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巴掌重重拍在黃花梨辦公桌上。
教導處主任辦公室內，武道係03級班主任柳鐵一臉憤怒：“羅歐，你居然教唆學生打架！”
羅歐神色自如地坐在圈椅上，一攤手：“這可不是打架。上百名學生可以作證，他倆是武道切磋。”
“你欺人太甚！”柳鐵氣唿唿道：“你居然教你的學生用插吼踢襠這等下三濫的招數，你是何居心？”
“請問，哪款那條說不能用了？”羅歐神色淡淡，“隻規定不能用神通術法，並沒有說不能插吼踢襠。再說了，你說是下三濫就是下三濫？憑據呢？”
“你……”柳鐵氣得一時詞窮，轉頭道：“主任你來評評理，這人實在太不像話了。”
教導處主任坐在辦公桌後，眯著眼的看著爭執雙方。
他有些頭大。
一方麵，他已經做了調查，事情的起因是趙峰蠻不講理，對高卓極盡侮辱之能，於情於理都是他錯在先。而且羅歐說的也沒錯，並沒有任何規定說不準插吼踢襠，非要說這是下三濫，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可另一方麵，從學校層麵考慮，武道係曆來是學院的王牌專業，王牌專業的尖子生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煉器係學生暴揍，這確實有失顏麵。
教導處主任暗歎，看來這次武道係真是丟人丟大了，所以柳鐵把兩個係的主任都找來了。此刻，武道係主任鄭其恩和煉器係主任寒秋冷，就坐在教導處辦公室裏。
“我看這樣吧，事是兩係之間的事，先聽聽係主任的意見吧。”
教導處主任為人圓滑，轉頭看向武道係主任鄭其恩。
鄭其恩四十多歲年紀，臉部輪廓分明，一看就知是操心的命，頭花有些花白，眼角布滿了細紋。
“那我先說說我的意見。”鄭其恩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道：“事情本身並沒有什麽對錯，又有老師在場，所以比試也算是合理合法。何況趙峰也沒有什麽大礙，所以也不是什麽大事。”
“不過……”鄭其恩頓了頓，“我作為武道係的主任，還是不大相信我係的尖子生，會輸給煉器係的學生。所以我的意見是，第一，這件事我們就不追究了；第二，我希望在合適的時候，兩個人能再賽一場。”
鄭其恩的觀點很簡單，既然這場比試給武道係抹了黑，那就再賽一場來正名。至於說不追究，他是擔心追究下去就沒有第二場了。
“寒主任，你的意見呢？”教導處主任問道。
煉器係主任寒秋冷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各人的發言，始終保持沉默。這與他斯文儒雅的外表相得益彰。一雙細長的眼睛冷靜而深邃，讓人感覺此人心機深沉。
事實上，皇學院裏很少有人敢惹他。但凡得罪他的人，稍作忍耐之後，便有極厲害的報複手段。吃過虧的人都知道他的厲害，連素以“毒舌”聞名的副院長李洪儒都讓他三分。
“我沒意見，就按鄭主任的意思辦吧。”寒秋冷笑了笑。
他這麽說，其他人並不意外，都曉得趙峰是他的親外甥。
中午的時候也有不少人見到，趙峰他娘進了寒秋冷辦公室，隔著厚重大門都能聽到她的咆哮。
羅歐冷眼旁觀，沒開腔。他知道開腔也沒用，這些都是領導說了算，而這些領導沒有一個會向著他。
他其實也沒必要爭辯，再打一場又能如何。
“那，時間地點……寒主任覺得怎麽定？”教導處主任追問。
“聽鄭主任安排吧。”寒秋冷微笑道。
鄭其恩點點頭，說道：“那就定在三個月以後的學院賽武道場，你看如何？”
“就這麽定吧。”
寒秋冷很幹脆，說完便站起身來，似乎不願在教導處多逗留，徑直走到門口，迴身淡淡朝羅歐說道：
“羅老師，一會兒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
……
十分鍾後，羅歐出現在寒秋冷辦公室門前。
敲了門，寒秋冷便招唿他進來坐，順道泡了一壺金菊花茶，給羅歐斟了一杯，對坐在茶道桌上。
“羅老師，聽說你的債已經還清了？”寒秋冷看上去挺關心。
“算是吧。”羅歐道。
“那就好。”寒秋冷點點頭，“既然還清了債，那我就跟你說說，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羅歐沒開腔，看著手上的茶杯。
