”


    隨即,胡譯文站定在老房子門口,清了清喉嚨之後,又是幹咳了兩聲。最後,在那老房子門口一邊徘迴,一邊口沫橫飛的念道:“這首詩,詩名叫做《今夜,誰的荷爾蒙在飛》。”


    千唿萬喚始出來,胡譯文終於神采奕奕抑揚頓挫,飽含感情的把這首詩念了出來:


    今夜陽光明媚,和荷爾蒙一起飛舞,你柔軟的肌膚,猶如我悲傷的心情,在上帝的微笑裏,我裸體行走,十月的鹽市口,我無可選擇,多年後的夜裏,你掩麵哭泣,青春的燈火若即若離,誰在天堂,誰在地獄,誰在年輕的夢裏一直找你……


    把這首詩念完之後,胡譯文頓時向著徐誌天擠眉弄眼,神氣得不得了。昂首挺胸,靜靜的等待著張媛媛的出現。


    胡譯文認為這首詩文采斐然,牛逼的不得了。所以,他開始在腦海之中幻想起來。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晚上,張媛媛裸體行走。走出了這老房子裏,張媛媛那柔軟的肌膚,隨著自己的荷爾蒙一起飛舞。


    甚至,胡譯文都是開始想象起來。被自己這首詩感動得不行的張媛媛,裸體而出房間之後。跟自己去天上人間開房,還是跟自己去高粱地裏體驗另一番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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