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艃背依在床架連上,呲白煙,跑了幾百公裏,還好,見了一麵。不過小皮得救出來,不然沒法向兇手黃父交待。拿出支票本,唰唰地寫下數字,交給小石和小丫。“有錢能使鬼推磨。防身用吧。”

    色鬼用長舌頭卷住樊艃的脖子:“我可是向來拿你們有錢人黃家的腦袋當磨推!”

    黃鍾掐著自己的鼻子,看著支票和二個女人,給錢?就這對女人,燕瘦環肥,除了拿下肉餅外,拿下什麽都困難,拿下鬼推磨?做夢吧。小皮,你還是乖乖地當鬼吧。

    鈴聲鶯鶯地響了。樊艃接了手機。拉起黃鍾:“上半夜跑幾百公裏出省,下半夜再迴省。”

    黃鍾問:“誰?能叫你這樣跑?我還想跟她們一段呢!”

    “小尼姑。她在尋麽我們。不能叫她發現了。”

    黃鍾扒著車窗提醒她們:“下站下火車,坐飛機。色鬼,跟緊點,必要時出來嚇死人!”

    樊艃在他背後抱了他的腰,身邊是夢裏的西施,男的。頭頂是西施樣的媚媚,可惜不在夢裏。幽幽的燈下,象陳醋河的上渡輪,搖擺不定著表情與身體,飄泊,沒有方向的燥動。象西湖醋魚,倒能開胃。

    色鬼貼在他的臉上,同情的貼了耳朵:每次都是能看不能動,這種滋味我都過了幾十年了,我懂。

    小丫伸出手來,拍下樊艃的手:“別仗著有錢又帥,就一下要搞定三個。有我小丫在,你休想!”

    樊艃昂起下巴看看她,肥肥的下巴流著炸雞油,鼻孔呲巨量白煙,反正沒人搞定你!

    “小皮——”小丫知道他心裏的話,拖長聲音說,“小皮我能搞定,你等著瞧!”

    樊艃指了她:“不準打他的主意!小心我收拾你。”火車緩緩劃動,小丫得意忘形地向他搖頭晃腦。

    火車托長音中,傳來小石好奇的問話:“小丫,你玩什麽?”

    色鬼長長的聲音:“除了迷奸,你們倆還善長什麽!”接著一團綠油油的陰間果汁貼著車窗慘叫。

    氣得樊艃追逐火車,大拇指向下,鼻孔巨大,巨量的白煙,尾隨湮滅在火車的蒸汽裏。一迴頭,黃鍾昏暗的臉,象隻滿臉塵埃的鼴鼠,藏在世故的灰燼的夜中,隻有二隻眼,刺透灰燼與世故,閃閃發亮。

    “怎麽了?”樊艃不安地問。

    “你這麽在意小皮嗎!”黃鍾二隻眼一絲紅光閃過,象紅外線,有,人的眼卻看不見,卻探測出世故的體積,家宅與身世的大小貴賤。

    “小皮是父親的親生子。雖然他殺了咱們的親生父親,但也養了咱們那麽多年。咱們也不能看著父殺子,再說,小皮是你父親的養子,是無辜的。”樊艃解釋。他知道黃鍾的心思。

    果然,黃鍾淡淡地,若有若無的吐出:“有他,我就沒有地位。他永遠是真正的主人。而我,永遠是真實的奴才。一個父親,隻一個主人。再來一個,我這個奴才要把背彎得多深,才算完?”

    聲音非常淡,象火車蒸汽一樣,茫茫地消失在夜中,隻輕輕地劃出一點顏色。

    夜深得讓人痛絕,沉澱,灰燼的墨,收集了所有的影子,錢的,身份的,貴族的,所有浮象的影子。象上帝,浮在頭頂,無處不在,不曾說一詞,世人說他無詞不說。靜與說間,他的虛無決定你的實質。

    樊艃就算是冰川,水凝固成的,也在天空下昂首夜色。他隻能笑笑,拍拍黃鍾的肩,“有我呢!”自己也感到了無力,停下了下半句。他想,其實自己也是奴隸,地位尊貴的奴隸,自知自重的奴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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