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大伯的一席話,大家一個個都是明白了過來。敢情,還是怕這老爺子在生命垂危的這段時間,花掉太多錢。


    “請中醫聖手的事情,既然父親已經敲定下來。那麽,三千萬對於目前的蘇家來說,拿出來無傷大雅的事情。“二伯沉吟了一下,馬上話鋒一轉,和這大伯一唱一和道:“但是,有了這個三千萬,是不是還有後續的三千萬四千萬甚至上億……”


    “對。”三伯這會抬起頭來,開口附和了起來:“我還是讚同大哥二哥的意思。父親年歲已大,以後要是病入膏肓了。大權在他手中,我看會不會一擲千金把整個蘇家集團都是送出去。”


    這蘇文龍的三個親生兒子,這會一個接著一個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說到底,還是擔心蘇家的那家底,那財產落到了外人手裏。


    豪門大家族,往往在金錢的誘惑下。最後,容易迷失自我。勾心鬥角,上演著一場場明爭暗鬥。特別是蘇文龍的這幾個兒子女兒,常年在商界打拚。早已經磨練出一顆七巧玲瓏心,八麵圓滑。對於權勢的欲望,比起任何一個普通人都是強烈。


    雪鬆下,這一群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對於老爺子這一次高金招募中醫聖手的事情,一個個都是滿腹牢騷,議論紛紛。時而,臉上還流露出幾絲憤憤不平之意。


    這沸沸揚揚的場麵,和這一棵高幹挺直的雪鬆,一下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正當一群人議論紛紛的時候,這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咚咚咚,那是皮鞋扣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響鏗鏘有力,從腳步聲都可以聽出這個人是個果斷精幹的男人。


    隨即,這棵雪鬆下,徐徐走過來一個人。正是老爺子蘇文龍的第六個兒子,蘇剛的老爹蘇仲。這會兒,抬頭掃視了一圈雪鬆下眾人,臉上不怒自威。


    國字臉,濃眉,怎麽看都是給人一種一身正氣的感覺。


    蘇仲清冷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眾人。然後,語氣一變,厲聲喝問道:“我的這些哥哥妹妹們,老爸還沒死了。敢問,你們這是等不及了嗎?”


    聽著這蘇仲的訓斥,那大伯卻是冷哼了一聲,陰陽怪調的笑了笑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六弟你這個小白臉啊。這幾年聽說靠著娘家的奶,混的風生水起,都是忘了本。老爺子病了這麽久,蘇仲你可真是範總啊。忙的不可開身,這會一來怎麽還要怪我們這些哥哥無所為?”


    大家都是生意場上的人精,短短幾句話之中,綿裏藏針。看似親切,卻已經開始明爭暗鬥了起來。


    “哼。”蘇仲昂揚立起了自己的頭,目光看向那一顆雪鬆,開口朗聲道:“我蘇仲一生,和這顆雪鬆一樣,挺直腰板做人。我是比你們忙,因為我不是啃老一族。我用的每一分錢,都是靠自己掙得。聽你們理論紛紛,敢情還是怕父親看病花錢了。哼,你們這幾個哥哥妹妹們,你們這些年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啊。


    這蘇仲的一席話,正氣凜然。像是一個大巴掌,扇在了眾人的臉上。


    不過,那二伯腆著一張臉,馬上站了起來,開口陰森森的道:“是的,你有出息。娘家的奶水足,這些年長的壯。當然是忘本了,不知道現在蘇家不如以前了。不當家哪知道柴米油鹽貴,哪知道如蘇家的股票今天又跌了多少……”


    “跌了多少,還不是你們幹的好事。當年小弟那麽有作為,還不是你們生生要把他趕去江海。“蘇仲一聽這二哥的話,馬上臉色一冷,開口道:“不用在這裏爭吵了,父親往後看病的花銷,我全權負責。幾千萬而已,你們拿不出來,我還是拿的出來的。”


    一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蘇家的這一群嫡係,一個個都是臉色一紅。


    在這雪鬆下,蘇家的嫡係爭論了一番之後。


    上午,終於開始正式招募起了中醫聖手。


    三千萬的酬勞,的確讓很多人都是聞風而來。天價的酬金,讓一個個老中醫都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跑來湊一湊熱鬧。


    當然,真正能為老爺子治病,卻是要經過一層層篩選。真正進行到最後一層選拔的階段,隻剩下了三名老中醫。


    當然,其中戴著鬥笠蒙著黑巾的蕭逸,不老。他是一個年輕的中醫,隻不過他故意變換了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蒼涼。


