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如此,隻不過我威脅爸爸,如果他在把我關起來,我就以絕食對抗,因此他才同意帶我出席這個宴會。”牧緣的笑容同樣也很真誠,兩人可以算得上是生死之交,在烈非錯麵前,她不用帶上任何的麵具。


    “伯父也來了?”烈非錯有些緊張,他始終無法忘記被牧軍掐著喉嚨的那一刻。


    “本來是的,不過爸爸在進會場之前突然有點事,所以我同哥哥就先進來了。”


    “哥哥?”


    “啊,對了!還沒給你介紹呢?”牧緣轉身走到一處交談的人群中,拽著一個人來到烈非錯麵前,烈非錯注意到那群人似乎都對那位現身的殷大小姐沒有什麽興趣,他們自顧自的談論著什麽,幾乎沒有人向那裏看上一眼。


    “烈非錯,我給你介紹,他就是我的哥哥,牧陽!哥哥,這是我的好朋友,烈非錯。”


    牧軍的兒子給烈非錯的第一印象很特別,雖然他儀表堂堂,相貌英俊,但烈非錯總感覺這個人體內隱藏著危險的氣息。


    “哦!原來你就是烈非錯,久仰大名。”牧陽笑的很詭異,同時他還對身邊的妹妹擠眉弄眼。


    烈非錯忽然想不出自己該怎麽稱唿牧軍的兒子,難道也跟著牧緣一起叫大哥,或許這樣也不錯,不過為了避免誤會,他決定在前麵再加一個字。


    “對牧大哥我同樣也是聞名已久。”烈非錯客套的說道,事實上牧陽這個名字在他記憶中隻出現過一次,那次牧緣被豹哥綁架時,這個名字曾經出現在他們口中。


    “客氣客氣,你好像有些意外我們出現在這裏?”牧陽忽然如此問道,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淩厲。


    烈非錯一愣,這位牧大哥似乎對自己不太友善,他的問題非常敏感,如果承認自己確實感到意外,那也就是變相承認自己在心底有些看不起他們這一行,認為他們這種人不該出現在這種高級宴會。


    但如果否認,自己剛才的表情那麽明顯,絕對會受到對方的質疑,甚至影響自己與牧緣之間的交情。


    忽然,烈非錯感到這是一次考驗,這位牧大哥似乎想鑒定一下自己的應變能力。


    如果換了以前,烈非錯絕對已經無言以對了,不過幸好他從張忘年那位師父那裏學到的不單單隻是武功與道學。


    “與其說是意外,倒不如說是驚訝。”烈非錯氣定神閑的迴答,他已經想好了說辭。


    “驚訝?為什麽?”這次輪到牧陽意外了,烈非錯的應對方向超出了他的估計,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還擊了。


    “自從我父親接到殷氏家族的邀請後,我們全家就一直忙著準備這次宴會的各項事宜,但剛才聽牧小姐說,伯父在赴宴前居然因為有事兒離開了,這真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烈非錯在話中大大的捧了牧軍一把,自己一家為了赴宴做足了準備工作,而牧軍卻因為臨時有事兒離開了,要知道這可是殷氏家族的宴會啊?沒有比這更好擴充上流社會人際關係的機會了,但牧軍卻這麽輕易就放棄了,說明他對此並不是很在乎,單單這一點就比烈君山要高出許多了。


    “哈哈哈,你們應該是第一次接到殷氏家族的邀請吧?其實你不用把那張邀請函看的太貴重了,事實上他們與我們之間的距離沒有你想象的那麽遙遠。”


    牧陽對烈非錯的迴答很滿意,剛才的質問確實是他故意的,無論烈非錯的迴答是肯定還是否定,都將陷入他隱藏在其中的語言陷阱,但這個小子卻意外的調換了核心問題,這種應對足以得到高分了。


    雖然牧陽的話有些刺耳,不過烈非錯卻並不太在意,烈氏集團確實是第一次收到殷氏家族的邀請函,烈家人在這個小團體中無疑是生麵孔,這一點就算他故意遺漏,也很容易被查出來。


