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照四方。”聽雨柔那掌心的紅光散發開來,讓整個山腹之中都是一瞬間變得炙熱了起來。仿佛,一瞬間進入了絕對的高溫地帶。


    聽雨柔和月聆雪是兩個對立多年的宿敵,修煉的功夫一陰一陽,很是奇怪。聽雨柔作為一個女人,修煉的是烈日照四方。而月聆雪作為一個男人,修煉的是冰封三萬裏。


    但是,不可否定。這兩門內功,都是相當的厲害。


    多年未曾出手的聽雨柔,如今再次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氣息。整個人輕輕點了點頭,然後抬頭看向了天梯入口。


    那眼神,充滿了暴烈,充滿了肆掠,充滿了戾氣。


    不過,蕭逸現在已經是抱著阿奴的紅色內衣,睡得那叫做一個酣暢。對於這發生的一幕幕,不曾知曉。隻是,接下來這山腹之中,明顯的變得防備森嚴了起來。不再是所有人都是一個勁的練功,而是分出了一部分人手,開始在山腹之中日夜巡邏。


    這些氣氛,已經讓蕭逸意識到了什麽。


    不過,蕭逸自此一出手之後。便沉寂了下來,把他外圍弟子的身份做得好好的。


    月聆雪讓阿信徹查千年尋覓的東西是否找到,但是結果沒有帶迴來。倒是,帶迴來了阿信的屍體。以及,兩個毒門內門弟子的屍體。


    阿信整個人都像是被烈火炙烤了一樣,渾身都是皮焦肉綻。死不瞑目,雙眸之中透出來了一股濃濃的驚恐和不可置信。


    月聆雪一看到這一具屍體,當即臉色就是陰沉了下來。


    阿信跟了他這麽多年,向來做事幹練,小心謹慎,是月聆雪不可多得的一個幫手。但是,忽然死去了,這個消息對於月聆雪來說,無非是晴天霹靂。


    微微掃了一眼,月聆雪便知道這是聽雨柔幹的。烈火照四方,這種毒門功夫實在是太過於明顯。一看上去,就知道阿信死在這門功夫身上。


    但是,這死了就死了。你聽雨柔殺了,那麽就殺了。偏偏還在這阿信臉上,刻上了幾個大字:“聽雨柔殺。”


    霸道張狂,看的月聆雪當即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殺人留名,這種事情恐怕隻有聽雨柔幹的出來。這無非是火上澆油,活生生要把月聆雪氣死。


    翻開其他兩具屍體,臉上依然寫著四個字:“聽雨柔殺。”


    四個字都是氣勢淩人,透出來了一股狂妄和不屑。


    整個毒門內門,一瞬間都是安靜了下來。


    月聆雪那一張臉,慢慢變得蒼白如紙。整個空間,仿佛都是一瞬間置身在寒冬臘月之中。所有人背脊骨一涼,全身都是動彈不得。


    不由自主,月聆雪那冰封三萬裏的氣息外放。導致所有人一陣窒息,全身仿佛處在了冰窖之中。


    月聆雪噴出去的老血,開始凍結了起來。他的臉色,變得相當可怕。揮手之間,前麵桌上的一碗水迅速東結成冰。


    “聽雨柔,臥槽尼瑪。”


    月聆雪在這一瞬間,終於徹底的憤怒了起來。口不擇言,開口怒罵了一句。


    所有人腦海之中,一下子淩亂了起來。這聲名煊赫,德高望重,人人崇拜的門主。在這一瞬間,竟然是罵了這樣一句話。實在是讓這些人,腦海之中一片空白。


    “自此以後,我們內門和你割袍斷義。我們有仇報仇,有怨抱怨,有你媽草泥馬。”月聆雪像是一個罵街的大媽一樣,咬牙切齒,開口憤恨的罵了起來。每個字,都是從他牙縫之中清晰的迸發了出來。


    內門和外門的情誼,終於是徹底的破裂。阿信的死亡,導致內外門的關係成為了不共戴天的仇敵。永遠,都是不可能再度修複。


    即使現在講明白了,都是蕭逸搗的鬼。但是,阿信已死,死得還是那麽悲痛。這一點兒,讓月聆雪永遠都不可能釋懷。


    終於,月聆雪抬起頭來,仰天怒吼了一個字:“殺。”


    仇恨,終於讓人蒙蔽雙眼。前一分鍾,還在考慮如何尋找那神秘的東西,來振興毒門,一躍成為天下第一等的勢力。但是,下一秒鍾,月聆雪隻想殺了聽雨柔,毀了外門。


    夜色漸黑,內外門終於如願以償開始明爭暗鬥了起來。


    不過,這種明爭暗鬥還是僅限於刺殺門內弟子而已。對於門內高層,終究還是無可動搖。


    這一日晚上,阿奴像是往常一樣來取洗幹淨的衣服。蕭逸把疊放整齊的衣服,遞給阿奴之後。阿奴像是往常一樣,開始和蕭逸簡短的嘮嗑了起來:“現在,門內不太穩定。阿牛,你切記小心點。”


