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地,魏正軍俯身跪倒,誠惶誠恐。


    “正軍未經小姐授意,私下動刑,自知罪無可恕,還請小姐降罰。”


    “公子!?”黑衣大漢一臉焦急,其他的隨從也自屋外進入,他們各個有傷,顯然是出自沐雨三女的手筆。


    十數雙眼睛激動的望著跪地的魏正軍,眸光中的憤火熊熊。


    沐雨神情肅然的瞥了魏正軍一眼,最終一言不發。


    采蘭與王瑩兩女意會,扶起一身毒傷的烈非錯,三女排開眾人,離屋而去。


    待三女走遠,魏正軍依然跪地不起。


    伏低的麵容,雙瞳中充斥著陰毒與兇絕。


    烙盤偃息,刑具撤盡,偌大刑室少了這些點綴,森寒氣氛驟減數成。


    一牆之隔的密室內,同樣的人,卻是更為躁動暴亂的心情。


    “苻老,我倆那番對話,那小子可會聽到?”這是魏正軍目前最關心的,如果兩人密談已被烈非錯獲知,那他此刻唯能做的便是提早發難。


    他已經命手下暗中監視沐雨三女,授他們大權,一旦發現有異動,可先斬後奏。


    “這絕無可能,當時那小子已經痛昏過去,老夫曾檢查過,並無虛假。”


    “那他醒轉後呢?”魏正軍迴憶當時情景,他和苻剛正是驚聞自外傳來的求救聲,才察覺事態有變。


    既然烈非錯的求救聲能傳入,那自己與苻剛在密室內的談話也能為一牆之隔所悉。


    黑衣大漢苻剛舉目環顧密室四周異質牆體。


    “公子,您忘了嗎?此密室以特殊材質建造,聲音隻入不出。”


    魏正軍暮然驚醒。


    ——是了!此密室是以鈉音鐵所製,單向透音,一旦門扉關上,一絲音波都不會傳出。


    事實上,不止宣化城,分布正域各處,由父親秘密建造的據點中,都有這麽一間密室。


    密謀之事無泄露之慮,魏正軍心下一寬,隨即想起另一個問題。


    “奇怪?她們三人是如何找到這裏的,難道她們在我等身上施了什麽隱秘追蹤手法,亦或是……”


    魏正軍沒說下去,不過苻剛卻明白他言下之意。


    內奸!


    今次和魏正軍出來的眾人,各個行事小心,依照常理來說,比起被跟蹤,倒是內奸的可能性更大。


    不過,苻剛老成持重,倒是窺出幾許內情。


    “公子且莫急下定論,依老夫看,我等中間應無細作,一切根源,皆出自那把劍。”


    魏正軍微愣,炎澡異端外形浮現腦海。


    “老夫已經詢問過,小姐她們尋來時,王瑩那賤婢已經執劍在手,但之後小姐持武進逼,那賤婢卻反而袖手旁觀,隻有采蘭與小姐動手。”


    之前詢問時,苻剛對此已經產生疑惑,此刻再想起,確定其中內情更是不單純。


    身為婢女護衛,又持劍在手,斷無任主人拚殺,自己袖手旁觀的道理,會發生那種情況,必有特殊緣由。


    “苻老,你是說那小混蛋與劍之間擁有某種聯係,雨馨三人是憑此找到這兒的?”


    魏正軍心頭掠過一絲嫉妒,人劍合一,此等上品境界,連他都沒把握能做到。


    同時,一份疑慮升起。


    “不對啊,如果那小混蛋擁有人劍合一的修為,豈會如此輕易被我們擒住?”


    “公子有所不知,人劍合一並非唯有高超修為一途方可成就,劍質與主人間屬性相同,或者某些稀少的特殊血脈,即便修為不足,也能達到此境。”


    苻剛的解釋未能令魏正軍釋懷,反是一股熊熊嫉火自心底升起。


    以他高門貴戶之不凡身份,卻不曾獲奇能,一個來曆不明的黃口小兒,竟然得天獨厚。


    這一刻,魏正軍的眼中囂騰著一股殺意。


    ……


    客棧上房,專為沐雨準備的高床暖枕,那套上等綢褥此刻血跡斑斑,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烈非錯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小姐,他內息很弱,恐怕……”王瑩手忙腳亂的為少年擦拭著胸腹汙血,多出傷口早已血肉模糊,皮肉混成一團,更連著些許破爛衣片,即便微微觸碰,也是痛徹心扉。