    如此到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借此換取一份好感。


    事實上他的選擇是正確的,方才牧陽已經在話中用“我們”兩字來歸類烈非錯與他自己了,也就是說某種程度上他已經將烈非錯看做自己人了。


    即便烈非錯並不太願意與黑道家族有太多牽扯,不過保持一定距離的友好關係,總不是什麽壞事。


    “‘不那麽遙遠’那不過是相對牧大哥與伯父來說,放在我身上這個距離可足以稱得上望洋興歎了。”


    “哈,要是你對殷氏家族的宴會這麽看重的話,那如果他們以後再舉辦宴會的話,我不會忘記邀請你同行的。”牧陽樂嗬嗬的做出了保證。


    “那可真是感激不盡。”


    此刻的烈非錯簡直心花怒放,是不是要與黑道家族保持距離已經被他拋到腦後了,一想到自己拿著一張殷氏家族的邀請函出現在父親以及姐姐麵前時,他們那種表情,烈非錯已經開始期盼下一次宴會了。


    見烈非錯與自己哥哥相處的意外融洽,牧緣心中亦喜亦憂。


    這些天她漸漸發現這個當初在地鐵中侵犯自己的小混蛋,對她來說已經不單單是同學與好朋友那麽簡單了。


    在這個前提下,他能與自己的家人好好相處,當然是可喜的,但是她也忘不了自己家人在經營什麽,她絕不希望烈非錯被卷進那個圈子裏去。


    一時間,紛亂思緒慢慢爬上了少女的心頭。


    “牧大哥,據說十二點時,殷小姐將接過那條象征額普吉斯家族權威的項鏈——女神之淚,你見過真品嗎?”烈非錯忽然想到了這件事,對這條號稱世界上最昂貴的項鏈,他一直都很感興趣。


    他在網絡上搜索到不少圖鑒,還有複製品的照片,不過那些東西明顯缺少神韻,充其量也隻是一堆鑽石與黃金的結合體罷了。


    牧陽的臉色有些尷尬,對於那件足以買下幾個非洲小國家的項鏈,他也一直都非常神往,可惜卻無緣一見,不過牧陽腦筋一轉,想到自己該怎麽迴答了,確切的說是該怎麽逃避迴答。


    “你說到這一點讓我想起了關於那條項鏈的許多傳說,據說那條項鏈上有神靈的詛咒,傳說希臘神話中的十二主神之一的愛與美之女神……阿佛烈狄忒,她生性多情浪漫,擁有眾多的情人。後他的丈夫,十二主神中的另一位,鍛造之神赫準斯托斯實在無法忍受妻子一次又一次的出軌背叛,終於在一怒之下斬殺了阿佛烈狄忒,還砍下了她的頭顱。”


    “在阿佛烈狄忒的頭顱被砍下之後,她的眼中躺下了一滴血淚,血淚掉落在地,化成一塊寶石。”


    “後寶石輾轉流傳,最後落到了古時的奧斯曼帝國手裏,帝國有一位神奇的工匠,他將那塊沒有任何東西能切割的寶石,加上帝國寶庫中無數的珍品,煉製了一條項鏈,女神之淚。”


    “工匠將製成的項鏈進貢給了國王,得到了國王的重賞,後國王將這條絕世無雙的項鏈送給了他最心愛的皇後,命令她一直將這條項鏈戴在身上。”


    “但是好景不長,原本賢淑的皇後在得到項鏈後,漸漸變得淫靡墮落,她背著國王找了無數的情人,甚至將其中的一些秘密留在王宮裏,她的行為就仿佛與傳說中的阿佛烈狄忒女神一樣。”


    “最後國王無法忍受自己妻子的不忠,在刑場上砍下了皇後的頭顱,而失去心愛之人的國王也變得一蹶不振,沒過多久的就因病過世了。”


    “之後女神之淚又轉手過好幾位主人,他們都是曆史著名的君王,或是掌權者,得到項鏈後的他們無一例外將它送給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但結果卻是愛人無情的背叛。”


    “久而久之,項鏈上有詛咒的傳言產生了,之後得到它的人再也不敢將它送給自己的愛人,隻是將它像裝飾品一樣陳列起來,以供欣賞。”


    “項鏈最後一位主人就是額普吉斯的先祖,他將項鏈作為傳家之寶,一代代流傳了下去,但同時他也留下祖訓,禁製額普吉斯家族的後人佩戴女神之淚。”