“一個月前，我們係對每一個老師都做了一個全方位評估。從教學到實戰，從學生受歡迎程度到自身考核標準，我們都做了詳細考核……羅老師啊，你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寒秋冷意味深長看著他。
羅歐依然看著茶杯：“寒主任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寒秋冷歎了一口氣：“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根據評估結果，你其實並不適合在皇學院任教。”
羅歐其實早就料到了。
前身一星煉器師的文憑是買的，講師的身份是托關係進來的，除了那些個花癡一樣的女學生喜歡含情脈脈的聽他講課之外，多數同學都對他的講學嗤之以鼻，認為純粹浪費時間。上次老師資質考核，又是不出意料的倒數第一，加上自己失去了老爹這個郡守靠山，一切都說明，他已經在學院混不下去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基於你父親，也就是前任青郡郡守羅芳貴羅大人對學院的貢獻，所以我們還是決定，先暫時留用你一段時間，看你的表現再做決定。”
羅歐很敏感地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
一個是老爹，一個是我們。
你的意思，我能繼續留校，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我可以拚爹。嗬嗬。這話講的真高明啊，要點顏麵的人也許都會憤然辭職吧？
第二個是我們。這個更有意思，大抵是說，這本不是你寒秋冷的意思，也許是更高層的校長們的意見吧。
羅歐甚至能想象得到，當校長把寒秋冷叫過去，說要留住自己的那一刻，寒秋冷是怎樣一種極盡巧辯之能想把自己除名的嘴臉。
寒秋冷真不簡單，三言兩句就把對自己的鄙夷很巧妙的拋了出來。
如果換了是別人，也許早就憤然拂袖離開了，但羅歐卻沒有，因為他心裏有很多疑惑想解開。
為什麽寒秋冷要這樣針對自己？在學校的這兩年，除了偶爾撞見一次寒主任在楓葉林裏與一個女高材生偷偷幽會外，並沒有得罪他的地方，而且那次他還是遠遠地看著，然後悄然離開的。
他為什麽要毀掉九龍刀？
為什麽裘家要問自己索要十萬兩黃金的巨款？
為什麽自己的老爹明明是個巨貪，而自己要繼續用錢的時候，卻拿不出來？這些錢都去了哪裏？
這三者之間，似乎有著某種神秘聯係。
仙道診所並沒有給出任何答案，甚至也沒有線索。與此前的種種強大表現形成了強烈反差。羅歐在意外的同時也清醒的認識到，仙道診所也不是萬能的，為此前推理小說家也有了一個膽大的猜測。
“也許當某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與某種極為強大的生命體有關聯時，仙道診所就無法破譯其中的信息，給不出診斷結果。如果我的假設是正確的，至少我明白了，這些事情都與某種強大的生命體有關！”
所以必須要弄清楚！
“謝謝寒主任。”羅歐臉上露出了一個讓寒秋冷相當意外的笑容，“那下一步，係裏準備怎麽安排我呢？”
寒秋冷怔住了。
他沒料到到羅歐居然沒生氣，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楞好半晌，才不自然地笑了笑：“準備讓你單獨帶一個班。”
“哦？”羅歐這下有些意外了。
“03級煉器係一共四十多個班，其中有一個班叫慢進班，我想你去帶這個班的學生。”
寒秋冷垂下眼簾，掩飾自己因意外而產生的不悅。
慢進班，顧名思義，是由一群快被淘汰的學生組成的特殊群體，都是係裏最差的學生，沒人任何老師想帶這種班。
“三個月以後，這個班會有一次考試，沒有通過的學生，就將麵臨淘汰……羅歐老師，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呀。”寒秋冷笑了笑。
羅歐笑道：“好啊，那我就帶他們吧，爭取讓每個學生都留下。”
寒秋冷再次怔住了。
自打羅歐進了的辦公室，他的冷靜就讓寒秋冷不斷感到意外。羅歐從內心裏表現出的那種從容和淡定，讓他覺得很陌生，陌生到就如同換了一個人。
“哦對了，那個高卓、張楠……還有那個女生叫什麽來著，是叫周彤吧，也轉到你們班上來吧。”寒秋冷呷了一口茶，玩味道：“希望這一次，羅老師不要讓我失望。”