    烈非錯此刻已經昏厥,但每當王瑩觸碰他之傷口,少年的麵頰都會抽搐,其中苦楚唯有自知。


    沐雨靜立一旁,淚眼婆娑,嬌唇輕顫。


    雖然王瑩沒有說下去,但沐雨已然會意,亦婢亦友的瑩姐姐,那聲“恐怕”後跟著的是什麽。


    素手翻轉,取出那隻早已準備好的精致四方小錦盒。


    “之前他中了酥骨銷,這是解藥,快給他服下。”


    如今烈非錯情況危急,若解除一身功力限製,恢複的元功或許能讓他轉危為安。


    此時此刻,沐雨已顧不得烈非錯功力盡複後,所產生的未知變數了。


    娟秀嫻靜的采蘭即刻接過錦盒,盒蓋開啟,濃濃藥效撲鼻沁肺。


    “還是我來吧。”王瑩搶著自錦盒中奪過那顆解藥,十數年相處,她深知采蘭素有潔癖,平日行為倒是比沐雨這位小姐更像小姐。


    此刻烈非錯一身血汙,又是赤身露體的男兒,讓采蘭接近他,不啻一場折磨。


    強行撬開烈非錯之口,王瑩將丹藥塞入,丹藥入口即化。


    不消片刻,一股蒸騰熱能在烈非錯體內流轉。


    四成、五成、六成……


    受毒性壓製的昊雄真訣一層層恢複。


    同時,王瑩也將自己功力輸入烈非錯體內,幫助他療複生機。


    王瑩身為女體,所修的竟然是一身至陽功力,功體性質與昊雄真訣有五分相似。


    重傷之本體陷入昏迷,隨著毒性解除,昊雄真訣恢複運行,潛意識中的烈非錯隻感飄飄欲仙,漸漸地,意識浮空離體。


    ——嗯?我……我又元神出竅了?


    進入第二視角,在半空俯看房內一切的烈非錯察覺時,自己又一次進入那種奇異的狀態。


    事實上,他並不清楚,這種狀態是否真是傳聞中的元神出竅,隻是結合傳聞中種種描述推測有一些類似。


    居高臨下的視角,烈非錯將房中四人盡收眼底。


    重傷昏迷的自己沒什麽好注意的,自己的身體正處於何種狀態下,身為當事人的他最清楚不過。


    一旁采蘭還是那一臉淡漠,雖然眼角也時而表露一份關心,不過程度並不深。


    相比起她,沐雨的神情更為專注擔憂,雪白貝齒輕咬著誘人紅唇,齒尖深入,幾乎破皮見血。


    最令烈非錯意外的卻是王瑩,香汗淋漓的嬌軀湊近自己的本體,前傾的身姿,纖細素手穿過兩顆垂蕩的渾圓,隨著一波波功力運轉,被手臂撐開的碩大微顫著,伴隨唿吸形成一道起伏有致的獨特韻律。


    如果此刻烈非錯的本體醒著,便可以最佳角度欣賞這一幕山巒迭起。


    不過,讓烈非錯意外的並非是王瑩那顫搖的驚人魅惑。


    此刻這美婢的姿勢,分明在對自己運功助氣。


    她竟是修練陽屬功訣!?


    烈非錯想起葬心石闕傳功時雲蒼穹的話,男陽**,世上男女修士大多遵循此道修練,逆反本性的修者,不單是東域,即便整個正域也不多見。


    暮地,烈非錯明白了。


    之前沐雨應下與自己的條件,所寄托的那個能修練陽屬功法的人選,必定就是王瑩。


    “不好!小姐,你看!”行功運氣的王瑩驚唿起來,沐雨、采蘭順著她的聲音望去,卻見床上的少年,重傷的身軀正發生著驚人變化。


    胸腹血肉模糊的皮膚一寸寸幹裂,身體各出紅光灼目,巨大熱能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霎時,房內蒙上一層異端紅霞,詭異中夾雜幾分淒豔。


    “小姐,他受傷太重,驟然恢複功力,本體承受不住了!”王瑩診脈探視,即刻明白個中內情。


    沐雨嬌容失色,她好心為烈非錯解毒,不想卻反而造就他之死劫。


    “小姐,怎麽辦?照這樣下去,他最多隻能支持一刻。”


    半空中元神出竅的烈非錯大駭,他拚命地想迴到自己身體裏,帶奈何身體竟如絕戶閉室,完全不得其門而入。


    沐雨神色數變,一樁深埋在自身血脈中的秘密浮現腦海。


    ——我該不該用那招?