    另外的兩個老中醫,都是京城一帶的名中醫,一個個都是在中醫界享譽盛名多年。京城名醫世家第四代傳人鄧中佳,京城妙手醫館的首席坐館專家。還有一位性格孤傲的老者字號為潤物老人,是京城一代的奇人。這些年來,手下治愈了無數疑難雜症,可謂是有著幾分盛名。


    這兩人和蕭逸一樣,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了這最後一步。


    三人被蘇家濃重的邀請到了老爺子別墅大廳,蘇仲一馬當先坐在中間,主持著這一場中醫聖手的招募事宜。那大伯卻是為了那三千萬,甘願坐在一旁。隻不過,他對於這一場中醫聖手招募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都自我介紹一下,說下自己的長處。”蘇仲掃了一眼這三人,開口問了起來。


    “我鄧中佳,京城妙手醫館的首席坐館專家。幼年過庭之訓以《傷寒雜病論》為重,稍長,涉獵群書。於北平受業於李藎卿先生學古醫學,相繼開始對傳統醫學與現代醫學的研讀,十五歲開始臨床。臨床五十餘年,通讀中醫經典,博采眾家之所長,勤求古訓,主要著作有《傷寒六經求真》、《陰陽五行新解》。”


    這鄧中佳聲譽最盛,這會當仁不讓,一馬當先,開口豪言的介紹起自己來。這一番底蘊,的確是讓那蘇仲臉色一喜。


    “我自號潤物,大家稱我一聲潤物先生即可。”潤物先生這會抬起頭來,臉色泰然開口徐徐說道:“我逆境學醫,都是自學成才。到現在,不過是一介山村野夫。這五十多年來,精心研究中醫理論,極力主張“傷寒”“溫病”統一辨證論治。強調辨證方法在診斷學中的重要地位,於中醫診斷學的內涵建設提出新的見解。臨床善治消化、心血管係統係統等等一係列疑難雜症。這些年來,我手下痊愈的病人不說上千總有八百。所以,我字號潤物,潤萬物潤萬民。”


    潤物先生一席話說得不緊不慢,但是讓蘇仲同樣是滿意的笑了笑。這兩人可謂是底蘊深厚,在京城中醫界都享譽盛名。對於這兩人的底細,蘇仲已經有了一些了解。這會,再次聽著他們這番話。心頭,對於老爺子的病情升騰而起幾分希望。


    黑巾下的蕭逸,知道現在該自己報名號了。想起那鄧中佳和潤物老先生那響當當的名號,以及這些年豐厚的底蘊。蕭逸仔細的想了想之後,然後開口慢條斯理的道:“我八歲學醫,治愈了山上的一條大野狗。九歲,開始看圖閹割了家裏一頭公豬。十歲的時候,把山下王寡婦的母雞給結紮了。十一歲的時候……”


    這隻不過是吹牛逼的一個環節,看看誰更牛逼一點。所以,蕭逸這會兒不急不緩的說起了當年這些光榮往事。這畢竟是他多年行醫的一些臨床經驗,所以蕭逸想了想之後很是認真的說了出來。


    隻不過,隨著他慢慢說出口。那大廳之中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愣,傻了眼的看向了那戴著鬥笠蒙著黑巾的蕭逸。


    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長大嘴巴。並且,那鄧中佳老中醫馬上哼了一聲,開口很是不屑的打斷了蕭逸的話:“我們今天是來給蘇家老爺子治病的。聽起來,你應該是個獸醫。我看,還是去山上和你那些雞啊狗啊豬啊,好好玩一玩。”


    那潤物老先生聽著蕭逸這一番話,氣得摸著自己的胡須,重重的哼了一聲開口不滿的道:“蘇家招募中醫聖手,怎麽什麽樣的人都是混進來了。這是個獸醫啊,老夫行醫這麽多年,恥於與一個獸醫為伍……”


    這一下,大廳之中都是哄笑聲一片。站在人群中的蘇媚然,都是氣得小臉一陣通紅。


    特別是那大伯二伯,這會逮住了機會,迅速默契異口同聲的諷刺起蘇仲來:“六弟,你可真是能幹。負責招募中醫聖手,最後竟然還招募了一個獸醫進來。我看,你今天是存心來搗亂的吧。”


    不過,那蘇仲卻是苦澀的笑了笑,不解的搖了搖頭。


    對於這個神秘的醫術高手,隻有他最清楚蕭逸的厲害。


    初選很簡單,不過是背誦那張仲景的《傷寒論》,以及孫思邈《備急千金要方》。這看起來容易,但上百號老中醫能把這兩部老醫書背誦出一個七七八八的隻有現場這三人。


    並且,帶著鬥笠蒙著黑巾的蕭逸。把這兩本古醫術,可是倒背如流一字不差的背誦了出來。那種嫻熟度,簡直讓當場的蘇仲都是傻了眼,深吸了好幾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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