    牧陽的故事讓烈非錯與牧緣陷入一片神往,他們想不到這件寶物後還隱藏著這樣的過去。


    “小子,這家夥說的事很有趣,過會兒你一定要仔細觀察那條項鏈,我覺得它應該不止是一條項鏈這麽簡單。”魅影小姐不知何時出現在烈非錯身邊,自從進入宴會以後,她就以四處逛逛的名義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時,牧陽忽然湊近烈非錯,貼著他的耳邊,神秘兮兮的道:“你應該知道前些日子額普吉斯家族的遭遇吧,現在已經有人推測,因為長期沒有祭品出現,項鏈的詛咒已經增強了,現在它影響的範圍已經不單單是那些可憐的女人,還包括擁有者與他的家人。”


    牧陽的話讓烈非錯心中一寒,他甚至感覺宴會場中有一對無形的眼睛,正在掃視著場中的嘉賓來客,尋找下一個犧牲品。


    “在我看來與其將額普吉斯家族那些人的身亡推到一條項鏈的身上,還不如懷疑一下這次事件的直接受益者呢,畢竟後者更有理由這麽做,不是嗎?”牧緣不以為然的反駁道。


    牧緣的話使得牧陽的神情有些尷尬,但他怎麽也不可能對自己的妹妹發作,尤其是在這種場合。


    “不,親愛的妹妹,你應該知道,額普吉斯家族的災難是源於那場政治暴亂,我們華夏的人可沒人有能力在那個國家引動那種程度的混亂。”


    牧陽說這句話時有些底氣不足,至少了解殷氏家族的他能肯定,這個家族絕對有那種能力,不過這種猜測他可不敢當著任何人麵前提出,即便是最親近的血親也一樣,因為那將激起無法估量的風波。


    與牧緣兄妹兩又聊了一會兒,烈非錯告別他們,再次沿著宴會場的邊緣閑逛起來,他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


    師父交給他的手段確實有效,初次使用就戰果顯著,這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但剛才聽到的那個傳說,以及牧緣對額普吉斯家族遭遇的推測,卻又使他心有戚戚。


    那個家族遇到的事是否出於他人的刻意而為,如果有,那這個人是不是就這是次宴會的主人,殷氏家族,一切的一切都透露出不確定。


    主觀上烈非錯不願意相信有人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挑起一個國家的內亂,但客觀上那麽大一筆數目的遺產卻在提醒他,這麽做確實能得到無法想象的迴報。


    一時間,烈非錯對上流社會的生存之道產生了迷茫,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做出那種枉顧親情道義,堪稱喪心病狂的惡行嗎?


    烈非錯心中沒有答案,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當思索到這個問題時,他腦中並沒有立刻出現否決的念頭。


    烈非錯的腳步漸漸變得沉重起來,他忽然覺得此刻的自己被一層層的利益與虛榮包裹住了,不過,就在下一刻,他忽然在這片汙濁的名利場中找到了一朵出於淤泥而不染、晶瑩無瑕的青蓮。


    “無瑕姐!”烈非錯的聲音透露出極度的喜悅。


    巨型玻璃窗邊凝望夜空的那人,不正是朝思暮想的那個身影嗎?根本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烈非錯快步來到月無瑕身邊,當那張萬分思念的臉龐變得極為接近時,他忽然想起,此刻的月無瑕恐怕還在惱怒上次射擊俱樂部的那件事。


    “無……無瑕姐,好久不見了。”烈非錯笨拙的打招唿,他甚至還犯了口吃,在從小心儀的夢中情人麵前,剛剛培養起來的幹練與強勢消失的無影無蹤。


    月無瑕一臉平靜的望著烈非錯,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無瑕姐,上次射擊俱樂部那件事真的是一場誤會,那位段小姐曾經承諾,隻要有人打破她留下的記錄,就能得到她的吻,我之前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你當時看到的是她忽然間主動接近我的畫麵,當時我很緊張,一時沒有想到立刻拒絕,不過你走後我馬上就拒絕她了。”烈非錯信誓旦旦的保證著,同時他偷偷觀察月無瑕的表情。


    還好,月無瑕的表現由始至終都很平靜,沒有表現出質疑或是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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