    少女的內心陷入鬥爭中,為了一個僅僅相識不過三天的小淫賊,施展那好神費力,甚至有可能影響自己今後修途的禁忌之力,值得嗎?


    噗!


    驟然,烈非錯胸口肌膚一處龜裂,一道烏黑血箭射出。


    沐雨心神一凜。


    “瑩兒,蘭兒,你們都出去。”


    “小姐?”王瑩惶恐轉頭望來,她誤會沐雨準備放棄烈非錯。


    “你們出去為我護法,不許任何人打擾,我自有辦法救他。”


    “是,婢子明白。”王瑩頓了頓,隨即收功,與采蘭一同退出房間,緊閉房門,守在外麵。


    不得其身而入的烈非錯目睹這一切,心中疑惑叢生。


    ——奇怪,這小丫頭將她們都趕出去幹什麽?她難道真有什麽秘法能救我?她有這麽好心嗎?


    然而,接下來的那一幕,實是讓烈非錯膛目結舌……假設他還有目、舌。


    屏退兩婢的沐雨,調整唿吸,酥脯起伏急促。


    緊接著,素手探幽,竟開始解起自己的衣物。


    ——不……不會吧!難道那救命之法竟然是……


    腦海中浮現出曾經耳濡的江湖趣味,陰陽和合,雙修療傷,難道沐雨欲施展的竟是此功?


    僅有的理智不斷說服自己,這小妖女與他之間有怨無恩,她斷不會為自己犧牲至此。


    但內心深處,卻又不自覺生出一份綺麗期冀,如果推測成真,那對依然在室的自己來說,豈不是人生極其重要的第一次。


    漂浮半空的烈非錯,目光不自覺的隨著沐雨那雙素手移動。


    輕羅綢紗在柔荑妙動下,件件褪落,少女如雪肌膚一寸寸暴露在空氣中。


    絕豔秀色驚現塵寰,即便身處靈體狀態,烈非錯依覺自己的心速提升到了極限。


    轉眼間,曾在水潭裏依稀所見的模糊美-體,又一次完全的呈現在自己眼前。


    烈非錯目光呆滯,意識中的視線在少女赤裸嬌軀與床上的自己間切換。


    ……


    “且慢動手!先弄醒我啊!”


    人生初歡,又是以如此佳人為對手,自己身體卻陷入昏厥,無論發生什麽都感覺不到。


    如此憾事怎能允許它發生呢!


    “喂!先弄醒我啊!”


    “沐雨!你想怎麽救都隨你,但身為傷者的我也該有權親身參與吧?”


    “我警告你!如果你趁我昏迷的時候下手,那事後我一定追究你‘乘人之危’的非禮惡行!”


    “自古以來這種事都是你情我願的,你趁我意識不清下手,太卑鄙了,有本事將小爺弄醒,我必定和你大戰三百……不!九百迴合!”


    靈體狀態的少年雖無熱血,但依然沸騰,他一次次往本體撞,試圖借此法迴歸。


    忽地,褪去衣衫的少女玉體,一陣濃濃白霧蒸騰起來,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朦朧,全身赤裸的沐雨浸於隆隆水汽中。


    兩條雪酥酥的細直藕臂在霧氣中柳擺,裸露出膚質細潤、線條姣好得腋窩來,腋下光潔如玉,令隱身半空的烈非錯忍不住想湊上去輕咬一口,細細舔舐。


    霧霞中,那對白膩隱約,水霧接觸肌膚,化為晶瑩水珠,沿著弧度滑落。


    半空中的烈非錯看傻了,霎時間腦中一片空明。


    隨著雙手擺動,曼妙姿態、纖細腰肢、以及那隱於霧氣中的身體扭動起來。


    心神迷醉間,烈非錯念生詫異,觀沐雨此刻舉動,卻又不似要以雙修給他療傷。


    她這具赤身妙舞雖然美不勝收,估計即便是修為高深的佛者看來,恐怕也把持不住。


    但此刻房內除了她自己,隻有一個垂垂待死,急等救治的昏厥之人。


    再妙的舞姿也無人欣賞。


    這份情究竟表給誰看?


    舞姿輕柔撫順,但沐雨卻似越來越疲憊。


    以她那身不俗修為,方才那段短舞絕不至消耗至此。


    她如今疲態,即便說是經曆了一場生死大戰都不為過。


    粉勁空倚後仰,巧致下頜微微抬起,豐滿已極身姿喘息起伏有致。


    沐雨雖然個頭嬌小,但雙腿比例極為修長,兩條粉光致致的筆直玉腿交疊,即便室內無眼,卻似乎仍存一份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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