    雖然阿奴明知道蕭逸這種外圍弟子,壓根都沒有出山腹的權利。但是,關心則亂,她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了起來。


    “我安全的很呐,倒是阿奴姐可得注意安全。”蕭逸一臉殷切的看向了阿奴,開口小聲的道。


    “哎。”阿奴長歎了一口氣,開口感歎道:“現在,這都是一些什麽情況。內外門,開始爭鬥起來。複興毒門的大業,已經落空。整日過得惶惶然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啊。阿牛你現在進了毒門,禍福難料啊。”


    “沒事,生死自有天命。”蕭逸很是樂觀看著對麵阿奴那窈窕動人的身影,開口感歎道:“能在這裏遇見阿奴姐姐,那是我最大的幸運。至於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


    “你啊。”阿奴輕啐了一聲,然後開口感歎道:“今晚,我們外門的太長老終於出動一次,去內門相商一下。希望,到時候有所成效。不然的話,毒門就是毀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樣下去,你爭我鬥。毒門,就是毀了。聽雨柔清楚,月聆雪同樣知道。但是,胸中的那一口氣終究是吞咽不下去。


    鬥來鬥去,終究不過是為了出去。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蕭逸一聽這太長老前去言和,心中自然生出了一股不情願。當即,看著阿奴小心翼翼的道:“對了,阿奴姐姐。你送給我的那一套內衣,我天天抱著睡,可暖和著。”


    阿奴說著正事,一聽蕭逸這話。當即,內心之中那一股壓抑之氣都是舒緩了幾分。看著蕭逸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當即搖了搖頭道:“你啊,送給你不好好保存,穿什麽穿。”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心裏卻是極其的暖和。


    “對了,阿奴姐姐。”蕭逸的臉上湧現出幾分的憂慮之色,開口看似無心的問道:“家裏的三分田,三頭豬肯定都是被人搶走了。哎,阿奴姐姐我有些想我母親了。”


    聽到阿牛提起這些傷心往事,阿奴臉色一暗。終究明白,這裏再過於溫暖。阿牛,終究還是未曾那些過往中走出來。


    “阿牛,人死不能複生。想開一點吧……”阿奴柔聲安慰了一句,閉口不提毒門內的正事。


    “我這些日子,一直尋思著能不能再去祭拜一下我母親。”蕭逸一臉央求的看向了阿奴,開口一臉委屈的道:“阿奴姐姐,你看看今晚有門內太長老出麵,可不可以讓我去拜一拜母親。這些日子以來,我聽聞門內不太太平,便沒提。今晚,阿奴姐姐竟然說有太上長老出麵,那麽我相信自然可以萬無一失。到時候,姐姐可以帶我出去一下嗎?就在這山頭,祭拜一下就好。”


    聲音近乎哀求,但是阿奴卻是一臉為難的樣子。現在門外嚴密防備,風聲鶴唳。帶著外圍弟子出去,終究是困難重重。即使今晚有太長老出去,但是這種小事怎麽敢提?


    蕭逸一看到阿奴一臉為難的樣子,終於是長歎了一口氣道:“既然阿奴姐姐為難,那麽就當做我沒提好了。隻是這些天來,心裏難受。畢竟,母親逝世過後。我心裏空落落的,想起就埋在了這山頭。相隔不遠,但是卻是沒辦法去時常拜一拜。時常是難受,況且今天是母親的生日……”


    言語到了最後,聽起來很是哀切。那聲音一顫一顫的,仿佛都是要哭了出來。


    阿奴聽著心裏一陣難受,對於這鄉村少年流露出來的質樸和孝心所感動了。想起這孝子想要去祭拜一下山頭上新亡的母親,都是這麽苦難。阿奴忽然一瞬間,領悟到了這個少年的痛楚。


    “母親在世的時候,即使再忙。每一個生日,都是會讓我陪著她吃碗麵。”蕭逸似乎陷入了往事之中,開口低聲喃喃而道:“隻可惜,今年我不能陪著她了。”


    聲音如泣如訴,聽起來讓人難受。阿奴想起自己悲惋的往事,整個人臉上露出了幾分的遲疑之色。


    忽然,蕭逸似乎陡然從迴憶之中抽身而出。搖了搖頭,衝著麵前的阿奴有些勉強的一笑:“隻不過,今日母親生日,恰好有些感觸。所以,一時情難自已。在阿奴姐姐麵前,導致失態了。算了,阿奴姐姐去睡吧,我不想讓阿奴姐姐難堪。”


    欲擒故眾,蕭逸可謂是是運用的相當熟稔。並且,打的這種悲情戲。讓阿奴更是一時左右為難,搖擺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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