羅歐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放心，我豈能讓你失望？”
我隻會讓你絕望！
一巴掌重重拍在黃花梨辦公桌上。
教導處主任辦公室內，武道係03級班主任柳鐵一臉憤怒：“羅歐，你居然教唆學生打架！”
羅歐神色自如地坐在圈椅上，一攤手：“這可不是打架。上百名學生可以作證，他倆是武道切磋。”
“你欺人太甚！”柳鐵氣唿唿道：“你居然教你的學生用插吼踢襠這等下三濫的招數，你是何居心？”
“請問，哪款那條說不能用了？”羅歐神色淡淡，“隻規定不能用神通術法，並沒有說不能插吼踢襠。再說了，你說是下三濫就是下三濫？憑據呢？”
“你……”柳鐵氣得一時詞窮，轉頭道：“主任你來評評理，這人實在太不像話了。”
教導處主任坐在辦公桌後，眯著眼的看著爭執雙方。
他有些頭大。
一方麵，他已經做了調查，事情的起因是趙峰蠻不講理，對高卓極盡侮辱之能，於情於理都是他錯在先。而且羅歐說的也沒錯，並沒有任何規定說不準插吼踢襠，非要說這是下三濫，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可另一方麵，從學校層麵考慮，武道係曆來是學院的王牌專業，王牌專業的尖子生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煉器係學生暴揍，這確實有失顏麵。
教導處主任暗歎，看來這次武道係真是丟人丟大了，所以柳鐵把兩個係的主任都找來了。此刻，武道係主任鄭其恩和煉器係主任寒秋冷，就坐在教導處辦公室裏。
“我看這樣吧，事是兩係之間的事，先聽聽係主任的意見吧。”
教導處主任為人圓滑，轉頭看向武道係主任鄭其恩。
鄭其恩四十多歲年紀，臉部輪廓分明，一看就知是操心的命，頭花有些花白，眼角布滿了細紋。
“那我先說說我的意見。”鄭其恩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道：“事情本身並沒有什麽對錯，又有老師在場，所以比試也算是合理合法。何況趙峰也沒有什麽大礙，所以也不是什麽大事。”
“不過……”鄭其恩頓了頓，“我作為武道係的主任，還是不大相信我係的尖子生，會輸給煉器係的學生。所以我的意見是，第一，這件事我們就不追究了；第二，我希望在合適的時候，兩個人能再賽一場。”
鄭其恩的觀點很簡單，既然這場比試給武道係抹了黑，那就再賽一場來正名。至於說不追究，他是擔心追究下去就沒有第二場了。
“寒主任，你的意見呢？”教導處主任問道。
煉器係主任寒秋冷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各人的發言，始終保持沉默。這與他斯文儒雅的外表相得益彰。一雙細長的眼睛冷靜而深邃，讓人感覺此人心機深沉。
事實上，皇學院裏很少有人敢惹他。但凡得罪他的人，稍作忍耐之後，便有極厲害的報複手段。吃過虧的人都知道他的厲害，連素以“毒舌”聞名的副院長李洪儒都讓他三分。
“我沒意見，就按鄭主任的意思辦吧。”寒秋冷笑了笑。
他這麽說，其他人並不意外，都曉得趙峰是他的親外甥。
中午的時候也有不少人見到，趙峰他娘進了寒秋冷辦公室，隔著厚重大門都能聽到她的咆哮。
羅歐冷眼旁觀，沒開腔。他知道開腔也沒用，這些都是領導說了算，而這些領導沒有一個會向著他。
他其實也沒必要爭辯，再打一場又能如何。
“那，時間地點……寒主任覺得怎麽定？”教導處主任追問。
“聽鄭主任安排吧。”寒秋冷微笑道。
鄭其恩點點頭，說道：“那就定在三個月以後的學院賽武道場，你看如何？”
“就這麽定吧。”
寒秋冷很幹脆，說完便站起身來，似乎不願在教導處多逗留，徑直走到門口，迴身淡淡朝羅歐說道：
“羅老師，一會兒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
……
十分鍾後，羅歐出現在寒秋冷辦公室門前。
敲了門，寒秋冷便招唿他進來坐，順道泡了一壺金菊花茶，給羅歐斟了一杯，對坐在茶道桌上。
“羅老師，聽說你的債已經還清了？”寒秋冷看上去挺關心。
“算是吧。”羅歐道。
“那就好。”寒秋冷點點頭，“既然還清了債，那我就跟你說說，你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羅歐沒開腔，看著手上的茶杯。
“一個月前，我們係對每一個老師都做了一個全方位評估。從教學到實戰，從學生受歡迎程度到自身考核標準，我們都做了詳細考核……羅老師啊，你的情況不容樂觀啊……”
