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艃緊緊的拉住把手:“你現在殺人呢!”鼻孔放出長長的白煙,“不會的,有小丫在,她會搶小皮,小石就是有賊心,也被小丫打得落花流水。”除了整個人象被顛簸在海麵上外,什麽做用也沒起。

    夜如洪水,淹沒了世界。黃鍾飆風一樣,狂暴在行在空無一人的路上。月好象是竄上天空的,被河底的蛤蟆一口口水吐上天。陰颯颯的月光,曬得黃鍾如慘淡的鍾表麵,刻錄著人化成鬼的分秒。

    再一秒,再一秒,他見不到小石,他就會化成蒼白到一無所有的鬼。先前一秒,他認為是他占有小石,占有她的身體她的想法。她是他唯一的奴隸。現在這一秒,他發現是小石占有他,因為她占有他的心他的思維。他的心,他的思維無一不為小石而運轉著。象鍾一樣,刻板地行進著每分每秒,停下,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了。

    什麽時候感到這樣的?也許是小石伸出他纖弱如莆草的手,芳香如櫻的嘴時,高貴如玉的心。當黃鍾的世界突然崩塌時,他的心塌陷在了失落裏,他的世界隻有黑色的鳥,瞰視著自己。

    一隻突然由大象變成的小螞蟻。他從主人變成了奴才,原來的奴才變成了指高氣昂的主人,原來指揮的金錢,現在指揮著他。就是色鬼,一隻鬼,也俯視著他。

    樊艃,身邊的他,當他黃鍾不再是少爺後,他就是他黃鍾的主人,指揮他一切的主人,一個憐憫心慈的主人。給他錢,給他女人,給他一切。他在樊艃的心慈中淪陷,淪陷成奴隸,樊艃的奴隸。

    而且樊艃的未來世界很遼闊,遼闊到他突然看不到地平線,隻感到天如天花亂墜樣地壓下來,壓得現在的小螞蟻的他,連身形都找不到存在的地方。所以,隻有遠望到無望,無望到絕望。絕望沒有主人。

    小石伸出了手,如溪流純潔的愛,細細地潤澤著荒蕪的世界。我存在,有蘆葦為我搖曳。小石是他的全部的世界,他又變成了主人,自己的主人,愛的主人,賺取錢,指揮錢的主人。

    現在,黃父收留了他,當他是一個傻子,一個好利用的奴隸,他依舊是奴隸,他的一切依附在主人的喜怒哀樂上。隻有對小石,他有自己的喜好,有自己的思緒。

    他要找迴他唯一的世界,這世界他是主人。小石不會拋棄他,拋棄他的世界,會保留他主人的身份。

    黃鍾感染了樊艃。月色白蒙蒙的,象一層孝,套在樊艃的月牙白皮衣上,香一樣,嫋娜地繚繞了鼻孔裏放量的白煙。白煙有點白熾了,熱辣辣的。他也感到了心虛,小石會不會真的去追小皮?

    黃鍾如此的反應,小石的未知,讓他感到了空虛,象月色,彌漫了每個角落,到處是蒼白,茫茫。心象月色,懸浮在頭頂,如此厚重,能籠罩了大地,伸出手,卻沒有一絲的重量。

    樊艃一直以為自己是自己的主人,突然感到被奴役了,感情的奴役,被他們占有心,牽絆著心跳,象纖夫,在無情的流水中,強行拉著心向前,向前,行進在荒蕪一人的沙灘上。

    平沙落鴻孤鳴,落月蘆荻萋萋,風過沙的聲音,我的笛聲拂過蘆荻,沒有人聽。

    沉默,孤寂,安靜。寶馬車裏隻有凝重的唿吸聲,隻有輪子的沙沙聲,二人手腕上,手表上的齒輪相互磨擦的聲音,咯噔,咯噔,一秒一秒,數著唿吸,記錄心跳露的紀錄。

    寶馬的颶風,卷起一地枯敗的月色,枯敗的夜,枯敗的月,枯敗的孤寂,擋在了火車站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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