寒秋冷意味深長看著他。
羅歐依然看著茶杯：“寒主任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寒秋冷歎了一口氣：“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根據評估結果，你其實並不適合在皇學院任教。”
羅歐其實早就料到了。
前身一星煉器師的文憑是買的，講師的身份是托關係進來的，除了那些個花癡一樣的女學生喜歡含情脈脈的聽他講課之外，多數同學都對他的講學嗤之以鼻，認為純粹浪費時間。上次老師資質考核，又是不出意料的倒數第一，加上自己失去了老爹這個郡守靠山，一切都說明，他已經在學院混不下去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基於你父親，也就是前任青郡郡守羅芳貴羅大人對學院的貢獻，所以我們還是決定，先暫時留用你一段時間，看你的表現再做決定。”
羅歐很敏感地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
一個是老爹，一個是我們。
你的意思，我能繼續留校，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我可以拚爹。嗬嗬。這話講的真高明啊，要點顏麵的人也許都會憤然辭職吧？
第二個是我們。這個更有意思，大抵是說，這本不是你寒秋冷的意思，也許是更高層的校長們的意見吧。
羅歐甚至能想象得到，當校長把寒秋冷叫過去，說要留住自己的那一刻，寒秋冷是怎樣一種極盡巧辯之能想把自己除名的嘴臉。
寒秋冷真不簡單，三言兩句就把對自己的鄙夷很巧妙的拋了出來。
如果換了是別人，也許早就憤然拂袖離開了，但羅歐卻沒有，因為他心裏有很多疑惑想解開。
為什麽寒秋冷要這樣針對自己？在學校的這兩年，除了偶爾撞見一次寒主任在楓葉林裏與一個女高材生偷偷幽會外，並沒有得罪他的地方，而且那次他還是遠遠地看著，然後悄然離開的。
他為什麽要毀掉九龍刀？
為什麽裘家要問自己索要十萬兩黃金的巨款？
為什麽自己的老爹明明是個巨貪，而自己要繼續用錢的時候，卻拿不出來？這些錢都去了哪裏？
這三者之間，似乎有著某種神秘聯係。
仙道診所並沒有給出任何答案，甚至也沒有線索。與此前的種種強大表現形成了強烈反差。羅歐在意外的同時也清醒的認識到，仙道診所也不是萬能的，為此前推理小說家也有了一個膽大的猜測。
“也許當某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與某種極為強大的生命體有關聯時，仙道診所就無法破譯其中的信息，給不出診斷結果。如果我的假設是正確的，至少我明白了，這些事情都與某種強大的生命體有關！”
所以必須要弄清楚！
“謝謝寒主任。”羅歐臉上露出了一個讓寒秋冷相當意外的笑容，“那下一步，係裏準備怎麽安排我呢？”
寒秋冷怔住了。
他沒料到到羅歐居然沒生氣，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楞好半晌，才不自然地笑了笑：“準備讓你單獨帶一個班。”
“哦？”羅歐這下有些意外了。
“03級煉器係一共四十多個班，其中有一個班叫慢進班，我想你去帶這個班的學生。”
寒秋冷垂下眼簾，掩飾自己因意外而產生的不悅。
慢進班，顧名思義，是由一群快被淘汰的學生組成的特殊群體，都是係裏最差的學生，沒人任何老師想帶這種班。
“三個月以後，這個班會有一次考試，沒有通過的學生，就將麵臨淘汰……羅歐老師，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呀。”寒秋冷笑了笑。
羅歐笑道：“好啊，那我就帶他們吧，爭取讓每個學生都留下。”
寒秋冷再次怔住了。
自打羅歐進了的辦公室，他的冷靜就讓寒秋冷不斷感到意外。羅歐從內心裏表現出的那種從容和淡定，讓他覺得很陌生，陌生到就如同換了一個人。
“哦對了，那個高卓、張楠……還有那個女生叫什麽來著，是叫周彤吧，也轉到你們班上來吧。”寒秋冷呷了一口茶，玩味道：“希望這一次，羅老師不要讓我失望。”
羅歐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放心，我豈能讓你失望？”
我隻會讓你絕望！